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琛不答,只是冷漠地看着他。
“叶蓊然还是王川泽?”
沈宜琛的眼神意味不明,唇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怎么,你要收拾向我透露程暮予的那个人吗?”
闻应琢突然伸手掐住沈宜琛的脸,瞬间沈宜琛吃痛,嘲笑已经从他扭曲的脸上消失,只剩下疼痛与愤怒,他无法再说出一个字,唯有眼睛喷出怒火。
闻应琢面色冰冷,似乎会毫不留情地掐碎他的脸颊,此刻,沈宜琛是他指间的一只蚂蚁,而不是他的新婚伴侣。
似乎是觉得给足了他教训,闻应琢厌烦地甩开了沈宜琛。
沈宜琛用手背狠狠擦了一下脸颊,似乎要将疼痛从脸上抹去,但红色指痕还是明显,他瞪着闻应琢,咬牙切齿地说:“问你自己。”
闻应琢一愣。
沈宜琛看着他:“你对着我叫他的名字。”
闻应琢像是被雷击了一下,脸色一变,但这一切发生得很短暂,如果不是沈宜琛一直盯着他,可能就会错过。转眼之间,闻应琢又恢复了冷酷,依旧是一副不可撼动无坚不摧的模样。
他对沈宜琛下达命令似的:“闭上你的嘴。”
沈宜琛面不改色。
他又没有撒谎。闻应琢确实当过他的面叫过程暮予的名字,虽然只有一次。就是那天早晨,当时他没有听清楚闻应琢说的是什么。尽管表面上他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但他也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任人摆布的感觉,他去查过。
沈宜琛查到年代久远的新闻,直到程暮予的名字出现在闻应琢的少年时代,他忽然有强烈的预感,就是这个人。
虽然能找到的照片都很模糊,也没有正面照,大半都是闻应琢挡在他身前的姿势,感觉是闻应琢时时刻刻都在护着他。
有一张照片是程暮予坐在钢琴前,虽然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但乍一看,今晚的那个少年与他真的如出一辙,难怪闻应琢受不了诱惑。
后来程暮予的名字逐渐在闻应琢的新闻里消失,沈宜琛再去搜索程暮予的名字,只找到寥寥几条,多数都是在说程暮予跟某位世家千金结婚之后就远居国外了,夫妇二人都很低调,他没找到更多的信息。
但这些碎片已经够他拼凑出真相,程暮予显然是闻应琢锋芒毕露的骄傲少年时代里最大的挫折,他一定无法容忍这样的失败和背叛,所以如此刻骨铭心,这么多年过去了,仍旧耿耿于怀,甚至不许旁人提起他的名字。
沈宜琛也不知道自己跟程暮予有几分相像,让闻应琢非要跟他结婚不可。
这些事他都积压在心里,他忍到现在才发作,其实和闻应琢之间的矛盾迟早会爆发的,今晚的事情只是一个契机。
他能忍,并不意味着他能一直容忍下去,站在闻应琢面前的是他,但他看的却是另一个人。
他不能作为别人的影子存在。
沈宜琛指责道:“我问过你很多次,你从来没有给过我解释。”
闻应琢的反应平淡:“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但闻应琢又并不想跟他撕破脸皮,或者说他觉得这根本不重要,他抛下沈宜琛,往书房走去。
他这副态度让沈宜琛愈发恼火: “你没有想过我迟早会知道吗?”
闻应琢没有回答,他似乎是觉得烦不胜烦,走向书房的步伐更快了一些,想把沈宜琛甩在身后。
沈宜琛当然不愿意善罢甘休,他拔高了声音,语速飞快:“我想听你亲口给我解释,而不是由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疯子踩着我的脸,朝我捅刀子。”
闻应琢冷淡地回应:“王川泽的事你不用管。”
沈宜琛简直被他气得胸口发痛,王川泽的事根本不是重点,他要的是解释,但闻应琢继续忽视他。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眼看闻应琢就要走进书房,一旦他走进去,就意味这这场谈话结束了,沈宜琛快走几步,挡在书房的门口,仰头瞪着闻应琢。
闻应琢冷漠地看着他的脸,眉间因为烦躁染上了凶戾之色,他沉声道:“够了。”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分量却很重,带着浓重的警告之意。
沈宜琛胸膛起伏,事情闹到这步,闻应琢居然还以为他是在无理取闹,他才不会后退。
“你今天必须跟我说清楚。”
闻应琢的大手掐着沈宜琛的后颈,几乎是把他拎起来了,不胜其烦地将他扔到一边:“你得到的已经够多了。”
像是被当头打了一棒,沈宜琛脑子里嗡嗡直响,他简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满脸难以置信。
闻应琢傲慢的脸上浮出一丝讥诮,仿佛觉得沈宜琛非常可笑,语气充满了轻蔑与不屑:“难道我们是因为有感情基础才结的婚?”
闻应琢的话像针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扎进沈宜琛心里,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他踩在了脚底下。他想起婚前种种,分明是闻应琢对他步步算计,引他入罟,他却说的好像是沈宜琛先动机不纯,唯利是图,更可怕的是,闻应琢居然以为他已经给了沈宜琛足够的东西,而沈宜琛现在还在闹就是不知好歹。
闻应琢的冷酷绝情叫沈宜琛心惊,他看着他的脸,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
在巨大的冲击之下,沈宜琛反而迅速冷静下来,他的眼神变了。他拉开和闻应琢的距离,同时也放弃了和他继续沟通,他们要的根本不是同一样东西,继续下去不会有结果的。
沈宜琛敢选择开始,也敢选择结束。
他的神情非常果决:“看来你找错人了,我沈宜琛只会是沈宜琛,不会是别的什么人。你尽可以去找别人陪你玩这出游戏,我要跟你离婚,我不想再看到你。”
沈宜琛皱着眉后退,正要毅然决然地转身,闻应琢突然一把拽住他的手腕,面色不虞:“别再胡闹。”
沈宜琛怒极反笑,都到这地步了,闻应琢居然还以为他是在闹脾气,一个人到底要冷漠自负到何种地步,才会连别人的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他看得出来,闻应琢现在生气只是因为他提出离婚冒犯了他,而不是因为别的。他很怀疑,闻应琢是否真的拥有正常人类该有的感情。
明明很清楚他不是善类,还选择跟他结婚的自己更是愚不可及。
好在还来得及,他还没有泥足深陷。
沈宜琛用力地甩开他的手,扭头快步往楼梯口走去,他不想再在闻应琢身边呆一秒钟。
但闻应琢却跟了上来,他的脚步又快又重,如同踩在沈宜琛心上,沈宜琛心脏猛跳,他忽然感到很害怕。闻应琢抓住他的肩膀,把正要踏下楼梯的沈宜琛拖了回来,他的手掌像烙铁似的扣着他的肩,沈宜琛一痛,拼命挣扎,去掰他结实的手臂。
“闻应琢,你放开我!”
“闭嘴!”
沈宜琛被这一声厉喝吓了一跳,闻应琢眼里凶光毕露,那一张俊美的脸布满厉色,显得凶戾残暴,他看沈宜琛的眼神里不含任何感情,仿佛他是一块石头,而他会把他捏碎。
闻应琢不由分说地拖着沈宜琛往二楼走,沈宜琛的双腿蹬得地板直响,他的手指似乎要抠进木头里,但还是没有阻止闻应琢。
沈宜琛瞬间被一种恐惧感和无力感攫住,他又愤怒又害怕,他喊他叫,但没人理会他。
闻应琢更是不为所动,沈宜琛开始瑟瑟发抖,他从来没有见过闻应琢如此暴力的一面,他感觉绝望,不会有人帮他,不会有人救他。他转过身子和闻应琢厮打在一起,他用脚踹闻应琢,去抠他的手臂,推他的胸膛,但无济于事。
他曾经艳羡赞叹的肌肉与力量现在成了施加于他身上的暴力,原来美丽的事物也能伤人,如同闻应琢。
不行,他不能被闻应琢抓住,沈宜琛在绝望中忽然又重新获得了一股力量,低头狠狠地咬了闻应琢的手臂一口。
闻应琢果然吃痛,沈宜琛就趁这个空档从他怀里挣出来,沈宜琛大口喘着粗气,嗓子哑得发疼,却知道一定要从闻应琢身边逃离,他跌跌撞撞地跑了几步,差点一头撞在墙上。
“沈宜琛!”
闻应琢一声厉喝,吓得沈宜琛的心脏一阵紧缩,他下意识地回头,看见闻应琢暴虐的神色,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但闻应琢没追上来,他只是伸出了手,脸上突然露出惊愕的神情。
沈宜琛还没有想明白,他无知无觉地后退,猛然一脚踩空,他感到失重,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一阵剧痛之后,他眼前一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觉得全身都疼,仿佛全身的骨头都碎了似的,动也动不了,他迷迷糊糊地睁眼,一阵恍惚,只看见闻应琢淡漠坚硬的脸,从他脸上,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沈宜琛竭力想睁开眼睛,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感觉得出来,是闻应琢在抱着他,他从前就很喜欢他的宽肩,若是从前他会主动伸长胳膊抱着他的肩膀,但现在他微微抬了抬手指,只想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
但他太痛了,手已经抬不起来了。
闻应琢的脸色还是很冷漠,沈宜琛偏了偏头,不想看见他,但对于后来的事他就没知觉了。
沈宜琛醒来之后是在医院里,乏力、恶心、眩晕和想吐,后脑勺突突直跳,像有把锤子在里面砸,沈宜琛的眉心都拧成一团,想起之前的事,才醒悟过来自己是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看样子闻应琢还算是个人,没有任他自生自灭,还是把他送到了医院,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想错了,闻应琢简直禽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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