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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苔 (声色犬马)


  段争才醒,懒洋洋的,将陆谭那根挤在自己胯边的热东西往旁边挪了挪,取笑他:“玩这个?”
  陆谭脸红红,脑袋摇得像只拨浪鼓:“等一下好不好?我想尿尿。”
  看来实在是忍得很辛苦,陆谭下身光溜溜的——准确地说他除了脚上踩了棉拖鞋,浑身上下都是光溜溜的——扭头提醒段争“不要走开”时脖子都涨红,片刻后打了个舒服的尿颤。
  段争比他好些,下床先穿衣服,这时倚着门框等他解手,摸一摸昨晚放在空调底下烘干的内裤,除了裆部还有些湿,穿是能穿了。
  可把内裤给陆谭要他套上,他还老大不乐意的,弯腰伸脚,嘴里嘟嘟哝哝。冷不丁叫段争戳了一记头顶的发旋,他反应大得立刻抬头,刚撑开的内裤又掉下地。他喜滋滋地眨巴眼,张开了胳膊想抱,当是段争也要了。
  结果真是他会错了意。段争戳他脑袋顶只是觉得那点发旋圆圆的挺好玩,见他丢了内裤,他弯腰拾起,将内裤撑开,示意陆谭把脚伸进来。
  陆谭不大情愿,但还是扶着段争的肩膀抬了脚,一左一右,再往上一提。内裤边打在前腹后腰一声脆响,陆谭非但不疼,反而爽得“呃啊”一声。见段争看来,他憋着一早脸上就没怎么下去过的红晕,期期艾艾地说那里放疼了。
  段争低头看一眼,伸手替他把那两肉摆正:“这样?”
  “再一点点。”陆谭羞死了。
  “这样?”
  “……痛。”
  没办法,段争只好将手伸进内裤替他摆正位置。然而他的手一碰着阴茎,陆谭就应激性地往后退,内裤被拽长了,空调风口的热气都往里头钻,逼得陆谭长大了嘴呼哈呼哈地喘气,埋怨段争的手太冷。
  段争不管他娇气难伺候,调整完位置就抽回,又用同一只手掐了掐陆谭的下巴以作警告。
  清晨时间都懒散。陆谭不顾肚子叫得震天响,既不肯下床,也不肯叫段争跑掉。两人对着脸亲了又亲,虽说多数情况都是段争侧躺闭着眼任他为所欲为,但假如被亲得心情好了,段争会忽然勾住他的舌头不给他逃。陆谭被吻得喘吁吁的,看他的眼神越发的依赖。
  不多时,隔壁传来摇床的响声。比起昨晚响了一夜,今早这阵势显然弱了不少。段争当时中途还听了一耳朵,几乎怀疑那动静能把旅馆床给做塌,现在估计是换了住客,叫床声都变了,咿咿呀呀嗯嗯哦哦的,竟然是个男人。
  陆谭也听到对方是男的插男的,惊讶地睁圆了眼。他寻求安慰似的抓住段争的手,撅着嘴往手背印了两个响亮的吻,安抚道:“不痛哦!”
  段争怔了怔,猜测他应该是听了隔壁的惨叫声有感而发。
  一直磨到十点,距整刻还差最后两分钟。旅馆前台上来问过一回续不续住,趁门开又偷偷往屋里瞟。陆谭裹着被子在数数,听到关门声连忙一个鲤鱼打挺,接着就听段争说他们该走了。
  说是收拾东西,不过就是两件正等着空调吹干的薄长袖。段争摸摸热度,随意掸一掸,小腿忽地被人力道轻轻地踢了一脚。转过身,陆谭连忙低头,佯装若无其事地抠着手指,两条腿画圈似的左右乱摆,屁股也跟着挪,越挪越往床中心去。
  越过他,往被子里摸出一双白袜子,捂得半干不干,不大碍事,段争捉住陆谭的脚给他穿上。穿袜之前,可能是因为陆谭脚底冰凉,段争像揉着某件漂亮玩具似的将他从脚跟摸到脚尖,尤其右脚畸形的二三脚趾,他把玩的招式和之前一点不变。
  陆谭痒得想笑,脚趾头蹭在他的小腹,一点一点地撩着衣摆。找见被衣服底下被掩盖的那颗圆肚脐,他有点着迷,也摸上自己的,仿佛在这点相同中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维系着某种无可替代的关系的纽带。
  按揉过两下,段争没有留恋,给陆谭提上袜子,外套也穿了,拉着他就要下楼退房。
  才要开门,陆谭却猛力挣开手,大退两步黏在床尾,抿着嘴不吭声。
  段争将手从门把上收回来,一条窄门缝随着他一脚又脆声合上。他不问他想做什么,事实上段争一清二楚,但他讨人厌,就是不肯明说。
  这样互相拉锯着消磨时间,十点过了一刻钟,陆谭掌心都快抠出血了,他还是等不来段争的一句“留下”。他不想走,舍不得走,似乎只要一走出这扇门,一跨出这座房间,段争又会变成原来的段争,和当年的弟弟一样,转头就走得无影无踪。他怨极了自己蠢笨,说不出多好的话请弟弟留下,他总在被人推着走,陆孟、杨蕴秀,甚至晏知山,他们晓得他笨,所以心甘情愿地将他当作包袱似的背在肩上。事实上包袱不需要说话就有它该去的方向,但陆谭最清楚不过他想去的是哪儿。他绕了这样久的弯路,实在不想回到原来去了。
  僵持许久,段争率先伸出手:“过来。”
  陆谭摇头,更退后一步。
  “你不愿意回去?”
  “……不回去,可不可以?”
  “那你要去哪儿?”
  “都可以的——跟你一起都可以的。”
  段争收了手:“陆谭,你是不是忘记了?”
  陆谭满脸茫然。
  “昨晚我问你跟不跟我走,你点了头,我说那就成立,我们互相敲了章。你知道这是你的选择,没法反悔。我和你一样。”段争上前两步拎住他的外套帽兜,一下罩住他的整个脑袋:“穿好了,外面结霜,很冷。走了。”
  


第三十七章
  温存一整夜,冷风一吹还是心口发凉。他们牵着手,没来得及走出旅馆正门,前台小姐仰脖看着上午重播的家庭伦理剧场,侧门连着的发廊有游客三两。人声嘈杂之中,段争透过挡风玻璃门,和撑着把伞的陆孟对上了眼。他身后,裹着一件深灰色大衣的杨蕴秀低头站着。
  ——也许他们在遮挡着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昨晚睡得昏沉,段争直到进了太阳底下才意识到原来夜里下过一场小雨,甚至晨起时雨还缠缠绵绵地不肯停,而陆孟不收伞,应该是撑得久了,没怎么意识到。
  才进家门,杨蕴秀终于稍抬了抬头,要陆谭先上楼去。一次请求不得,她放低了姿态,奈何陆谭油盐不进。她下了力气拖拽,毫无疑问遭到他好一番发疯抵抗。陆谭咬她的肩膀,踢她的小腿,尖叫着骂她是坏人,一字一句一举一动,无异于在杨蕴秀勉强缝合的旧疤上再添一刀。
  他向来我行我素,哪里知道自己一句话就能伤透父母的心,杨蕴秀这时恨透了他,陆谭在她眼里蓦地变得丑陋不堪。头晕目眩之际,她的胳膊抬了起来,将将落在陆谭侧脸的瞬间,一记重力将她拂倒。陆孟从后接住她,一碰她的后颈,那捧黑发就散了架,胡乱披在她肩头,从中剜出一张面容枯槁的脸。
  陆谭做了坏事,慌不择路地原地打转,嘴里叫着“怎么办怎么办”,还疯狂地拉扯起自己的头发。
  是段争握住他的手腕,止住他的自我折磨,低头面对矮了他们兄弟一大截的陆孟淡淡道:“你算错了。”算错他的野心,也算错陆谭的固执。
  陆孟没想到他千防万防,到头来,极力掰扯着这个家的人是他,亲眼看着它彻底坍塌的人也是他,甚至连杨蕴秀也在质问。他头痛欲裂。
  “你早知道,你早知道?”她面色浮起一团异常的潮红,“但你什么都瞒着我。完了,都完了,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完了!”
  陆孟欲安抚她情绪,反被杨蕴秀挥手一甩。她撑着手掌站起身,昨天强装的温和体贴不再,她露出她作为母亲将捍卫自身孩子的姿态,却是近乎歇斯底里地指去段争的鼻子:“都是因为你,所有搞砸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回来?既然消失了二十多年,你为什么又要出现?这就是你的报复吗?你想借着折辱你哥哥来报复我和你父亲,是不是?好,你想报复,冲我来。你杀死我,放过你哥哥。”
  说着,杨蕴秀左顾右盼,忽而瞥见厨房流理台那把还未收起的水果刀,她连跌带撞地奔去拾起了,握在手心直冲段争而去。
  “我把刀给你,你杀我,杀死我!杀死我!但我请你放过你哥哥,他没有一点做错,一切的错都来源于我,是我一厢情愿领你来世间,害你孤苦无依的也是我,这和陆谭毫无干系——我都还给你,只求你放过陆谭,他不可以走这条路,我请你,我请你放过他——”
  “杨蕴秀你疯了?!”陆孟惊声喝道,试图去夺杨蕴秀手里对向段争的尖刃。
  如果说陆孟是被这场变故给吓得呆住了,那么陆谭就是面对风波而最最无畏的那个。他仍旧是那样的眼神,愤恨又怨毒地瞪着他发狂的妈妈,义无反顾地挡在弟弟身前,高分贝的叫嚷声刺得陆孟耳鸣疼痛。
  “让开!放开我,放开我!”杨蕴秀竭力反抗,但不敌陆孟气力更胜。
  夫妻搏斗间陆孟吼道:“你连陆谭都要刺上一刀吗?!”
  话音刚落,杨蕴秀双目圆睁,一切动作皆停。水果刀“当啷”落地,她宛如被抽掉脊骨似的跌坐下来,头发散乱,憔悴迷惘不成人形。她甚至不敢闭眼,一旦合上眼睑,那场昨晚她所无意撞破的滑稽戏就会跳上脑海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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