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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起 (奉奉)


  唐衡粗略地翻了一下这六个人的资料,除了王大山之外,所有人都单身未婚,貌似王大山或者他身边的人嫌疑更大。
  “刘尧、王小亮、云归宇负责审问赵崎,孙奇和吴俊;我和周亿负责陈林益,王大山和赵树,魏盈盈和冯轩查查看这六个人有没有异常。”他说完后看了一眼云归宇,抬脚走向嫌疑人等候室。
  周亿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了几次,几秒之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起身走进1号审讯室。
  不得了,他好像发现重案一队的第一起办公室恋情了!


第11章 堕落人间(10)
  1号审讯室。
  第一个接受审问的是王大山,他脖子上戴着一条拇指粗细的金链子,黑色的衬衫包裹着他浑圆的肚子,腰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身上。
  他一进来就低着头,他慢慢地坐下来,身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
  “你和刘苗苗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周亿开口问道。
  王大山偷瞄了一眼面前的两位警察,他平时在工地里趾高气扬的,但其实就是个纸老虎,欺软怕硬。
  “好像是上个礼拜。”他小声回答道。
  “你很喜欢她是不是?我看你给她花了很多钱。”周亿用开玩笑的语气调侃道。
  “也、也不是很多,她、她年轻漂亮,在床上……也挺好,主要是不纠缠人,大家好聚好散的,我觉得……很省心。”王大山支支吾吾地说道,紧张得流汗。
  “你老婆知道你和她的关系吗?”唐衡看了一眼他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戒指不算贵,但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王大山头更低了,抬手挠了挠头,“我老婆在乡下,她不懂这些,我……我就是玩玩。”
  “案发当晚,你在哪里?”唐衡又问道。
  王大山咽了咽口水,缓缓道:“其实我……”
  “案发时间没有不在场证明就会被列为重点嫌疑人,你应该不想惹上人命官司吧?现在都到警局了,你最好老实交代。”唐衡紧紧地盯着他,翻看了一下口供记录,发现王大山之前给出的供词是在家睡觉。
  这么一个色鬼,就算是在家睡觉,也很大概率不是一个人。
  王大山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绷不住了。
  “我说,我说,我那天晚上和……和我小姨子睡了。我老婆让我帮小姨子在城里找个工作,我那天晚上喝了点儿酒,她又年轻漂亮,我就……”
  “强奸。”周亿皱眉。
  王大山的脸瞬间煞白,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焦急地辩解道:“不是!不是!我就是酒后乱性!”
  唐衡和周亿对视一眼,吩咐警员把人交给二队,处理强奸案。
  第二个进入审讯室的是陈林益,他身上还穿着市一中的校服,身高接近一米八,体型偏瘦,长相白净。
  他被吓得不轻,坐下之后就在发抖。
  “陈林益是吧,你别紧张,我们就是循例问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就行。叔叔知道你和这件案子没关系,你回答完就能离开了。”周亿态度温和,努力地扮演一个善解人意的温柔警察叔叔。
  陈林益放松了一些,点了点头。
  “说说你和刘苗苗怎么认识的,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我……我和她是在网上认识的,她很漂亮,主动约我,我就去了。她带我去旅馆,和我睡觉,还说因为我年纪小,就不收我的钱了。后来我以为她会再约我,但等了好几个礼拜也没等到,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就约她见面。我最后一次见她是上周二,我们去一个钟点房睡的。”陈林益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案发时间你在哪里?”唐衡问道。
  “我当时在家里看书,我爸妈去照顾爷爷了,就我一个人在家。”
  陈林益家住的是老旧小区,周围没什么摄像头,因此无法判断他的话是真是假。
  唐衡打量了一下他,让人把他放了。
  第三个进审讯室的是赵树,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长相帅气。
  “说说你和刘苗苗的关系。”唐衡看了他一眼,感觉他也不是凶手。
  “我和她就是……就是炮友关系,每周都约,各取所需,在学校碰见就当不认识。”赵树言简意赅地说道,他并不想让人知道他和刘苗苗的关系,但他就是忍不住想和她做爱。
  “案发当晚你在哪里?”
  “我回家了,我家住在学校后面,一个很小的出租屋。我那天发烧了,我妈给我煮了一碗面,我吃完就睡了。”
  周亿皱眉,连着审问了三个人,竟然没有一个可疑的。
  “你可以回去了。”唐衡开口道,起身和周亿一起走出审讯室。
  此时2号审讯室的审讯还没结束,他们两个就去监控室查看2号审讯室情况。
  第一个是吴俊,他表示自己和刘苗苗不熟,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只当是个出来卖的,花钱找个乐子;他平时和好几个女人有关系,他并不觉得刘苗苗和其他几个人有什么不同。
  案发时间网吧停电,他去酒吧喝醉了,第二天是在网吧里醒来的,也不知道是谁送他回来的。
  第二个是赵崎,他是在酒吧认识刘苗苗的,他们就是普通炮友关系,他还说案发时,他把一个喝醉的客人送回家,经过辨认,那个喝醉的客人是吴俊,但吴俊并不记得。
  最后一个是孙奇,他说经常看到刘苗苗带着不同的男人来开房,之后就干脆在自家的旅馆上了床;案发时他睡在旅馆里,但经过警方调查,他的旅馆只在前台处装了监控,如果他半夜从后门或者窗户离开,不会有人知道。
  -
  所有人坐在会议室里汇总资料,六个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基本可以排除嫌疑,他们有没有作案时间暂且不提,但作案动机不足。
  大家忙活了一整天,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唐衡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已经晚上七点了。
  “大家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说。”
  话音刚落,大家陆陆续续走出会议室,最后只剩下唐衡和云归宇。
  “走啊。”唐衡起身,不明白云归宇怎么还不出去。
  云归宇尴尬地笑了笑:“你没看微信?”
  唐衡皱眉,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嘴角抽了抽。
  他伟大的妈妈于晴女士建了一个微信群,群名叫“喜得儿媳”,把他,他爸和云归宇拉了进来。
  群里只有两条消息。
  十八岁青春靓丽的于晴:下班就去民政局领证,特别通道开放到十二点,逾期的后果你清楚@唐队长
  唐正帆:+1


第12章 堕落人间(11)
  晚上七点到九点是晚高峰,唐衡和云归宇七点半从总局出发,九点多才到民政局。
  他们快步走进去,立刻有工作人员迎上来,带他们去登记。
  唐衡一边填表格一边想,估计他是近几十年头一个晚上登记结婚的人,他爸清正廉洁快半辈子了,为了这个儿媳妇,一再“破戒”。
  填完表格之后,工作人员带着二人去拍照,相片很快就洗出来了,贴在刚打印出来的结婚证上,盖上钢印,再由他们拿着结婚证宣誓,这法律程序就算是走完了。
  领完结婚证之后,唐衡随手把它揣进裤兜里,大步走向停车场。
  云归宇则慢悠悠地走在后面,捧着红红的结婚证,眼睛闪着光,就像看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他仔仔细细地去摸那上面凹凸不平的钢印,一遍一遍确认那是唐衡和自己的名字。
  他高兴极了,尽管他的爱人此时并不这么觉得。
  他拿着结婚证坐进车里,系上安全带之后,又开始看手里的结婚证,从第一页看到最后一页,再从最后一页看到第一页,乐此不疲。
  唐衡见他如此,心里不禁纳闷:这云归宇到底有多喜欢我?
  想了一路也没想出什么所以然,下车往家走的时候,唐衡隔着裤子摸了摸结婚证,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努力想弄清楚,却一无所获。
  -
  二人走到家门口,唐衡的手刚按到门把手上,就察觉到不对。
  这门没反锁,有人进去了。
  他微微皱眉,转头对上云归宇疑惑的目光。
  唐衡慢慢地把门打开,往屋里一看,瞬间被惊呆了。
  他一定走错了,这红彤彤的,是他住的地方?
  “儿子!小宇!新婚快乐!呜!”伟大的于晴女士把捧在手里的花瓣扔向站在门口的两人。
  “妈……”唐衡走进去,险些被客厅的大红色闪瞎眼。
  “阿姨,叔叔。”云归宇白皙的小脸瞬间变得通红,害羞地和他们找招呼。
  “小宇,你和唐衡已经是合法关系了,还叫我阿姨?”于晴笑眯眯地把他拉到自己身边,仔细地看了几眼,皱眉道:“怎么瘦了?唐衡,你是不是又犯懒不给小宇做饭?”
  “妈……唐衡给我做饭了,还给我煮汤了,是最近事情太多,我胃口不好。”云归宇赶紧开口解释道。
  于晴瞪了唐衡一眼,又看向呆立在一边的唐正帆:“一个大木头生出一个小木头,这么帅的儿子竟然没随我这么好的性格!小宇啊,今晚妈妈给你做好吃的,你看看喜欢吃什么。”她把云归宇拉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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