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开被逗笑,把他往怀里紧紧,说:“还有这功效么?”
“嗯。”乐知攸回过头讨亲,待亲够了,才把他的手从自己腰上拿下来,拿到鼠标上放好,“我听到你肚子叫了。我点餐,你再画一会儿餐就来了。”
祁开没动。
他盯着乐知攸白皙纤长的脖颈,弧度因为垂首翻看菜单而显得越发漂亮,上面有一口牙印,形状仿佛捕兽夹,仿佛……一口枷锁扣住了猎物。
祁开觉得,这样很好。
以咬痕为锁,以信息素为链,乐知攸只能是他的。
祁开拱到乐知攸的肩窝里埋了埋,说:“我饿了。”
乐知攸乖乖地哄:“很快,给你点牛排好吗?”
祁开说好,然后把下巴搁在乐知攸的肩膀上,一边点着鼠标,一边回味他的宝跪在桌下给他咬的画面,其实这个场景……属于春梦成真。
梦里的桌子是教室课桌,在那所封闭的小伏都高中,一个班级三十号人,却在月亮最圆的那个晚上全都消失不见了。
他坐在窗边,本是奋笔疾书,盼着时间能在笔尖不停的运算中走得快些,可今晚非同寻常,他抬起头,看见一只玉兔落在窗边,脖子上戴着一把银色的长命锁。
接下来的事情只能用“失控”来形容。
祁开想要把钻在桌下的乐知攸抱起来,可无论他如何喊、如何挣扎都无法行动半分,月光明晃晃地照着他心里的阴暗面,他知道自己渴望这样。
梦里的时间被这场情事无限拉长,祁开说,不用再忍着眼泪:“乐知攸,我很想你。”
乐知攸终于抬起脸看他,问:“你发现这只兔子是我了吗?”
祁开就骂他“二货”,边骂边把他抱起来放在书桌上,跟他接吻,再脱光衣服,跟他做v爱。
荒诞。
祁开还想多荒诞几次,可惜再也没梦见过,只痛快了这么一次。
“小狗。”
乐知攸扭过头来献吻,把祁开的魂儿吻回来了。
“你头像黑漆漆的,微信和QQ都是黑的。我给你换个小狗的,行吗?”
祁开“嗯”一声,又问:“点了么,餐。”
乐知攸奇怪:“点了啊,还问你‘我下单了’,你还‘嗯’呢。”
祁开抿起点笑,说:“你换吧。”
乐知攸就拿手机搜杜宾,威武霸气的凶猛犬,他挑选了一张特别帅气的图片呈给祁开:“像不像你?”
祁开失笑:“哪儿像?”
“哪儿都不像,但是又哪儿都像。”不知道得意个什么劲儿,乐知攸问,“就它了,好么?喜欢么?”
祁开都依着他,于是黑漆漆的头像变作了黑漆漆的大狗。
在等待送餐的时间里,乐知攸就充当一个人偶抱枕被抱得浑身都暖洋洋,他看着祁开画设计图,看他和伙伴聊天、交换数据,倏然开口问:“你今天为什么不戴眼镜了?我以为你近视了。”
“没近视。”祁开解释,“昨天咖啡馆里光线太暗了,保护眼睛。”
乐知攸“噢”一声,心里也懒洋洋的:“我跟你讲话,打扰你不?”
“不打扰。”
“噢,那……那我之前,表现还行吗?你舒服吗?”
祁开:“…………”
乐知攸嘿嘿乐起来:“实不相瞒,我做过这样的梦,在梦里你对我可凶了,我醒过来的时候枕头都哭湿了。”
祁开问:“比这两天呢?”
“比这两天还凶,吓得我都不敢睡觉了。”
说谎话,反是希望那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谚语应验,一天天除了埋头苦学,所有空当时间都用来想念他的祁开了,早就编排过无数个激情小电影,可惜求不得,再也没梦见过。
祁开一心二用,敲着键盘也不妨碍他追问:“十五号发情期,是不是?”
“嗯,那天我们生日。”
祁开一顿:“初二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
乐知攸赶忙:“我也是,一个人过生日好---”
“没意思”三个字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闯祸了,嘴快失言,并且好像来不及补救了。
因为祁开称不上是狐疑还是质问,说:“你初三和高一高二的生日不都是和你同桌一起过的么?”
初三和高一还拍照生日蛋糕,高二时濒临彻底断绝联系,就发了干巴巴一句两个字的消息:生快。
祁开用沉默逼问,乐知攸后背心都出汗了。
他舔舔唇,强迫自己脑子快转,佯装不在意道:“我还没说完,我说,一个人过生日无聊,我妈为了让我开心一点,还把我同桌邀请到家里来。”
门铃声打破这方安静,祁开抱起乐知攸,又把他放回到椅子里。
乐知攸心慌慌,就在他以为自己暂且蒙混过关时,祁开居高临下揉乱他头发。
“乐知攸,你前后矛盾,漏洞百出。”
乐知攸心脏都不跳了。
“你自己琢磨琢磨,还能骗我多久。”
乐知攸啜喏:“我…………”
祁开不等他答话,转身去玄关开门了。
乐知攸愣愣呆坐,很多可怕的、孤独的、自残的、不好的画面涌进脑海,他一点都不想让祁开知道他糟糕的过往。
可如果有一天他的腺体真的被Alpha的信息素唤醒,他无法再抵抗来自Alpha的压制,那岂不是,真的,骗不下去了。
乐知攸捉住桌沿,痛定思痛,决心……决心……
决不下心。
乐知攸懊恼地低呜一声,又顺着动静抬起头,看祁开引着服务生到书房来摆桌,小推车上有一个黄色的便签本引起了他的注意。
待菜上齐,服务生退下,乐知攸就跑去沙发里入座,同时找到了新话题分散祁开的注意力。
他问:“你还记得我参加运动会得奖过一个便签本吗?”
祁开瞧他那德行,真的是又爱又恨,没理。
乐知攸不气馁:“我送给你了,记得不?”
祁开“嗯”一声:“全被我撕了。”
乐知攸:“…………”
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如遭雷击。
祁开坐到乐知攸对面,摸了摸果茶,是冰的,遂只给自己倒了一杯,再起身拿着乐知攸的杯子去接温白开。
他把人晾够了,继续道:“写一张你名字,撕下来,揉成团,扔垃圾桶。”
乐知攸咬嘴,心道,我是的,我是垃圾。
“扔完了又舍不得,好歹从小就牵在身边的,就捡回来,放书里夹着,压平整。”
大起大落的,乐知攸心潮澎湃:“真、真的吗?”
祁开笑道:“假的。”
乐知攸急了:“到底!你到底,还要我了吗?”
祁开见他眼眶都红了,再禁不住一点玩笑的样子,心中疑云越发密布。
他低头切牛排,回忆道:“它一直放在我宿舍的书桌上,放在一个收纳盒里,从来没有拆封过。”
“有一次,我洗完澡出来,发现它扔在我桌中间,我问室友谁拿的,其中一个室友就说他撕了一张拿去用,问我不至于这么小气。”
“那个人……他平时就有点毛手毛脚,所以那回我直接揍他了,他也不服气,觉得我有毛病。我们俩打到宿管上来也拉不开,后来……”
乐知攸嗡声:“后来?”
后来两人谁也没能讨到好,学习压力巨大使得这次干架是难得的发泄,更何况祁开心里本就憋屈,情绪时常压抑在发疯的边缘上,所以两个人都鼻青脸肿的进了医院,叫家长、通报批评,典型恶例。
祁开在医院里跟他爸妈说:“我要回一趟鸢兰。”
祁开爸爸和学校请了三天假,陪着祁开一起回到旧家乡,却发现早就不知道在何时,家对面的邻居已经人去楼空。
祁开那时候坐在飞机上,从窗口望出去,看到浓烈的云团和金色的阳光,想到人真渺小,许多事情就这样无疾而终。
乐知攸没等到下文,催道:“后来?”
祁开一笑:“后来,罚我晚自习后打扫卫生一个月。”
乐知攸鼻尖发酸,在桌下伸腿去缠祁开。
“那一个月天气好,每晚都有月亮。”
祁开轻叹:“可惜只有月亮,我看不见玉兔。”
作者有话说:
感谢看文!
关于月亮和玉兔,在第17章里曾出现,是乐知攸生病治病时给祁开发过的一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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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坏心眼
二十九.
在伯温过了两天销魂蚀骨的浪荡日子,乐知攸感觉自己肾好虚。
两人于周日夕阳西下时分退房回校,路过香香街药店时,祁开让乐知攸在树下等着,他进去买了一支新的药膏,特意问了,不凉。
乐知攸:“你怎么问的?”
“直接问。”
“涂了会凉吗?不会。---这样吗?”
祁开应一声,帮他把药膏装进背包的时候,顺手就托着拉链上的柴汪仔细瞧了瞧,越瞧越傻,傻劲儿十足。
乐知攸正感叹“尴尬”,回头看见祁开勾着点笑,便问:“喜欢吗?喜欢的话我摘下来送给你。”
“留着吧,一傻傻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