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主人没听明白:“啊?”
祁开揽住乐知攸的肩膀一起走,也不解释,反倒笑话他做贼心虚:“被蚊子咬了,不是也可以涂么?”
乐知攸一想,是哦:“那、那我回去用用,要是还可以我就在网上多买点囤着。”
傍晚天际灰蓝,连绵的火烧云磅礴壮丽。
祁开得先回宿舍一趟,小组作业明天要交,今晚组员要碰头整合数据,收收尾,大约两个小时就能结束。
“晚上我打电话给你。”
“好,我把铃声开最大。”
祁开笑了一下,随后扫码一辆共享单车,再抬头,看见乐知攸的手心里躺着那只柴汪。
“还是送给你吧,挂钥匙或者哪儿都行。”
乐知攸说:“女生可以送她的Alpha小皮筋,我又没有小皮筋。”
祁开收下了,改口道:“晚上我来找你。”
两人在香香街暂别,乐知攸没扫车,背着包散步在夕阳余晖里。
他回味起这两天,过得可谓是前所未有的荒淫无度,除了吃饭睡觉做作业,其余时间全都在doi,哪怕他把江语那句“循序渐进”的叮嘱转达给祁开,他们也还是毫无节制地纵欲。
信息素可以慢慢注入,爱要想做就做,少咬的那一口用接吻补回来。
乐知攸忍不住心里的甜蜜,反应在脸上,就是笑出来一个浅浅的小酒窝。
可是……也有心惊肉跳的几个瞬间……
乐知攸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前后矛盾、漏洞百出了,难道是祁开在诓骗自己吗?
心虚使人惶惶。
谎话说得太多、假戏演得太久,稍微一个不小心,乐知攸就要乱了阵脚、露出马脚。
回到宿舍时夜幕已经蔓延开。
乐知攸给祁开发消息:我到了,[柚子扭.gif]。
小狗妹妹:嗯。
紧随其后一张钥匙扣的照片,上面挂着他的红脸蛋柴汪。
乐知攸开心死了,抱着手机笑出声,还不等他翻包找钥匙,门就自己开了,里面站着一个穿睡衣的路棠。
“笑得。”
“滋润嘛!”
乐知攸第一时间背过身去,低下头把脖子上的咬痕亮出来:“能闻到吗?”
路棠看着那几个交错的牙印,替他高兴坏了,连忙深呼吸,闻到一丝丝苦咖啡的味道。
“怪不得!”路棠恍然大悟,“怪不得冰箱里全都是苦咖啡雪糕,柚子啊柚子,你真是!”
乐知攸抱到爬梯上,分享道:“如果世上有后悔药卖,我倾家荡产也要买一颗来吃。然后时间回到大学开学报名那天,看我不立刻就---不对,高考结束当晚我就要冲到小伏都去,国外有什么好玩的,我当晚就洗洗干净送上门去。”
路棠听他叨叨完毕,先骂他事后诸葛亮:“你要是早跟我说,我当晚就去伯温开好房,把你们俩锁进去出不来。”
再关心他别只顾着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算不上不舒服。”乐知攸摸摸自己的腺体,“有点痒,热麻麻的,还有点泛酸。”
说着说着,雀跃的语气就淡下来,在祁开面前藏住的心急全都汹汹来袭:“为什么不鼓起来,为什么?”
路棠回身拿一颗红樱桃喂给他:“就算是98%的契合度,你也不能命令它立竿见影,是不是?”
乐知攸不吭声。
“你的热、痒、泛酸,都已经是有反应的表现了,是不是?”
乐知攸嚼嚼樱桃:“苦口婆心棠。”
“我和纪念在一起三四年,咬过无数次,才把契合度咬上去两点,换算成你们俩的话,大概要一两个星期?”
乐知攸:“…………”
樱桃梗露在唇边,像叼了个小木棍儿,随着乐知攸惊喜地疑问而一翘一翘:“你们,咬上去了?是去测了吗?是正规医院吗?不是手机上的爱情配配对啥的吧?”
路棠笑倒在电脑椅里:“去医院测的。下午纪念去我家接我,回来的路上去医院测了一下,49%,他高兴地当着医生的面就使劲儿抱我。医生要我们继续努力,他就狂点头,一个劲保证会的会的。”
路棠嘟起嘴,笑就从眼睛里跑出来:“为什么会有这么笨的Alpha啊?”
“这么笨的Alpha全天下就他一个!”乐知攸开心得忘乎所以,吐了樱桃核就来抓路棠,“太好了,什么时候喝喜酒?”
路棠就去开冰箱,端出来一壶颜色清亮的柚子茶:“以茶代酒,行不?”
晚七点多钟的时候,纪念来了,接媳妇儿去约会。
宿舍里只剩下乐知攸一个人,他满怀期待,因为自己等下也有会要约。
先检查一番作业都做完了没有,再整理整理书桌,翻到一袋还未拆封的便签本时,祁开悠悠讲述往事的画面又浮出脑海。
乐知攸轻叹一声,撕开封口,指尖犹豫片刻后选了黄色的那本抽出来,就只有手心大小,能做点什么呢?
乐知攸拿起笔,想要每张都写一句情话,比如“小狗,我爱你”,或者“好喜欢你”,却又不知为何,总感觉这些情话在此刻显得十分苍白无力,引不起半点的心弦波动。
于是乐知攸改变主意,笔尖落下,缓慢且笨拙地描绘出一幅简笔画。
“会喜欢吗?”
“会吧,会的。”
自言自语地画完一幅,乐知攸端详半晌,心道,不喜欢也没办法了,这已经是他的画功天花板了。
便签收回抽屉,手机还是毫无动静。
乐知攸决定洗个澡,到时就带着满身牛奶味去赴约。
初夏夜晚有小虫飞,飞累了,落在树叶上歇息,看着树下有人举着一只奶油甜筒在打电话。
祁开说:“那你不急,吹干头发了再下来。”
乐知攸浑身泡沫,扔了手机又跑回浴室里,洗干净擦干净,再胡乱吹吹头发,半干不潮差不多,最后急吼吼地换上衣服就往外面冲,门摔上的那一刻才惊醒,好极,手机钥匙全没带。
乐知攸懊恼地奔下楼,一见祁开还没来得及自责,就被甜筒堵了嘴。
“只许吃两口。”祁开喂他,不许他全都拿走。
乐知攸拿眼睛讨伐他,特别想跟他说,我早就能吃完一整个雪糕不肚子疼也不嗓子疼了,不打紧的。
可他没说,乖乖地抱着祁开的手腕凑过去舔一口再咬一大口含着,吃得唇边一圈奶油白。
祁开噙着笑,也换了身衣服,帅气的身条和颜让这件平平无奇的白短袖都好看了起来。
乐知攸被迷得五迷三道,占有欲爆炸道:“你还给谁买过冰淇淋?”
祁开偏不说,吃着奶油冰淇淋,闻着奶油沐浴露。
乐知攸被冰得斯哈斯哈,那也要问:“你给……给她买过几次?”
祁开牵起他,像个吃独食儿的恋人不懂分享,Omega眼巴巴地瞧着,他这个Alpha也毫不心软说再给一口。
祁开反问:“你是怎么知道她名字的?”
不等乐知攸答,他继续追问:“什么时候跟踪我们的?跟踪过几回?”
乐知攸被问得抿抿嘴,消音了。
两人沿着路边一直走,路过垃圾桶时,祁开把吃完的那张甜筒卷纸扔进去,这才发话道:“想好了没。”
想好了,就是说了怕挨揍。
乐知攸使出缓兵之计:“饿了么?”
祁开接招拆招:“你先老实交代,交代完再去吃宵夜。”
他们上一顿饭是在伯温吃的。中午睡到两点醒,醒了也没起床,抱在一起边亲热边说小话,黏糊到四点钟叫了客房餐,饿得乐知攸抖着手就坐在床上吃的。
所以,其实,目前还没消化完,挺饱的。
路线换了个方向,临到北校区门口又调头折回,祁开牵着乐知攸在校园里兜圈圈,看哪儿路黑人少就往哪儿走。
“我……听何承南说的。”
祁开无语:“又是他。”
乐知攸“嗯”一声,朝祁开身边挤挤:“去年刚入冬的时候,还没下雪我记得。何承南来给我送烤红薯,我不要,他偏给,还要我别再痴心妄想了,说你从来不缺人追,现在连音乐系出了名的大美女也来追你了,并且你还没拒绝。”
祁开:“…………”
路灯坏得那么巧合,乐知攸仰起脸,看不清祁开的表情,但是结合初夜那晚那句“变着法气我”,就能猜到肯定不是什么好脸色。
“然后。”
“然后…………我就坐不住了,不惜翘课也要去亲眼瞧瞧。戴帽子、戴口罩、全副武装就跑去东区跟踪你。失败两回,你都是独来独往的,第一次是去打球,我跟到球场外看了一会儿,第二次是去小卖部买汽水,买完你就回宿舍了。”
祁开攥紧乐知攸的手,真是骂都不知道骂什么好了。
乐知攸胆颤颤:“再后来,圣诞节那天……我想圣诞节你们应该会一起过吧?果然就看到她坐在球场台阶上等着你打球,怀里还抱着你的羽绒服……”
祁开气笑,还是那两字:“然后。”
“然后我好难过,何承南乘机而入,请我吃烤地瓜,我就吃了他一个。”
祁开:“…………”
“那天我跟踪你,他跟踪我,跟踪成功后他就站我旁边,问我叶蒙漂亮不,我……不得不承认真的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