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看见闻应琢,只看到了医院里的人。
虽然现在沈宜琛还是浑身发疼,动也不能动,但其实伤势没有他想象得严重,浑身的淤青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内脏,最严重的就是脑震荡和右脚踝韧带拉伤,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沈宜琛松了口气。
虽然仍旧天旋地转,让他恶心想吐,但他还有事要做。
他找了一圈,没找到自己的手机,估计是来医院的时候不知道落在哪里了,于是他要护士帮忙联系父母,不仅仅是受伤的事,他还得告诉他们,他要跟闻应琢离婚。
但医生和护士并不跟他多说话,对他的要求也置若罔闻,甚至不太敢看他,好像他是某种怪物,给他做过检查之后就离开了病房。
沈宜琛现在不能下床,护工很尽忠职守,她会照顾他的一切需求,但是一旦沈宜琛要求跟外界联系,她就会说,闻先生说让您安心养病。
沈宜琛一懵,顿时明白过来这都是闻应琢的授意,他斩断了他跟外界的一切联系。
你当我是狗吗?
沈宜琛在医院期间没有见过闻应琢。
但他被看得很严。
他每天看到的医生和护士都是同一批人,护工只有一个。他被推着去做检查时,几乎看不见什么人,也找不到跟外界联系的机会。做完检查之后就很快被送回病房。
当他一个人在病房的时候,他曾经试图下床,走到有人的地方去,但也很快会被发现,然后被“请”回病房。
护士三餐都给他药,一开始沈宜琛都吃,后来发现吃了那些药之后,他总是很想睡,一天能睡十几个小时,这根本不正常。
沈宜琛偷偷留了个心眼,他把那些药丸都藏了起来,冲进了马桶里。
现在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叫他心寒,他的处境比原先以为的更加危险,闻应琢变相囚禁了他,这是真的没有把他当人看。
他不明白闻应琢为什么要采取那么极端的手段,难道就是要他听话吗?他明白跟外界联系已经是奢望,他要求见闻应琢。
但闻应琢一直没有出现。
朝他每天仅能见到的那寥寥几个人发脾气没有用,他们根本就是木头,沈宜琛觉得自己要疯掉,但也只能耐着性子等身体复原,他必须靠他自己。
脑震荡好得差不多,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脚踝也逐渐能活动了,但他暂时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向护工提出要去楼下花园透透气,护工一开始没答应,但第二天却拿来轮椅推着沈宜琛下楼了。
沈宜琛猜她一定是请示过闻应琢了。
看来闻应琢也没有把他关到死的打算。
护工推着沈宜琛的轮椅,尽量避开人群,所到之处都是人少的角落,并且视线时刻都不肯离开沈宜琛。沈宜琛跟一些老者攀谈,护工的脸色都变了,赶紧推着沈宜琛离开了。
沈宜琛还是会向他见到的每个人打招呼,但没有尝试向任何人求助,护工前几天还紧张兮兮的,到了后来,就不再那么警惕了。
那一天阳光很好,但有风,沈宜琛说冷,护工拿了毯子给他,沈宜琛将毯子披在病号服外面,他的脸色不像刚住院时那么苍白,看起来不太像个病人。
护工把他推到常来的湖边,湖边没几个人,沈宜琛懒洋洋地晒了一会太阳,忽然对护工说:“我要喝水。”
护工赶紧翻包,她下来时是把保温杯放在了包里的,但现在居然没有,她愣愣地看着沈宜琛,目光有些怀疑。
沈宜琛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耐烦地道:“倒杯水两分钟就回来了,我这样子能去哪里?还有,告诉闻应琢,可以来接我出院了,要他亲自来。”
他这话一说,护工才稍微放下了心,她匆匆离开了。
沈宜琛本来是一脸漠不关心,但护工走后,他就推着轮椅到了几步远的一簇灌木丛后面,他站起身,尽量用毯子裹住病号服,往下拉了拉裤腿,遮住了脚踝处的石膏,往旁边一条小径走去。其实他的脚已经不碍事了,就算他现在走路还是有些疼也无关紧要,他必须抓住机会马上离开这里,这段时间他其实一直在留意医院的出口。
沈宜琛心跳得很快,脚步飞快,脚踝处的疼痛变得更加明显了。但他顾不上,护工会马上发现他失踪了,他只有几分钟时间。
沈宜琛走到医院门口,他刚要拦上一辆出租车离开这里。
可他刚站在台阶上,就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他面前,沈宜琛心里一沉,就想往旁边跑,可车上已经有人下来,恭恭敬敬地对沈宜琛说:“闻先生吩咐,既然您不想呆在医院,就请您回家休养,他有事在忙,没办法来亲自接您出院。”
沈宜琛冷冷地看着来人,最后还是上了车。
沈宜琛被送回家,下车时把车门砸得震天响,因为步伐太快,一瘸一拐得有些明显,管家出来迎他,说欢迎他回家,沈宜琛看见管家慈眉善目的一张脸,再感觉不到亲切,他肺都要气炸了,直截了当地问他:“闻应琢呢?!”
管家还没来得及回答,沈宜琛已经气势汹汹地冲进去了,在楼下客厅怒气冲冲地喊闻应琢的名字,一副要与他拼命的架势,但没有人应他。
管家跟在他后面,告诉他,小沈先生,先生不在家。
沈宜琛不太相信他,登登登地上了楼,一把推开书房的门,闻应琢确实不在里面。
他回头一看,管家似乎想说什么。
沈宜琛不屑地冷笑。
沈宜琛这时才确定闻应琢不在家,管家又劝道,您别累着自己了,还是坐下来休息吧,您的脚也受不了啊。
沈宜琛不理会他,怀疑闻应琢又在玩那套消失的把戏,难道他以为这次又不出现,沈宜琛要找他算账的心就会平息下来,再次当之前的事没有发生过吗?
但这回沈宜琛是铁了心要跟他离婚。
他一停下来,脚踝处就传来钻心的疼痛,于是他坐了下来,对管家说:“给他打电话,要是他还没死在外面,就叫他滚回来。”
管家一脸为难:“先生会回来的,你要不要先去楼上休息一下?”
沈宜琛面色冷峻,一动不动:“我等他回来。”
管家见他态度坚决,就退下了,过了一会,又来问沈宜琛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用餐,沈宜琛一律说不要,但管家还是给他送了一杯热茶。
后来沈宜琛喝了那杯茶,他一直等不到闻应琢,居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他再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昏暗,他动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床上。
就在这时,床头灯突然打开了,沈宜琛惊了一下,才发现闻应琢就坐在床边,面容是一贯的淡漠,波澜不惊。
沈宜琛一见到他火气就上来了,忍不住出言嘲讽:“终于敢出来见人了?”
闻应琢根本不理会他的讥嘲,冷淡地说:“不是要见我吗?”
沈宜琛这时后知后觉,他不可能睡得那么沉,连闻应琢回来了又把他弄到楼上房间都没有察觉到,他脸色一变,翻身坐起来,骂道:“闻应琢,你变态,你又给我下药……”
但是他的话戛然而止,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猛地掀开被子,被眼前看见的一幕震惊得目瞪口呆。
闻应琢的变态出乎他的意料,相比而言,给他下药根本不算什么。
沈宜琛右脚上的石膏已经拆掉了,但他的脚却没有因此获得自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脚铐,长长的铁链子从床上一路拖到地板上,束缚着他,冰冷坚硬的触感似乎要冻伤他的皮肤。
那种刺骨的寒意一直侵袭进沈宜琛心里,他慌忙拉着那条铁链,确信自己不是看错了,但他那确实是一条铁链子,另一头固定在房间的地板上,闻应琢用它把他锁住了。
沈宜琛扯着铁链的双手发抖,他脸色发白,眼神惊恐而愤怒,瞪着闻应琢:“你疯了!你给我解开!”
情急之下,沈宜琛用手去掰去砸那条铁链,但徒劳无功,那一副脚铐像毒蛇叼住了他的怀古,牙齿钉进了他的骨头缝里,他怎么也无法摆脱,他的踝骨处传来剧痛。
沈宜琛的手抖得厉害,闻应琢却对他的动作冷眼旁观,显然早就料到他会发作,他那冷静的脸却因此显得更加森冷可怕。
沈宜琛心里越发愤怒惶急,把铁链子一扔,嘶吼道:“你当我是狗吗?!你给我解开!”
他的声音都变调了。
闻应琢无动于衷,只是说:“安静一点。”
沈宜琛都要被他气疯,在这种情况下,叫他怎么安静。
沈宜琛眼前一阵阵发黑,他遏制不住地怒吼:“你他妈有病!王八蛋,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关住我了,不管怎么样,我都是要跟你离婚的,我不可能再留在你身边,你这个变态!”
闻应琢似乎有些厌烦了,口吻冷酷:“看来你没有其他的话可跟我说。”
他站起身好像要走,沈宜琛怎么可能让他走,一怒之下,从床上朝他扑过去,凶恶狰狞的表情像恨不得咬断他的喉管,但闻应琢往旁边闪开了,扑通一声,沈宜琛狼狈地摔在地上,一头撞在了床边的扶手椅上。
但他顾不上疼痛,他得摆脱这该死的束缚。
他仰着脸瞪着闻应琢,手指用力掐着床沿,指尖泛白:“你这是犯法的。”
闻应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的神情如此傲慢冷淡,根本对他的话不屑一顾,沈宜琛心寒不已,感觉自己像被踩在了他的脚底下,无论他怎么挣扎,他连头都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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