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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谎言拥抱你 完结+番外 (梨斯坦)


  隔着窗户,两人默默对视了几秒,一见盛时,庄晏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防护服和N95口罩里那点氧气就不够用了。
  盛时低头,下一秒,庄晏的手机响了起来。
  情绪如洪水泄闸一发不可收,盛时一声“喂”,庄晏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漫出来,打湿护目镜,模糊了视线,瞬间鼻塞阻碍了他的呼吸,让他透不过气,他好想一把摘了护目镜和口罩,脱了防护服,痛痛快快地吸几口气,大声说话,冲进隔离室给那人一个拥抱。
  “盛时……”庄晏一开口,声音哽咽发涩,他清了清喉咙,生怕自己声音沙哑,让人家听不清,“盛时。你……还好吗?”
  “还好。没事的。”盛时这才想起自己还戴着护目镜,于是一手擎着电话,另一手解下护目镜和口罩。眼周和脸颊被护目镜和口罩勒出深深的压痕。
  他的手按在窗玻璃上,按出五个手指印,好像下一秒就能穿窗而过,触到窗外庄晏的脸。“别担心,防护服很严密,只是喷到了面罩上,已经消杀过了。”
  “我不是问你刚才。我是问,你这两年……过得好不好?”
  ——胃病有没有再犯?是不是还时常熬夜写稿?有没有缺钱的时候?有没有新恋人?
  有没有想过回来,有没有恨过我,有没有,偶尔,有那么一分半刻地想过我?
  庄晏刚回来的时候,也像盛时当时找他一样,疯了似地打电话,发微信。但电话一直没人接,微信也一直没有任何回复。
  他怀疑盛时拉黑了他,盛时给他打电话他接不到,是因为他被迫关了机。如果不是拉黑了他,盛时真能狠得下心不接他电话、不回他微信吗?
  反正他是肯定狠不下这个心的。
  但如果手机号码拉黑的话,不应该是忙音吗?庄晏百思不得其解,拿同事号码试验了好几次。还拿别人的电话拨过几次,也是打通了但没人接。
  他还跟楚云帆大吵一架,几乎决裂。他固执地要楚云帆告诉他盛时到底去了哪儿,楚云帆说不知道,他不信,逼着楚云帆给盛时打电话。楚云帆不肯,俩人指着对方鼻子互骂。
  楚云帆说,“你他妈的,你要逼他连我也拉黑,然后谁都再也找不到他吗?”
  也就闹过这么一次,然后日子就按部就班地往下过了,他回了报社,去老汤那儿销假,老汤甚至没问他到底干嘛请了这么久的假。
  都是狗鼻子一样灵敏的媒体人,就圈里这点事情,不说完全了解内情吧,大概情况总是知道的。既然庄晏平平静静地回来上班了,那就是庄家安然无恙地躲过了这个雷。
  深度部在两个月内痛失两员大将,老梁连着几个月气不顺,搞得部门的人看见他就躲着走。三月底,深度部又招进来两个年轻人,勉勉强强补了张普阳和盛时的缺。
  也是,这个行业虽然人人都在唱衰,但从来不缺新鲜的血液,只要半年不出作品,就会被遗忘。早就没人提卫南山了,一开始还有人打听盛时是不是跳了槽,去了哪里,没过多久,也就没人再提起名噪一时的盛记者了。
  后来庄晏跟深度部新招的一个叫宁扬的小伙子搭档过两三次,是个刚毕业的年轻人,见庄晏有点紧张,攥著录音笔,局促地叫庄老师好。
  一瞬间让他想起初见盛时时,淡淡撩过来的一眼:
  “哦,听说过。久仰。”
  不一样,真得不一样的。就那么矜持的几个字,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继而勾走了他的魂。
  他不再提往事,收拾心思工作,一个专题接着一个专题,一个出差连着一个出差,走过的路住过的店,都跟当初与盛时一同出差时差不多;也搭档过其他的文字记者,工作流程也跟当初与盛时搭档差不多。
  路是大同小异的路,人是物是人非的人。
  甚至有一段时间,连跟楚云帆的联系都少了很多,还是谢赋看不下去了,组局把两人都薅出来,两个人边喝边互相指责,互相骂,一起回忆,最后喝了个烂醉。
  偶尔还会跟楚霸王在新闻现场碰上,但宁扬,或者其他人,没人能抢得过楚云帆。到后来庄晏甚至觉得自己认识了一个假的楚云帆,有次忍不住问:“是真没人抢料抢得过你吗?所以那会儿你跟我,还有盛时一起出现场,你让他来着?”
  刚问出口就沉默了。他其实并不太想知道这个答案,任何能让他想起盛时的事他都不想问。
  楚云帆抽出根薯条,“怎么会。他很猛的,是他让我来着。”
  他们现场抢完料,下了现场还是会一起吃饭,后来庄晏出差,越来越懒得搜当地美食,常常就近找个肯德基凑合。
  肯德基每季的新产品都吃过,每次点餐都要来一盒蛋挞。
  每次吃,都像是一场无声的缅怀。
  用楚云帆的话说,吃个肯德基跟上坟似的。
  “我过得……”盛时慢慢地说,停下来思索了一下,“不算好吧。老是忍不住想起你。就过不好了。”
  马路就在一墙之隔,如今洒水车变身消杀车辆,喷的都是消毒水。音乐声由远及近再由近到远,强势地挤进庄晏的耳朵里,成一场令人眩晕的轰鸣。
  “我也是……我也不太好。”庄晏结结巴巴地说,“因为我也老是想起你。”
  他后来养成一个无聊的习惯,就是偶尔会给盛时那个国内的号码打电话。一开始三天两头就得打一个,后来慢慢变成一周多打一个,再后来一个月打上一两次。其实也从来没奢求过有人能接起,就是,想拨过去而已。
  中间有一次,电话里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庄晏一下慌了。是那种无能为力的慌张,好像是盛时终于下定决心,无声地斩断了与过往的一切联系,而他只能被动接受。但过了没两天,再拨打过去,电话另一端就又成了接通那缓慢的嘟嘟声。
  嘟嘟声也比停机令人心安。
  “你都没怎么变。”几秒钟的冷场之后,庄晏说。
  就是看上去有点憔悴。想来应该是连续几天连轴赶稿,没好好休息。平宁市封城,理发店不开门,盛时头发太长了,随意地拢在耳后——动作这么熟练,他之前不是还搞过乐队呢?是不是也留过长发?是不是也是这样,举手往耳后一拢,落拓不羁又风情万种。
  盛时笑了笑,“怎么没变,庄晏。我都老了。”
  老到不想回看漫长来路,不想再在风雪里跋涉;老到举不动长矛与恶龙搏斗,没有心力再去追求往日的恩怨,只想越过千山万水,再回来看你一眼。
  庄晏短促地笑了一声,使劲吸了吸鼻子,“没事,你老几岁我就老几岁。我不嫌你老,你老了也是老帅哥。”
  “庄晏。”
  “嗯?”
  “建设大道153号的宾馆,找前台小姐姐给你开501房间,把我电脑送过来。等下我给她发微信,你就说我让你取的。”
  “要电脑干什么?”
  “写稿。”盛时说,“刚拍的照片还没导出来,你不要了吗?搭档。”


第69章
  “我要不要给你写个《疫区爱情故事》专题报道啊?”第三次催庄晏走人无果,楚云帆终于怒了,暴吼。
  怒吼声从电话直接传到盛时的耳朵里,窗外的画面则是楚云帆穿着隔离衣,戴着口罩,一手掐腰一手去拽庄晏的相机包带子,看架势是打算直接把人拖走。庄晏敏捷地跳开,手里还举着电话,问,“那你今天晚上吃的什么呀?”
  有点像看电影。盛时忍笑,“还没吃呢。”
  “哦——”
  “盛时你再不挂电话,你看今天发布会的录音我给不给你?”楚云帆搞不定庄晏,于是转而来攻克盛时。
  “好了好了,你俩赶紧吃饭去吧。有人敲门了,我这边应该也送饭过来了。快走吧。”
  庄晏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看盛时离开窗口。盛时隔壁,林嘉良也在隔离,无聊到每天只能围观自己师弟跟对象隔着玻璃卿卿我我。
  一开始庄晏还在生林嘉良的气,就是因为林嘉良的主意,盛时才会去访学,才会离开他。但这种敌意不到一周就消散殆尽,挂了电话,庄晏夸张地向林嘉良招了招手:“林师兄好!”
  林嘉良也跟他招了招手。
  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其实和小山更配。他想。尽管当年施清远和卫南山在一起时,那种从相貌到精神的契合,以及浓烈的爱意,也曾羡煞他们共同的好友。
  就是那种,两人并肩谈笑着走在路上,都会让人觉得莫名登对的般配。
  如果清远能止步就好了。林嘉良不止一次地想,如果,清远能想开一点,就好了。
  施清远的母亲在他大学毕业那年去世,林嘉良前去吊唁,顺便安慰好友。很晚了,守灵的亲戚都支撑不住休息去了,清远独自跪在灵堂里,说,“阿良,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施树强死在香港。我妈,一辈子就活在这个祠堂里。”
  他好像没有太多凄苦伤心的神色,林嘉良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他以为,施清远在母亲去世之后,或许会跟他那个没见过几面的父亲断绝来往,但没想到,之后施清远就遵循他父亲的要求,出国读书,再回国就创办了嘉明公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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