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绩真的打游戏打困了,不是因为小老板太菜,而是被自己说困的,效果堪比数羊,而且他的生物钟早就打铃让他睡觉。
排了三局,全都顺风顺水,白绩逛对面野区比逛自家后花园还自在,逐渐眼睛开始打架,撑着最后的力气赢了第三把,他打着哈欠说:“睡吧,老板。”
【小老板:你困了?】
白绩口齿不清,嗯了一声,眼睛已经徐徐闭上,麦克风里传出他又轻又安稳的呼吸声。
【小老板:睡了?】
【小老板:哥哥?】
屏幕在黑暗的房间里是除夜灯外唯二的光,十分钟,队伍没解散,小兔子头像下的麦克风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来回重复了好几次,麦克风抖动着绿色的荧光。
一个带笑的声音从白绩的耳机里传出,亲吻他的耳膜,“白雀儿,晚安。”白绩翻身,“嗯。”
作者有话要说: 齐项终于找到了机会上游戏,他发现自己已经戒掉网瘾了,全靠白老师的悉心教导,让他成了个现充狗
第49章
国庆假期结束,冷清的丹毓再一次被喧闹声占满,白绩从宿舍出去时,楼道里已经静的能听见回音。
人形闹钟齐项不在的第一天,白绩撬了早自习。
一个平常的早晨,花照常开,太阳照常晒,白绩打着哈欠,懒懒地走进教室,前脚刚踏入门框,教室里骤然响起能掀翻房顶的掌声,伴随着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口哨声。
白绩:?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惩恶扬善六班人,丹毓之光我白哥!”
“人间男菩萨,物理度人渣!”
就见季北升猴蹿起来,拉着横幅冲白绩大喊,很燃…很土…
他们喊的太大声,隔壁班人都凑热闹地从窗户探出脑袋,扒着窗沿,笑嘻嘻地注视着白绩起哄,简直是四面楚歌。
应明友的事传遍全校,多亏6班同学锲而不舍地发红包与宣传,有钱能买kpi。
“发表个获奖感言!白哥!大方点!”
“……”
白绩愣在原地,尴尬之情从脚后跟蹿到天灵盖,他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收回脚,掏出手机查询最近的火车站票,毅然决然地转身就走。
谁想刚退两步,后背就装上一个温热的怀抱。
轻笑声在头顶飘出,两天未见的人兀地出现在自己身后,白绩蓦然回头,是齐项。
他状态不错,仍旧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唯一不一样的是耳廓处多了一条四厘米的划痕。
细细一条,已经结出浅褐色的疤。
白绩眯起眼,指着伤问:“你被打了?”
“逃跑也太拉了,白雀儿。”
齐项没听清他的话,笑着握住他的手,大大方方举起,放到嘴边作话筒,举起另一只手对四面八方的观众挥手示意,“咳咳,现场的记者朋友们请安静,白哥比较内敛,我是他的代理发言人齐项。”
短暂地静了一秒,欢呼声再一次震天。
“齐神!齐神!”
“真项大白!!”
齐项怡然:“今天大家欢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好榜样白绩甩掉黑锅,同时我认为此正义之举值得在校史留名,从此丹毓就真正地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同意的举手!”
齐刷刷一片小树林窜天而立。
白绩:……已经社死了。
“齐…你他妈…”白绩想跳楼了,可惜齐项攥他攥的很紧。
齐项还在侃侃而谈:“白绩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们,不信谣不传谣,不以貌取人,葬爱家族都能给老人让座,更何况我们白哥,多俊的人啊,铁好人活雷锋!城南在白同学的带领下,三年来犯罪率大幅降低,这次破获……”
牛皮越吹越大。
白绩听不下去了,他跳起来勾住齐项的脖子,把他按在怀里,齐项一句话没说完被打断,现在呛地直咳嗽。
“救…救…”齐项说话艰难。
“没人救你。”白绩凶狠道,“今天你我得死一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绩背后忽然一阵凉,他警觉抬头,只见由远而近一个敦实的身影低空冲来。
“干什么!干什么呢!上不上课了!聚在这儿看猴戏呢?”猝不及防,洪亮的吼声劈开欢呼,教导主任骂道:“白绩!又是你!不要欺负同学!”
猴白绩:……
校史有名的计划存世三分钟后不幸流产。
*
课间收作业,各科课代表抱着几摞白花花的卷子满教室乱跑。
大早上被教导主任抓住背了一遍八荣八耻,白绩平白多了份作业,跟齐项一人一张A4纸,窝在后排从校容校貌抄到校规校训。
“白绩,你卷子空一大半,老徐看到得扒了你的皮。”物理课代表走来,正反翻给白绩看,“你挑题做还不如交白卷呢。”
倒也不是摆官腔或训人,他也不敢,只是白绩前段时间写作业很认真,一张卷子大多是填满了,各科老师还夸过,而这次却醒目的空了好多题,还不是最后的大题。
“我让他做的,我给他勾了些题。”齐项率先回答,他用笔帽点点卷子,“你先交,我一会儿去解释。”
“……”白绩抬眸,望着齐项的眼里有些微错愕,“你没找老师说过?”
齐项让他挑题写作业的时候可是大手一挥非常豪迈,一度让白绩以为他得到了什么圣旨才为所欲为。
“没说啊,先斩后奏。”齐项拍拍他腿,“臣去奏了。”
“哎。”白绩想着自己要不要也去,便伸手扯住齐项的校服袖子。
齐项还没起利索,被人往下一扽,猝不及防地脚底打滑,后仰着倒在白绩身上,白绩见他要摔,也迅速抱住齐项。
此时齐项稳稳当当坐在白绩大腿上,软硬适中,位置暧昧。
“芜湖~”还未离开的课代表露出了一丝略微猥琐的笑容。
“阔别两日,这么辣吗?”齐项见白绩赧然又惊错的表情,心里一麻,瞬间身子跟软了的麦芽糖一样倒在白绩怀里,娇滴滴地装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雀儿,你舍不得我,你爱我!”
一米八五的男人哪儿都硬,装你妈的柔弱美人,
白绩生无可恋,不知道齐项的哪个字戳中他敏感的神经,像烫手似的,他把齐项扔了出去,“我…你快滚蛋。”
*
齐项没花功夫到各科老师那儿串门,直截了当前往苍昊办公室。
他敲门时,苍昊正在打电话,眉头皱着边听边点头。
“嗯,嗯,生病了可以养两天,我知道,嗯,班里同学不会因此讨厌他的,您让应裘不要有太多的心理压力。”
看到齐项站在门口,苍昊安慰了应裘家长几句,颔首让他进来,顺便抓壮丁,“过会儿把英语卷子整理了送来,应裘请假你临危受命。”
“忙,您找季北升干。”齐项一点不委婉地拒绝了。
苍昊皱皱鼻子,像听了个笑话,谁不知道他们班这位学委跟君主立宪制里的国王一样,油水多事少,就一门面与精神领袖,他问,“那请问齐总忙什么呢?”
“忙我同桌。”齐项答道,顺便把白绩作业的事交代了一遍,“以后我就给他勾题目做了,两个月,不,到期末保证让他进年级前一百。”
丹毓除了权贵公子哥,多的是高分考进来的学神,别说年级前一百,年级前二百都是修罗场,高考一分刷几百人,丹毓一分能挤下十几人。
“这个跨度是不是太大了?”苍昊舔唇,“不是我不相信你们,只是他以前在十三中,那学校什么水平你也知道吧。”
“十三中差跟我同桌差不差有什么关系!”齐项一身浩然正气,掏出手机,戳戳点点后翻出一张照片。
桌子上摆着一张精心塑封的照片,暗红的帷帐中间挂着一条横幅写着:第六届X省数学趣味竞赛,奖台上一群少年少女站成两排,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骄傲,手里捧着毛边的硬皮证书。
其中最扎眼的便是站在正中间的齐项,可齐项把照片放大挪到角落,指着站在第二排最后面的一个小孩。
有点矮,被挡住只露出一条狭长的眼睛和服帖的头发,那时候他还没这么凶狠,只是看着就闷闷的不开心。
那双眸子里还有光彩与骄傲。
第六届,他们有过合影,只是那时候的白绩没进前五,只能站后面。
这张照片有了年代,被齐老爷子放在老宅书房里。
“这是…白绩?”苍昊眯起眼接过手机看,数竞杯虽然已经停办的,但是它的质量代表了省最高水平,没一点水分,苍昊惊讶得眼都直了,“他这是第几啊?”
“第六。”齐项莫名骄傲,“这是他四年级,初一的时候就第二了,至于第一,区区不才便是在下我,但是那次拍照他没在。”
如果在了,他怎么会注意不到这么漂亮的小孩。
苍昊反复看照片,像个中奖后带了老花镜一个数一个数对彩票的小老头,他手心微汗不禁在裤子上搓了搓。
“怎么……现在成这样了?”这话说的有些伤仲永。
“大概是生病有关系。”齐项收起玩笑的态度,收回手机,“如果让他自学,可能进步的更快,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