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却被傅奕按住,禁锢在他怀里,“不急,我有话问你。”
毕竟是在贺家,不比西苑,被贺琮以这样的亲密姿势抱着,黎北晏不太好意思。他说:“大叔,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回去。”
腰上的手却收得更紧,只听晚风里贺琮的声音很轻,“你别动,我就爱抱着你。”
黎北晏抓着贺琮的衣袖,“你说话收敛点,别这么......这么......”
“什么?”贺琮停下来,认真看他。
那道目光专注,带着快要溢出来的柔情,黎北晏受不了,慌张地用手捂住贺琮的眼睛,“你脸皮厚!”
头上传来一阵笑声,黎北晏甚至能感觉到贺琮笑起来的时候,睫毛在他手心里颤抖。
他松开手,撇过头不去看贺琮。贺琮亲了亲他的额头,抱着他继续往宅子里走。
幸好贺家人都睡了,没人看见他被一路抱回来,到卧室的时候黎北晏终于被放下来。“我怎么说也是成年男人,你别动不动就抱我。”
贺琮没理他,从抽屉里拿住包装精美的盒子,给黎北晏递过去。
“这什么?”
“大哥送你的礼物,他工作忙,让我帮忙转交。”
春节后贺瑾没有再回来过,黎北晏偶尔听到贺琮和他通电话,他从13岁起就在贺家打混,跟贺老大也有些情谊。只是过生日的是贺琮,送礼物给他做什么?
“打开看看。”
“好。”黎北晏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做工精致的袖扣,光表面看着就知道价值不菲。
贺琮帮他戴上,脸上表情很满意:“我有对一模一样的,18岁那年大哥送的成年礼物。”
“合着这是情侣款?”
“那年我刚认识你,现在我们成为恋人,这个礼物来得太是时候,我很喜欢。”
“我也喜欢。”
天气逐渐热起来,五月中旬,贺琮才真正忙完。
随之而来的是更浓烈更频繁的欲望,让黎北晏实在有点吃不消了。
“明天我休息,带你去玩儿。”贺琮温柔的嗓音从头顶洒下来。
黎北晏把屁股往前面挪了一点,和他隔开距离,“去哪儿?”
贺琮搂着黎北晏的腰把他抱回去,不准他离远了,“长城那儿举办音乐节。”
乐队演出是在傍晚,他们带了一个帐篷,乐队在台上演出的时候,黎北晏像个疯子一样手舞足蹈。草地彻夜地放着震耳欲聋的舞曲。黎北晏拉着贺琮,把他的上衣脱掉,在刺眼的灯光下跳舞。
贺琮看着瘦,脱了衣服全是肌肉,黎北晏看得眼馋,凑过去咬他胳膊。
他看着黎北晏笑,也不躲,等他龇牙咬他。黎北晏咬完把下巴磕在贺琮肩上,故意对着他嘟嘴,“大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瞧见黎北晏对他撒娇,贺琮笑意更深了,“什么秘密。”
黎北晏贴着他耳朵,说:“我喜欢你。”
气温在凌晨已经很低,更何况是山区,可贺琮好像一点都不冷,身上很热,他抱着黎北晏心情非常好。
第二天他们开车回去,路过花店的时候贺琮下去买了一把栀子,黎北晏忍不住凑近了用鼻子去闻,太香了,他打了个喷嚏。
“笨蛋。”
黎北晏拿着栀子玩白色的花瓣,才不理贺琮的无理吐槽。
“晚上你做饭吧,吃涮羊肉,柏郁泽要过来。”贺琮又说。
“行啊,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先去超市买菜。”
贺琮打着方向盘转弯,车子开进市区,两个人去了离得最近的沃尔玛。
黎北晏挑着羊肉,听贺琮说火锅店的门店已经选好了,在三里屯,这两天在装修。前段时间贺琮让人去了趟法源寺,请方丈看了风水,最后才确定的地址。
黎北晏笑他迷信,贺琮用手把他散落在额前的头发往后梳,说开业后还要请法源寺的高人来开光助阵。
“会不会把阵仗搞得太大了?”
贺琮说:“你说呢,这可是为你开的火锅店。”
这人也太会哄人了。
晚上陈秘书去机场接了柏郁泽过来,他西装革履,脚上的皮鞋黑得发亮。随行的还有一个男孩子,瞧着年纪比他们都小,应该还在上学。
他冲几个人微笑,说他叫苏洺。
苏洺眉目俊俏,声音非常好听。
一群人坐下来,柏郁泽带着苏洺和他们问好,等一圈人都相互认识了,柏郁泽学着贺琮之前的语气说:“苏洺是我恋人。”
这就是传闻中,柏郁泽从他哥手里抢来的小男友了。
陈秘书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苏洺笑着回答,“一年。”
单身多年的陈秘书问,“你们的对象都是哪儿找的,难不成政府统一发?”
“想得美。”黎北晏说。
一群人吃着涮羊肉,围着炭火铜锅笑作一团。
吃完饭黎北晏和苏洺就混熟了,陈秘书有事先走,贺琮和柏郁泽在厨房收拾,黎北晏带着苏洺钻进新装修好的家庭影院,看大卫.芬奇的《社交网络》。
这部电影在中国首映时,贺琮陪黎北晏去看了,一向以冷静、黑色、阴郁色调著称的大卫.芬奇,在这部贴近年轻人题材的《社交网络》,表现的并没有那么充分。
看完结局黎北晏整个人几乎崩溃,坐在副驾驶跟贺琮说扎克伯格是个混蛋。
贺琮很冷静,头脑清晰地跟他分析,电影即使有第1001次重来的机会也仍会是不好的结局。因为扎克伯格和爱德华多对于彼此之间最重要因素——Facebook的认知和理解一开始就存在着严重分歧。
黎北晏听完最大的感受,越是成功的人,大概越是孤独。他不明白享誉世界的导演,为什么拍的电影会有爱恨情仇的狗血影子,只是看完电影后的心痛,久久不能忘。
还好贺琮不是Mark,他对待工作有高度的集中力,但他也会时常分心,把视线落到黎北晏身上。
黎北晏相信他跟贺琮始终都会是亲密无间的恋人,不会渐行渐远,最后只在回忆里相见。
电影播到最后,律师对Mark说:你不是一个坏人,Mark,但你真的在努力成为一个无耻混蛋!
黎北晏听到有抽泣声,透过电影微弱的光亮,看见苏洺脸上有眼泪。
“你就不能活得阳光一点,非得给我看这么虐的电影。”
黎北晏心想这人内心也太敏感了吧,竟然哭得这么伤心。
出去的时候眼睛苏洺因为哭过,眼睛有些红,柏郁泽见了,把他搂怀里,逗着他搓他的脸。
贺琮问他,“你给别人看什么了。”
黎北晏小声说,“自杀局。”
他瞪黎北晏一眼,“人家大老远来好歹是客,你别欺负他。”
“知道了,我喜欢苏洺。”
贺琮揪他的脸,“你喜欢谁?”
“我喜欢你。”
这种醋也吃……
这两天晚上很热,大家穿了泳裤,去院里的泳池游泳。有家长打电话询问学生情况,黎北晏没下水,躺在椅子上和他交流。
“北晏,快过来。”苏洺游过来,用手在池子里捧了水,泼到黎北晏脸上。
“你给老子等着!”黎北晏拿浴巾扔他,苏洺往水下一沉,飞快地躲过去。
黎北晏正准备下水捉他,手机响了,他拿起来想要关机,却看到贺琮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没有发件人,手机明显被人黑了,发这个视频过来会是什么意思?黎北晏直觉不好,坐回椅子上,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把视频点开。
是贺琮的偷拍录像。
整整三十分钟,不同的地点,不同的对象,右下角标着时间,跨越好几年。摄像头正对贺琮的脸,熟悉的眉眼,他会和同黎北晏的每一次一样,皱眉喘息。
娇媚的声音从手机钻出来,像刀一样狠狠扎着黎北晏的心脏,痛得他用手紧紧捂住。
有风吹过来,炎热的夜晚,黎北晏竟然浑身发冷。
手机铃声响了,有人打电话过来,黎北晏忍住喉头的恶心,接了。
是南屿,他说:“北晏,贺琮一直在骗你。”
黎北晏仿佛掉进了一个冰窟窿,天旋地转,竟然坐不稳了。
第20章 真相
午夜,蒸腾了很久的热空气终于褪去,下起了大雨。贺琮在旁边睡着了,黎北晏从床上起来,悄悄地打开门出去。
他怕车子发动的声音吵醒贺琮,从西苑走出去,凌晨的街道,有些风,可是人很清醒。黎北晏乘出租车到和南屿约定的地点,南屿抬起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像是在沙漠里迷茫了很久的旅人,终于找到出口。
“说吧,贺琮到底骗了我什么。”
“你以为我出轨颜晨,所以要分手,是不是?”南屿开口。
老实说黎北晏不想回忆这段过去,别开视线,不说话表示默认。
他笑了,“北晏,我们都被人设计了,从我向你求婚成功那天起,贺琮就设计好了全局。”
黎北晏不懂,疑惑地看着他。
只听见南屿继续说:“你仔细想想,那天晚上你来找我之前,你的钥匙是怎么掉的?”
被他这么提醒,黎北晏恍惚想起和南屿分手的前一天,他去了贺琮那儿,拿他送的一箱新鲜海胆。搬上车的时候黎北晏的外套被打湿了,贺琮另外拿了一件衣服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