而被蒙在鼓里的妈,还以为兰清只是来向她炫耀的。
其实,说炫耀也没错,只不过,兰清不是来炫耀物质,而是来炫耀所谓的“爱情”的。
我的脖子好像挂上了沉重的枷锁,逼得我不得不低头。我不敢看妈,害怕再多看她一眼就会忍不住把一切都告诉她,破坏她最后的幻想和希望。
至少在妈说放手前,我一定要尽力维护好这份表面的安宁。
……
时间迈过一月,来到二月,春节即将来临了。
在除夕前一天,我和陈诤都放假了,我们挤在大妈们中间采购年货,小孩子兴高采烈地跑来跑去,吵囔的人声、孩子踢踏的脚步声混成一片,冲淡了我的惆怅。
今年除夕,两家人依然是在外面订酒楼的年夜饭,所以我们不用买太多东西,赶着这天来超市就是为了体会热闹、有年味的气氛。
排队结账时,我不经意往旁边看了一眼,排在我们隔壁那队的一个男孩,戴着鸭舌帽,穿着羽绒夹克的那个,不正是好久没见的元杰吗?
作者有话说:
大人总是要维持表面功夫,特别是像元元妈这样,好累的。
第47章 滑冰
队排的很长,我和陈诤还在队尾,而元杰已经快排到自助收款台了。
我撞了一下陈诤的胳膊肘,下巴往元杰的方向一扬,“诤哥你看,是元杰。”
陈诤顺着我示意的方向瞧了一眼,“哦。”
哦,没了?
“是哪个?”
原来他根本没认出来。
我小声说:“戴黑色鸭舌帽的那个,他在我们旁边这队的靠前位。”
陈诤又看了一眼,随后认真注视我,带点疑惑还带点不高兴,“就一个脑壳加一个背影,你也能认出他?同样的条件下,你都不一定能认出我吧?”
?这莫名其妙的攀比欲?
我解释道:“我是看到了他的侧脸才认出他的,但如果是你,就算我只能看到一根手指头,我也能认出来。”
这番信誓旦旦的表白取悦了陈诤,他手搭在我肩上,低着头露出笑意。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弯曲的长睫,俊挺的鼻梁,以及微窄而唇珠圆润的上唇,所有的部分都有最好看的弧度和走向。
我差点忍不住要亲上去了。
还好理智没走丢,我还记得这里是公共场合,还是大爷大妈最多的公共场合。
等一上车,陈诤的车钥匙还没插上,我立马扑过去压着他来了个三分钟热吻。
三分钟只是代词,表示时间很长的意思。
事实上,可能有几个三分钟吧。
亲着亲着,我们俩的手都不老实了,我往陈诤的胸肌上摸,陈诤往我的屁股摸。
我为了让陈诤摸得舒服点,主动把牛仔裤的扣子解开了,拉链随着陈诤手往里探的力度自然滑下来。
陈诤的手本来有点凉,却在又揉又捏的动作中摩擦生热了,我们几乎就要把持不住。
“车里有套吗?”我跨坐在陈诤身上,声音黏黏糊糊的。
屁股底下很硌,我不怀好意地对准那个地方又磨了磨。
陈诤微喘着气,死死摁住我不让我动,“没有,别闹,回家再做。”
我不太甘心,“没套也可以的。”
“不可以,现在太冷,容易感冒。”陈诤态度很坚定。
“嗷,好吧。”我轻轻咬住陈诤的嘴唇,含糊道:“那等天气暖和了,我们一定要在车里来一次。”
……
九点的闹钟滴滴响了,我嗯嗯地叫唤,就是不愿起来。
昨晚太兴奋,一直折腾到凌晨,我屁股倒是不疼,就是腰酸得很,大概是因为用了以前不常用的姿势。
最后闹钟是陈诤关掉的。
“我不想起——”我往下蹭,躲进被子里。
“那你再睡会儿,我先去做早饭。”陈诤下床了,我听见他趿着拖鞋走路的嗒嗒声。
犹豫了几秒钟,我腾地坐起来,大喊道:“诤哥!我要和你一起刷牙!”
今天是除夕,一年中的最后一天,这么特殊的日子,我怎么可以睡懒觉呢。
陈诤用面包片、火腿和鸡蛋做了三明治,没有生菜叶子的三明治。
我咬了一口,“今天,今天白天去哪玩?”
昨晚只知道享受淫欲了,都忘记商量今天的大事了。
“看电影?”
“不要,人太多了,昨天在超市快把我挤坏了。何况现在订票来不及了吧,应该都满场了。”
讲道理,我是喜欢看电影,但不代表我只喜欢看电影,每次问陈诤要去哪儿玩,他不是说看电影就是逛街。
他是在迎合我的喜好,可是我也想陪他做他喜欢做的事。
“那,你想去溜冰吗?”陈诤试探地问我。
我这才想起来,在陈诤久远的青春期时代,他似乎特别钟爱那种带小轮子的玩意儿。冰刀鞋虽然不带小轮子,但它能滑起来,也算是异曲同工了。
“我想去!但我不会滑,你要教我。”我舔掉手指上的番茄酱,冲陈诤甜蜜一笑,“陈老师好。”
……
领完冰鞋,进了更衣室。陈诤先帮我穿上冰刀鞋,我扶着长椅慢慢站起来,右脚往外迈了一步,晃悠了两下后我站稳了,开始踩着鞋子绕圈走路。
“我觉得我可以学会诶。”我快乐地蹦了蹦,“诤哥快点,我迫不及待了。”
陈诤利索地穿好鞋,拉着我一起走上冰场。
刚踏上去的那一刻,我的脚歪歪扭扭的自己找了方向差点没滑出去,陈诤赶忙把我领到栏杆边上,叮嘱我:“先绕着冰场走一圈,重心前移,走外八字。”
我学着他一样用双脚画外八,却直不起身体,只能一步一步低着头走。
陈诤保持着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跟在我身边,注意我的动向,好几次我快摔了,他都及时拉住了我。
我以为我走了一圈肯定能学会了,便信心满满地松了手,脚下一使力,滑了有三四米远,然后“咚”的一声摔趴在了冰上。
一个小男孩从我旁边轻盈地滑过去,用不屑的眼神睥睨我。
陈诤把我扶起来,嘴角带笑,“元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倍感丢人,想着再走一圈我一定能滑好的。
结果一圈又一圈下来,我的支点从栏杆变成了陈诤的手臂,累得气喘吁吁,膝盖疼,脚板疼,另一边腰还疼着,简直是全身都疼,而滑冰还是没学会。
“不滑了,不滑了。”我泄气地靠在诤身上,感叹自己可能是没有运动天赋,“我好累呀,我要出去歇会儿。”
“既然累了,那我们直接回家?”陈诤牵着我手带到更衣室,从背包里拿出保温杯,“喝口姜茶。”
我捏住鼻子,咕噜咕噜喝下去一半,把杯子递还给陈诤,“你也要喝。”
陈诤把剩下的喝完,眉毛都不带皱一下的,“我们回家?”
“不急,你再玩会儿。”我不好意思地笑,“你净陪着我了,都没好好玩。诤哥,我想看你飞起来,就像……”
“就像那个小孩一样。”我指着冰场里一个姿态优美、滑得飞快的小姑娘。
“好。”
陈诤脱下大衣,只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他进冰场时的神情是那么快活。
还没开始滑,陈诤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在说——快看我。
他微微扬头,脖颈被拉长,逆时针划成一道风景线。肩、腰、臀,还有他的一双长腿,都无比吸睛。
我觉得陈诤此时就像只神气十足的黑天鹅,又慵懒又高贵。他梳理羽毛,展示魅力,只是因为我在看着他。
我心头涌上一股奇怪的甜味,凉丝丝的,是冬天吃可爱多的感觉。
第48章 合家欢乐
傍晚六点,我和陈诤提前半个小时到了预定好的酒楼。
两家人加起来一共也就六个人,所以我们订的是小包。
小包间在七层,是落地窗设计,可以清楚地看到附近街区的夜景。
我们确定了一遍年夜饭的菜单,便让服务员开始上菜。
“爸妈他们应该快到了吧。”我掏出手机给妈打了个电话问他们的位置,果然,两家父母已经快到停车场了。
我找服务员要了窗帘的遥控,把一整面的玻璃露出来了。
窗外灯火通明,旁边那栋大厦的墙体LED屏还放映着虚拟的烟花效果。彩色的烟花一朵一朵炸开,周而复始。
“这烟花效果真假,都没声儿的。”我看了一会儿,给它下了结论。
“真要有声儿就该被投诉了。”陈诤站到我身边,和我一起面向繁华的车水马龙,斑斓的夜色在他脸上融成几个不规则的色块,跳跃变换。
我沉默了,情绪莫名低落,又不知从何而起。白天滑冰的时候我不是还很开心的吗?
陈诤见我久久不说话,侧过头问我:“想放烟花了?那我们回家路上去买点仙女棒吧,在小阳台上偷偷地放。”
我正想说好,却被来上菜的服务员打断了。
“先生,您预定的‘五福送春’年夜饭所有的菜都已经上齐了,一共十二道,祝您用餐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