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琮目光沉了沉,隐忍住身体里的暴虐因子被南屿的动作挑起,眼角因为太过愤怒而发红,“没你他妈的事,给老子闭嘴。”
他这一吼,西餐厅里好多人全看过来,黎北晏觉得尴尬,贺琮又对着他说:“黎北晏,你过来。”
南屿还想护他,黎北晏推开他的手,对他摇摇头。黎北晏知道贺琮生气归生气,却舍不得和他动手,只要好好跟他解释清楚就行了。
黎北晏和南屿的互动被贺琮收尽眼底,他痛苦地闭了闭眼,再睁开,一双眼睛气得猩红。
“你和他去看电影?还一起吃了晚饭?”
“是。”黎北晏不想骗他,君子坦荡荡,做了就是做了。但他和南屿只是普通朋友,行为没有越界,别的什么都没发生,“我们只是……”
贺琮皱起眉头,黎北晏从他眼里看见了从来没有过的暴怒和厌烦。
他咬着牙,“跟我回去。”
西餐厅人很多,贺琮虽然生气,到底是比年轻时沉着些,把火暂时忍了下来。他冷淡如冰地下了指令,黎北晏知道今天触了男人底线,他要是敢说声不,贺琮能把他头拧下来。
在贺琮不善的目光下,黎北晏低头从餐厅离开。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男人还是如此强势霸道,南屿看着无语极了。
他说话刺道:“你一点没变,跟头饿狗没区别,眼里只有黎北晏那块儿肉,别人远远地闻闻味儿你都要红着眼睛发狂。”
贺琮略微抬了抬眼皮,没用正眼瞧他,嘴唇略动了动,讽刺道:“哪里来的跳脚傻逼,滚回意大利去。”
因为下午钓鱼大丰收,晚餐时贺琮被柏郁泽劝着喝了些酒,没有醉,但不能开车了。
柏郁泽贴心安排了司机,黎北晏和贺琮坐在后座,一人靠着一扇车窗,中间空出来的地方快要被贺琮的低气压冻成冰。
黎北晏斜睨他的脸,惴惴不安地伸出手,牵起贺琮的衣角晃了晃。“你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和他见面的,只是路上偶然碰到了。”
第67章 认错
“泡温泉的时候也是偶然碰到?”
“对,凑巧了。”
贺琮连看都不想看他,开口说:“你和他见面了,你瞒着我,一个字也没提。”
“那真的只是凑巧,没必要和你讲,让你不开心。”黎北晏小声说道。
这句话听到贺琮的心里,就像拿刀在他心口用力剜了一块肉,一时间痛得他紧皱眉头,嘴唇抖了抖,“没必要?黎北晏,你再说一遍你的事没必要跟我讲。”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说,我听着。”贺琮一副但凡说不出令他满意的话,今天跟他就不会善了的神情。
有的人就是这样,许多狠话根本不用张嘴,就能从他阴沉的眼睛、向下垂的嘴角,和握成拳的手掌缝隙透出警告来。
越不想发生什么,事情就越往糟糕的方向发展,黎北晏被贺琮数十年如一日的嫉妒心整得毫无对策,又不忍心看男人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难受。他伸手覆在贺琮手背上,才发现男人身上又冰又凉。
黎北晏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我错了,是我用词不恰当,我应该告诉你的,不该擅作主张。”
贺琮却不吃他那一套,相反黎北晏说得越多,他的眉头就皱得越深。车在红灯前停下,贺琮看着黎北晏的双眸,语气充满警告性地说:“北晏,多说多错,你要是不想我立马变成禽兽不如的人渣,就不要再开口说一个字。”
一路无言,车抵达酒店,贺琮没等黎北晏先进了电梯,黎北晏极速追过去,把手伸进即将合拢的电梯门,幸好没出事,晚一秒手臂就要被夹住。
他挤进去,贺琮扫了一眼黎北晏的手臂,确认他没有受伤,面上很难看。黎北晏靠过去,知道贺琮这是又在心里给自己记了一笔。
他小声嘟囔了句,“谁叫你走这么快。”
贺琮性格强势霸道,一直以来都像山洞里的巨龙一样,守着黎北晏这堆宝贝不放开。管吃管喝,不许别人看,更不准任何人打歪心思。
以前巨龙吃醋,总会大发脾气,现在突然一个人生闷气,黎北晏竟有点怀念那只暴躁的巨龙。
浴室传来水声,透明的玻璃门无死角地展示出贺琮性感结实的身体。渐渐升起了水汽,贺琮仰着头单手抹开眼睛上的水,喉结上下滑了滑。
黎北晏脱光衣服,推开玻璃门进去。
“你出去。”贺琮第一次拒绝黎北晏的身体。
不过没让人放在心里,黎北晏当他吃醋发小脾气,对着贺琮跪下去。
雾气升腾着弥漫整个浴室,两个人常年坚持健身,露在空气中的身躯凛凛。贺琮微微仰着头,他单手抓住黎北晏的头发,水流经过棱角分明的俊脸,眼底的欲望几乎快要把他的理智全部淹没。
贺琮赶在情绪断掉前的最后一瞬,把黎北晏推开。
黎北晏睁开眼,睫毛上挂着水珠,不经意地露出湿漉漉的可怜眼神。那张鲜艳欲滴的红唇,被他用牙齿轻轻咬住,又委屈地张了张,说:“你不要我了吗?”
水声停了,贺琮错开他出去,在外面穿好浴袍。黎北晏跟在后面,拉着他腰上的带子,想说话,又不敢再开口。
贺琮身体往后靠着大理石台,说:“幺儿,我爱你,可你不能在我每次生气的时候,都用身体来道歉。”
他渴望黎北晏的身体,但不是现在。
用上床来当浇灭怒火的工具,那样跟女票客没什么区别。
“那你要我怎么做才不生气?”黎北晏问他。
贺琮把浴袍带子从他手里抽出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心里的妒火在翻山倒海,他强忍着不发作,怕没控制住伤害到黎北晏。
奈何黎北晏化作不讲理的粘人精,蹲下来抱住贺琮的右腿,三十多的人了,一点脸皮也不要,“你答应过我不吵架的,你耍赖!”
“你答应过不和南屿见面,你又做到了?”
黎北晏嘟起嘴,“脸皮是父母给的,他们把我生那么好看,别人要惦记我有什么办法。”
气得贺琮太阳穴的青筋都要起来了,想把他一脚甩开,可又舍不得。
黎北晏继续厚着脸皮说:“那我长这么帅,还不是只爱你一个,别的人我都不稀罕瞧上一眼。”
接着又开始拍贺琮马屁,“你要对自己有自信嘛,我对你死心塌地,绝不会有二心!”
贺琮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说不清楚是被气的,还是被他自恋程度极高的告白讨好到了,眉毛挑了挑,说:“你松手。”
“我不!”
“松不松?”
黎北晏紧了紧手臂,牢牢抱住他的腿,“我就不!别以为我不知道只要我一松手,你就又不要我了。”
想了想,又指责他,“呸!负心汉!”
又急又恼的小模样把贺琮气笑了,他放柔了声音,没有之前那么冷漠,“乖,幺儿,去给我接一杯水。”
黎北晏抬起头,一双大眼睛惴惴不安,小声确认:“你不要骗我。”
贺琮弯腰把他抱起来,凑近亲了亲黎北晏湿润的脸颊,“你都骂我是负心汉了,我怎么还敢不理你。”
黎北晏喜笑颜开,两只手搂住男人的脖子,冲着他的唇吻过去。
送上门的天鹅肉,没有不享用的道理,贺琮一边和黎北晏接吻,一边把人放到大理石台上。
......
......
结束后,贺琮歪着头一口咬在黎北晏的肩头,咬得很深,黎北晏痛得闷声哼了出来。
“痛。”黎北晏推开他的脸,偏过头看到自己肩上好大一个牙印。
贺琮轻轻摸他的耳垂,说:“痛才长记性。”
“是吗?”黎北晏伸手在贺琮胸膛上,刻有他头像的纹身使劲儿揪了一把,咬着小牙齿道:“我也让你长长记性。”
“背着我和他见面这种事,没有第二次了。”
“好。”黎北晏伸出几根手指头,作发誓状,“我保证!”
装模作样的乖脸看得男人心痒,他把黎北晏的手挥开,“你啊……”贺琮顺势靠过去,下巴磕在黎北晏肩上,略带忧愁地说:“还长这么好看,我要防到什么时候。”
把黎北晏逗乐了,又不敢笑出声,怕把男人惹急了,只好试探着安慰道:“那我争取……变难看点?”
贺琮闻言抬起头,看了看那张小脸,激得他又低头仔细舔了,闭着眼睛专注度地深吻。
他看上的人,即使到了七十岁,八十岁,都不会难看。
算了,从遇到他开始,防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辈子。
继续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就好。
黎北晏总归是他老贺家的。
或许是在山城遇到了南屿,之前一直不提回京的贺琮,第二天早上就带着黎北晏返程。
“原来回家这么容易。”从机场出来,两个人上了陈秘书的车,黎北晏把颈枕取下来,揉了揉脖子。
“别嚣张啊。”贺琮拍开黎北晏的手掌,单手扶着他的脖颈,用巧劲揉着。
和陈秘书对话的间隙还分神看黎北晏的表情,要是他皱眉了,就减轻力道,轻生问他,“现在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