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时刻暗示他,‘我们其实是这种关系,而并非你所想的那样’。”拍了拍我的肩,“比如说,你可以用称谓,你让他叫你树哥,你叫他荣弟。”
博士说得没错。
这方法听起来的确有够蠢的。
但因为我展现出了一丝丝的兴趣,博士便兴味盎然地开始讲解起来,不得不说,除开研究方面他是个人才外,演讲方面的天赋,他也是丝毫没有落下。
反正,经过他的一番讲解,我想,他所说的这个方法或许真的值得一试,接下来的时间,博士甚至还教会了我具体如何实施,听他说得挺简单,但——终究还是要长时间坚持才行。
下楼,再次面对谢冬荣的时候,迎着他的目光,我的心中陡然生出了前所未有的自信之感。
树哥,荣弟。
我想,回去之后,我得按照博士所言,认认真真做一个计划表,谢冬荣既然答应了要配合我,就不怕这一计划无法实施。
饭后,在公主的目送下,谢冬荣载着我驶出了纳明的大门。
机甲制造中心距离纳明略微有些远,一路上我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之中,直到谢冬荣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那老头又怎么骗你了?”
老头、骗子,这就是谢冬荣给博士最多的评价,我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谢冬荣这么不信任他,起码他还成功合并了我们的精神,又将它们分别归还给了自己的肉体不是吗?
“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谢冬荣轻笑一声,“你觉得全天下人的话都有道理……除了我。”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转过头瞥他一眼,只觉得夕阳下,他的侧脸好看极了。
微微仰头,将脑袋轻轻放在车窗上,我观察着谢冬荣的动作。
似乎是觉察到了我的目光,颇为不自在地,谢冬荣目光闪烁了片刻,“看什么?”他问。
“……不看了。”夕阳照在身上,有些过于温暖了,眼前的景象令我忍不住眯起了眼,困意就是这样来得猝不及防,“睡了。”阖上眼之前,我这样跟谢冬荣说。
嘴唇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润泽了,湿热中带着颤抖,还有炙热的气息,一齐压迫下来。
下巴被轻轻打开,唇舌之间的触感熟悉而又陌生,接踵而至的是流连在身体各处的温度,不轻的力道,似是压抑了许久。
由原本的坐姿变为微躺,肩膀被按着,几乎动弹不得。
这时候我差不多已经醒了。
谢冬荣已经放倒了车座,而不知何时,他竟这样覆在我的身上,按住我的身体,合上眼,缠绵地交换着彼此的气息,似乎都并不顾忌被这样对待的人会不会突然醒来。
在我狠狠咬下之前,谢冬荣成功撤出,并且在我下唇用不轻的力道咬了一口,报复一般。
就那样与他蹙眉对视着,两秒后,我一拳挥过去,被他轻松制住。
“谢冬荣,你他妈不要脸!”
谢冬荣只看着我,不说话,拉住我的两只手,无视我的反抗,将它们固定在我头部两侧。
“你这样真好看。”维持着禁锢住我的姿势,喃喃地,谢冬荣说。
作者有话说:
大家没事,不用担心,其实已经卡过了,虽然还是有点怪怪的。
其实卡文是因为我设想好了剧情,但是写的时候总不受我控制,导致剧情轨道改变了一下下,现在这样或许更合理一些,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明天休息嗷!
第一百三十章 委屈
好看?在此之前他几乎从来没有这样“夸”过我,一直以来我只知道,他心目中的我是丑陋而不堪的。
此刻他的神情在我看来略显诡异,碧蓝色的眸子仿佛被夕阳折射出了别样的色泽,有些……渗人?
手被制住动弹不得,这样被他按着肆意观赏的感觉真是差极了,一咬牙,额头相撞的时候,只听见咚的一声,仿佛一块石头落入水中。
好疼,额头大概已经红了吧。
谢冬荣松开了我。
我凝着脸色,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的确已经到机甲制造中心了,停车场内此刻正有几个人,谢冬荣这人也真是肆无忌惮,做这种事都不怕被人看见吗?
车门关闭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脚步声紧随其后,并且有愈发逼近的趋势,心情前所未有地烦躁起来,我忍不住加快步伐,但这就好像一个小孩在极力躲避恶犬的追捕,下一刻,身后的恶犬就会如同受到刺激一般,纵步上前——不小的力道,谢冬荣拉住了我的手腕。
闷着声音不说话,我用尽力气去反抗谢冬荣的追捕,然而谢冬荣丝毫不退让,就那样看着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让我不能再上前。
我想骂他,但或许这就是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吧,只要知道眼前这人是谢冬荣,一些恶毒的言辞就说不出口,“松开。”最终,我只能说出这两个字。
谢冬荣愣了片刻,他凝视着我,像是在通过我的表情来观察我对他的态度,最终确定我的心情的确不好之后,讷讷地,他放开了手。
我继续向前走,他仍旧跟在身后,就宛如冥顽不化的恶鬼。
“到地方了。”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门口不远处驻守着的俩保安大叔似乎发现这头有戏可看,头都纷纷转向这边。
“你生气了吗?”说这话时,谢冬荣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他的目光极为认真,在我盯过去的那一刻,他垂下了眼眸。
生气?我很想问他这难道不值得我生气?“之前我们说好的,你没有尊重我的意思。”这样开口,“你回去吧。”我不希望他再跟进来了。
像是被我的表情吓到了,谢冬荣的眸子微微张大,“不……”半晌,他只说出这个字,“我只是想起,我们很久没有接接吻了。”
内心没由来的暴躁,谢冬荣示弱的态度令我毫无办法,他在想什么,如今的我已经全然猜测不到,也不想再去猜了,“你回去吧。”说完,我转身,验证完身份后加快脚步走入了大门。
身后传来“滴滴”的声音……我没想到谢冬荣还是跟了进来。
“你不要我那样做吗?”谢冬荣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走那么快,如此短暂的时间,竟又像是紧紧贴在我身后似的。
他说的不是废话吗?我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要不是考虑到谢冬荣本身的性格,我都要怀疑他是在故意装傻了,但转念一想,的确,他这人从小就有些异于常人,就连发育期都比常人晚了太多,说他现在是个十八岁的青春少年或许都不过分……
“陶树……”他的手指触碰到了我的手臂,我一个激灵,甩手,出于本能般躲过了他的拉扯。
在我停下脚步的那一瞬间,谢冬荣也停下来,他就那样静默地站在原地,固执又委屈,看着他精致的眉眼,我不明白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人,给你一颗糖令你满心欢喜,又对你施以酷刑令你痛不欲生,既聪明又迟钝,毒舌又会撒娇,既幼稚也有那么一些男人味,既叫人恨得咬牙切齿,却又让人不忍心对他太狠太过分。
他像是一朵娇花,是公主,又像是一颗仙人球,是恶魔。
“我觉得我们应该保持距离。”最终,我只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谢冬荣不答话,像是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过了好久,我才看他摇了摇头。
不敢再跟他多呆下去,我回身,近似于跑地,我快步走向我被安置的住所。
近似于先前在茂典的学生公寓,不过是平房,多了一个院子,三个同事共享同一个客厅,每个住客都拥有自己单独的起居室。
不敢回头看,外门只需要身份验证就可以通过,不过因为我是第一次进入,需要一定时间的等待。
我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
回身关门的那一刻,目光免不了落到了身后的院子里。
夕阳下,谢冬荣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微风吹过他的发丝,照着他修长的身形,显得有几分脆弱。
他站在院门外,手扶住树干,显得有些无措。
动作顿了顿,最终,我还是抑制住了身体中的某种本能,关上了门。
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自己摔到床上,余光里,我看见门口放着几个箱子。
那是搬家公司后面陆陆续续又送来的箱子之一。
晕乎乎地走过去,看见封皮上,寄件人那一栏,填着谢冬荣的名字。
物品的名称——阿树喜欢的模型。
一时间我眼睛有些发酸,蹲在快递箱前,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为什么谢冬荣总是能让我痛苦。
咔哒一声,正厅门打开的声音响起——
“您进来吧,要不要我帮你叫叫他?”
这声音我认得,是昨天刚认识的,跟我住一起的室友,姓张,挺好的一个人,稍微交流了一下经验,他对机甲的见解有许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轻轻两下敲门声,“陶树呀,你朋友找你,哈哈哈哈,是……是谢将军呢。”室友在门口如是说道。
我凝在原地,一时间不知作何心情。
“是不是出去了?要不稍微联系他一下。”室友活跃的声音跟我此刻的心情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