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些,都好可爱。”他脸上是藏不住的暖意。“你看这袜子,才我一个手指头那么大。”
宋凉伸手摸了摸一双粉色绣花的小鞋子,脸上也满是温柔。
欧阳晚在店里逛了一圈,购物篮里堆得都放不下了,但凡他目之所及,衣服,袜子,鞋子都备了粉蓝两套。“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他看着宋凉说道。
“你现在买这些,是不是有点早。”宋凉还算理智。
“我就买了一点点。”欧阳晚不听劝,结账时自己拎着大包小包。不准宋凉提,自己笑地和个傻子一样,一口气都搬到了车后备箱里。
宋凉跟在他身后,摸了摸肚子笑着摇了摇头。
两人接着去蛋糕店取了早就订好的蛋糕。
“哥哥,买糖葫芦吗”?店门口一个小姑娘扛着大串的糖葫芦,有些羞涩地问。
欧阳晚一个不忍心,全都买了下来,宋凉看着傻傻扛着糖葫芦的男人,笑地有些欢快。欧阳晚倒不以为然,快速从上面取下一根,递到宋凉手上。
“这是小孩子吃的。”宋凉有些难为情地看着他,他长这么大,没吃过这东西,完全张不开嘴。
“我家宝宝就是小孩子呀,提前尝尝味道。”欧阳晚温柔地看着宋凉的肚子。
“你买这么多,准备怎么办?”宋凉问。
欧阳晚也有些茫然,“要不我们拿去福利院?”他说着把糖葫芦搬上车,又走进蛋糕店,把橱柜里做好的蛋糕买了个遍。
现在两人坐在车里,后座和后备箱都被塞得满满当当。欧阳晚递了一盒草莓泡芙到宋凉手里。“尝尝,我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了。”
他启动车子,“有一年去看雪,为了在其他城市能吃到,我买了很多带过去,结果那边好冷,冻得我发颤,没怎么敢吃了。”
“看雪?在Z市吗?”宋凉状不经意地问。
“嗯。”
“好看吗?”宋凉低声问。
“开始觉得很好看,后来就不觉得了,这世上没有那么美好,太多糟糕的事情会发生。”欧阳晚眼神黯淡下来,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福利院门口。
院长和欧阳晚似乎很熟,见他过来热情地打招呼,帮着把东西从车上拿下去。
欧阳晚不让宋凉动手,宋凉只好走进福利院看看,这里孩子很多,大多年龄尚小,看到有人过来都好奇地张望。
一个孩子跑到宋凉旁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宋凉也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过了一会伸手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她。
小女孩却摇了摇头,“妹妹想吃糖葫芦。”她指着宋凉的肚子。
宋凉有些惊讶,欧阳晚正搬完东西走过来,伸手将小女孩一把抱进怀里,“甜甜想吃糖葫芦了?”
小娃娃点了点头,小手搂着欧阳晚的脖子。欧阳晚从那一堆中拿了一串,剥好递给她,“去玩吧。”他把她放到地上。
“你经常来这里?”宋凉问他。
“嗯。”欧阳晚点头,“有时候觉得这里挺美好的,小孩子们简简单单,来这里可以什么都不想。”
两人沿着福利院转了转,欧阳晚临走又给福利院捐了些钱。
到欧阳晚父母家时,已经快中午了,两人在附近超市买了菜,提着大包小包,像极了回家的小两口。
欧阳晚父母住在市区一栋别墅里,家里除了他们,只有一个管家和保姆林姨。
欧阳晚母亲年轻时是小提琴家,后来结了婚,甘愿相夫教子,虽已到中年,气质依旧出众。父亲自幼经商,在商场上浮沉多年,也自有他的优势。
今天父亲穿着中式的长衫,母亲穿着传统的绣花旗袍,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看到两人进来都很开心。
“来了。”母亲接过欧阳晚手上的袋子。
“妈,生日快乐。”“祝您生日快乐。”
欧阳晚从盒子里拿出礼物递给她,“这是我们挑的,相信您会很喜欢的。”
“你们回来我就很开心了,买什么我都喜欢。”母亲将盒子打开,看到是玉镯,满脸笑容。“去客厅坐吧,我让林姨去做饭。”
“好。”欧阳晚领着宋凉,四个人在客厅坐下。
“小凉,晚鸿的事,多亏你了。”父亲说得真挚。
“应该的。”宋凉回着。
“你们最近怎么样?”母亲问。
“挺好的。”欧阳晚笑着。
等吃饭的时间,四人各怀心思,多少有些聊不下去,最后围在一起,打起了麻将。
宋凉是新手,一开始就输了不少局,欧阳晚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这技术,难搞哦。”他笑着换了家里管家来打,自己搬了凳子坐在宋凉旁边。
现在宋凉的上手是父亲,下手是母亲,对面是管家。
“三万。”父亲出牌。
“吃。”欧阳晚推了推宋凉,示意他吃牌。
宋凉吃了牌,倒不知道该打什么出去了,他看了看欧阳晚,欧阳晚伸手指了一张。
“二条。”宋凉出牌。
母亲抓牌,“四万。”
“碰。”欧阳晚提醒宋凉,“定胡了,看出来了吗?”
宋凉将自己的牌认真扫了一遍,朝他摇了摇头。
“这个旁边还有那个旁边都可以胡,你看有人打就推牌。”
“嗯。”
“八万。”父亲出牌。
“胡了。”宋凉推牌。
“爸,这把小凉是青一色。”欧阳晚哈哈大笑。
有欧阳晚做军师,宋凉接下来就没输过。
“你们夫夫联手,倒真是厉害。”母亲打趣。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作者有话说:提前撒把糖】
第三十一章 父母爱情观(上)
欧阳晚母亲温柔和善,倒也不在意这两年轻人当初结婚是为了什么,照今天的情形来看,儿子结婚后成熟不少,看着也情意绵绵。要是这两人能安分过日子,她也省心了。
吃过午饭母亲请宋凉陪她去花园里挑些鲜花,取了做插花。
欧阳晚着实不想宋凉太累,“妈,小凉最近伤了手,让他休息一下吧。”
宋凉却有了兴致,今天一天欧阳晚也没让他干什么,他没觉得太累。“我陪您去吧,正好看看您亲手打理的地方。”
母亲欣喜,两人一边交流一边走出了客厅。
这边欧阳晚被父亲叫去了书房,父子两人很久没见面,不过向来他们也交流不多,父亲大多时候都是觉得儿子不争气,天天只知道玩,干不了什么正事。这次回来,倒是觉得儿子成长了,懂得照顾人了。
“阿晚,你和宋凉是不是假戏真做了?”父亲问的认真。
“没有的事。”欧阳晚头摇得很快,同时心跳也加速,他讨厌这种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不受控。
“你以前可很少会带人回来。我看你对宋凉,倒是体贴得很。”在宋父记忆中,除了那个叫苏雨的男孩,欧阳晚从来没带人回来过。
不过他当时也不觉得那孩子好,长得太弱,两人在一起,气运皆亏。欧阳晚倒是没说喜欢人家,他和他妈也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这次联姻,除了公司危机,其实他也看上了宋凉,沉稳老练,是个能成事的孩子,两人结合,无论事业还是生活,都能蒸蒸日上。
“我这不是和他结婚了吗,好歹也要做做样子,不然媒体那里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欧阳晚再次否认。
全世界都在乱点鸳鸯谱,不知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还是世人皆醉我独醒。
“其实你和宋凉在一起也挺好的,我看那孩子虽然寡言少语,但是个好孩子。你们也挺般配的。”父亲苦口婆心地说道。
“爸,”欧阳晚条件反射式叫停,“我和他不合适的。”
“哪里不合适,感情都是可以培养的,而且你们两个都很优秀,怎么不能在一起呢?人要往前看,不要总守着过去,眼下拥有的其实就很珍贵了。”父亲知道儿子忘不了苏雨,但抓不住的沙,不如扬了它。
他也老了,总归希望儿子能有所成就,无论是事业还是家庭,宋凉都是良配。
“爸,”欧阳晚神色染上忧虑,“我可能从来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一个人,从前那些我以为是爱的东西,可能只是习惯。我好像从来没爱上过一个人,却习惯了对别人好。怎么才叫爱呢?”
他如今害怕爱这个词,或许从那场初雪落下,他就被剥夺了某些权利,他害怕别人知道,所以在人群中伪装着正常。
“爱一个人,见到的时候会发自内心的快乐,见不到时会时时刻刻地想念,你害怕他受伤,更害怕他出事的时候你不在他身边。你害怕他难过,更害怕他因为你而难过。”父亲第一次和儿子聊这种无解的话题,只能尽量说出自己的理解。
欧阳晚感觉自己全中了,对于宋凉他现在就是这种心思,可是他丁点不敢承认,承认自己忘了初心,喜欢上一个联姻的男人。承认自己能感知所谓的爱情,承认他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
他不配。在那个男孩受尽欺凌的时候他不在,在这十多年的时间里他没能找到他,他凭什么,凭什么正常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