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开反问:“看是看见了,不过你这么着急,是有什么事?”
“不是什么大事,我听说他相亲,特意来捉拿他。”
祁开也被惊住了:“捉拿他?”
梁绪低低一笑:“嗯。”
情况格外出人意料,祁乐方陷入短暂的沉默中。
梁绪再问:“你们看到他往哪个方向跑了么?”
乐知攸决定全权交给祁开了,他怕自己一张嘴,下巴就要掉下来。
“梁绪哥,你为什么捉拿他?”
梁绪察觉出微妙,顿了顿才说:“他,背着我相亲,算是出轨了吧。”
祁开点点头,抬手往树林里指:“我们先走了。”
梁绪笑起来:“谢了。下回有机会请你们吃饭。”
乐知攸呆愣愣地被祁开牵走了,走出十几步远之后,听见米贝明狂怒的叫骂,骂梁绪胡说八道,还骂祁开什么没听清,声音突然就模糊下去了,随后又扬起来,骂Alpha全都不是好东西!
乐知攸小声唤:“祁开啊。”
唤完实在忍不住了,回过头挤在祁开的肩膀上偷偷看好戏,看见米贝明被梁绪押犯人似的反剪着一只胳膊、压着脑袋就给塞进后车座里了,“嘭”一声再摔上门,好戏落幕。
乐知攸闭着眼转回头,感叹:“也许好戏才刚开始。”
祁开越品越觉得好笑,垂眸瞧瞧乐知攸软糍粑一样黏在自己肩上,一副呜呼哀哉的小样儿,心情更棒了:“梁绪是我爸他朋友家大儿子,比我大八岁,生意做得很成功。他也学过音乐,你猜猜,他学的什么?”
乐知攸就猜:“大提琴难不成?”
“再猜。”
“那……萨克斯?”
祁开就知道他猜不中:“唢呐。”
乐知攸真是想象不出来那画面。
两人牵手漫步,弯弯绕绕踩着月色漫无目的地瞎晃悠,祁开还在笑,说:“想不到梁绪竟然喜欢米贝明,他们怎么认识的。”
“我也好震惊啊!你说梁绪要是知道米贝明的相亲对象就是我,得是什么反应啊?”
乐知攸清清嗓子,压低声音,学梁绪道:“你竟然背着我相亲!还是和我祁开小弟的男朋友!你胆子也太肥了!”
祁开直乐,乐完赞叹:“恶人自有恶人磨。”
“可是他们一个Beta,一个Alpha,一个逃,一个追,我看米贝明似乎很不乐意?都躲到我们北校区来了。”
“管他。”
乐知攸一想,是的,管他呢!
他扑到祁开肩上:“来个人把何承南也收走吧,他比米贝明还要烦。”
说起何承南,才想起跟踪话题还没说完。
祁开问,语气不友善:“除了烤地瓜,还吃过他什么?”
乐知攸:“…………”
自投罗网的乐知攸回忆片刻,不知道要不要说实话。
祁开读心术:“说实话。”
“……还,吃过,一支雪糕。”
“没了?”
乐知攸好声解释:“嗯。也是我跟踪你,他跟踪我。我看见你给叶蒙买雪糕,心里凉凉,坐在大树下面走不动了,戴口罩好热,出汗了我也不想擦,就……就发呆吧反正,然后他就买了两支雪糕,我吃了一支。”
祁开叹气。
“本来想等等的,等到过两天找个时间,一起去大排档吃烧烤的时候再让你自己发现。”
乐知攸抬起脸。
“让你发现叶蒙是涂星燃的女朋友,让你发现叶蒙和我是高中同学。”
乐知攸脑袋轰了:“涂、涂星燃是---”
“我室友,也是我高中同学。”
乐知攸深吸气:“啊?那我,那我---”
“你看见叶蒙抱着我的羽绒服,你怎么没看见她还坐着一件羽绒服?涂星燃怕台阶凉,怕她看球冷,坐一件抱一件,暖和。”
祁开拍拍乐知攸脑袋:“我就说笨死你得了。还有你拙劣的跟踪技术,跟踪多少次?嗯?怎么就没看见涂星燃和叶蒙手牵手?我单身人士走在旁边被迫吃狗粮。”
乐知攸急喘,拽住祁开衣服:“怎么这样!”
祁开无语:“就是这样。”
乐知攸又被揉乱了头发,蔫了:“我还……我那天回去了,还、还把小提琴翻出来,拉大锯似的拉了一首《结婚进行曲》,难听得我都哭了……路棠说,他终于知道什么叫闻着伤心见者落泪了。”
祁开笑话他,语气却很温柔:“笨死了,笨蛋。”
乐知攸不肯走了,侧过身抱住祁开,也不管路灯亮不亮,是否有人侧目打趣或嫌弃。
他闷声道:“我吓死了。”
吓到又想伤害自己,想用肉体的疼来分担心里的疯狂。
“祁开,祁开。”
乐知攸依恋地叫他,将他抱得更紧。
“我其实,有个疑问的。”
祁开直接:“问。”
“你说你一开学就来找我了,其中一个什么学院的,是个女生。”
“嗯。”
“是女生啊,那你为什么还去?那肯定就不会是我了啊。”
祁开轻轻莞尔,路灯昏暗,无人打趣或侧目,只有月亮在吃狗粮。
他低下头亲亲乐知攸的发顶,说:“我要亲眼确认才行,亲眼确认不是你。”
乐知攸将脸埋得更深,鼻子里全都是他喜欢的味道。
他心里满胀:“祁开,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祁开低笑一下,把乐知攸的脸蛋从怀里挖出来、捧住、亲一口。
他说:“喜欢你笨,不然还能喜欢你什么?”
作者有话说:
感谢!
我再也不起三个字的标题了,太难了,起标题耗费3分钟还文不对题,大家不要在意。
求海星星!
第31章 不作废
三十一.
校外有家牛腩粉店,乐知攸一度猜测老板往汤底里加了罂粟,不然他怎么会一吃就上瘾,连吃两年还总嘴馋。
牛腩粉店旁边是家卖叫花鸡的,乐知攸也曾一度猜测过,香香街是不是就因这家叫花鸡的香味能飘满街而得名,不然实在说不过去。
眼下晚十点多,店铺打烊,学生归巢,祁开和乐知攸遛弯儿遛饿了,带着咕咕叫的肚子出来觅食。
“希望我吃饱回去之后,路棠已经在宿舍了。”
乐知攸两手空空,手机钥匙全没带,坐在折叠小桌前边等投喂边忧心。
老板对着他们喊:“粉好咯!”
祁开起身去端,还记得乐知攸的口味:加葱加蒜泥加香菜,不要酸豆角不要醋。
另一边,老板也喊:“叫花鸡也好咯!我收摊咯!”
乐知攸赶忙“哎”一声,站起来的时候用力过猛,膝盖磕在小桌边,当场就疼得龇牙咧嘴。
祁开瞧见了,骂他:“坐好等着。”
乐知攸捂着痛处跌回小板凳上了,心里怪罪这张抠巴嗖嗖的桌椅太憋屈,要不是看它支在人行道上幕天席地挺宽敞,才不缩着身子跟这将就。
粉上桌,鸡上桌,祁开坐下后舒展长腿,都不用弯腰就能在桌下摸到乐知攸的膝盖。
“磕哪儿了?”
“就这里,磕到麻筋儿了,我整条小腿都下雪花似的。”
祁开给他搓了搓,笑道:“正好今天买的那个药膏,消肿止痛,回去看要是肿了就涂点。”
乐知攸答应下来,又催:“不揉了,快先吃。”
嗦粉的快乐就在于嗦完两口再喝上一口汤,汤底直接决定了这碗粉的美味度。
老板自己也端了一碗坐在台阶上嗦,啼哩吐噜没几下就见底了,老板扬声:“我要关门了,你们慢慢吃,吃完把小桌折起来竖在我墙脚就行。”
祁开谢过老板,在卷帘门的落地声里戴上手套,把油乎乎香喷喷的鸡翅膀扯下来递给乐知攸。
唯一的光源就剩街道旁的盏盏路灯。
“气氛这么好,要是有酒就更好了,我们就能对酒当歌,把酒言欢。”
乐知攸一手翅膀一手筷子,筷子忙,把碗里的牛腩一块块夹给祁开,他肚子虽饿,但其实吃不了多少。
祁开问:“喝过酒么?”
乐知攸摇摇头又点头:“果啤算吗?和赵叔叔一起喝过。我酒量不行,一听就上头,两听就晕乎了。”
祁开幻想他迷迷糊糊醉醺醺的模样,笑起来:“我还挺想看的。”
“不好看的,我醉了之后特别难搞。你敢信吗?我高考完是二十岁,我二十岁了,抱着我妈不撒手,偏要让她哄我睡觉,不然就哭个没完。”
祁开扯下另一边翅膀,跟乐知攸翅膀干杯:“更期待了。”
“你呢?”乐知攸吃得腮帮子鼓起,畅想道,“你喝醉会不会耍酒疯?”
“没醉过,不知道。”
“啊!那、那最多那回喝了多少?”
祁开回忆片刻,估摸道:“半件儿吧。”
乐知攸眼里迸射出崇拜的光,给他竖起了个大拇指。
他好奇:“什么时候喝的?高中散伙饭吗?”
祁开松着肩膀,神情也很轻松,似乎痛苦的回忆在此刻已经无足轻重。
“高中散伙饭我没参加,我去找你了。可惜和初中毕业那会儿一样,找你找不到就找你妈妈,你妈妈说你们出国旅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