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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强制 (上上哒)


  “周扬?”邵天柏直起身,将人撑扶起来。周扬的脖颈无力地垂在他臂弯,紧闭的眼睛终于揭开条缝,露出细碎的光。
  “是我。天柏。”
  “撑着,我带你走。”
  周扬挣起最后的气力对上他的眼。
  这一眼,像饱含了这一生所有的深情。
  那么多次似真似假的话,看似漫不经心的约定,不约而同的默契,却总是掩映在背光处。
  这一刻终于可以坦然地,放肆地,贪婪地看着彼此。
  周扬艰难地动了动唇,可只是微弱的气音,崩着力气含住的一口血顺嘴角流出来,很快染红了邵天柏的警服。
  他的睫毛颤了颤,眼里的光最终支离破碎。
  ——周扬!
  邵天柏终于痛喊出声,两个字裹挟着太多的绝望。
  这一次,却再也等不来一声回应。
  “邵队,车过来了!”
  楼上搜查的警员喊了声,邵天柏迅速将自己的外套裹住人打横抱起,冲出室外。
  救护车已经在等,警员们迎向大踏步过来的邵天柏,小心翼翼帮衬着将人放上担架。邵天柏恍惚地看着头顶的日光,突如其来的眩晕带得脚下踉跄,身后被人撑了一把,他下意识回头。
  “这有我,你去。”是郑学。
  他扫了眼车内的人,胸口涌起复杂的滞闷,那,是他们的战友。
  邵天柏眼神跟他交汇,彼此已无需多言,只点点头,匆匆跟着上了车。
  郑学看着快要合上的车门,目光落在那两只交握的手上。他目光微缩,直到救护车驶远,回身走进现场。
  和林志强一众分开后,袁容开着车,眼里一片沉寂。
  没有目的,没有方向,甚至开了多久也不清楚,只是随着路的延伸一路向前。
  日渐西沉,车子停在沿江的一段野道上。里面的人下了车,步子沉滞,像被江风推拽着向前,最终停在一个矮坡处。
  新草已经覆盖过寒冬的荒芜,血色的余晖,像周扬胸口喷出的血落在江面,也落在袁容身上,映得他面目模糊,眼里混沌不清。
  他弯了弯手指,开了一天车的僵硬麻木,似乎盖过了扣扳机那一下的沉重。
  虽已入春,傍晚的江风依然刺骨,他却像感受不到般,只那么一动不动坐在风里,手中的烟忽明忽暗,直到落日埋进江河,几抹残阳挣扎在天际。
  怀里的手机再次震动,一连串的未接中夹杂着一则短讯。他指尖痉挛似的颤了下,烟灰落在手上也未有知觉。
  “本市南郊某处浴馆发生冲突事件,我市一警员,在执行卧底任务时,伤重不治,于今时17:28分抢救无效死亡,深切哀悼。”
  简短一句话,甚至连照片也没附,很快就会被社交媒体上的其他新鲜事掩埋。再过阵子,届时不会再有人知道,或记得在某个地方曾有过这样一个人,默默的努力坚持。
  他是警察,和宁远一样。
  而自己,却成了当年的刽子手。
  “黑就是黑,永远洗不白。”早在走上这条道起,就有人这么说过。
  ——天际最后一丝光亮也被吞噬,袁容的身形终于整个被蒙进黑暗。连带着他的人生,也因为这一枪,熄灭了。
  手机从手里跌落,袁容陡然弯下身,不知道是哪痛,刺得他仿佛窒息,深深喘息着,未抽完的半支烟被紧攥进手里。
  郑学赶到江边,夜已经深了。他始终联系不到袁容,却又不敢贸然行事,只能忙完现场再赶去医院帮衬,闷头等着消息。
  直到袁容的定位再次亮起。
  江上遥远的灯光打过来,只能依稀看到个人影坐在那。
  “袁容。”
  郑学走上前唤他。
  袁容像没听到,望着翻滚着细浪的江面,低低开口。
  “是我动的手。”
  郑学怔住。
  “当时他就那么看着我,说,帮个忙。”
  “子弹射进去。”
  “他一声没吭,只有血在流。”
  袁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郑学的心找不到底。
  “你说,宁远当年被枪指着的时候,在想什么。”
  “我是他儿子。”
  他垂下头低笑了一声,“怎么会是我。”
  郑学没见过这样的袁容,压抑到极致的绝望被闷在平静之下,让人喘不过气。
  “别说了。”郑学俯身抱住他,才发现他浑身止不住地打冷战,紧咬的牙齿发出细碎的磕碰声。
  袁容在郑学怀里微仰着头,曾经逐渐燃起一点光的眼里,已是僵死般的黯然。
  “相信我,有希望,咱们还有希望。”郑学握紧他的手,除去刺骨的冷,竟还摸到些创口。他望过去,袁容的手上伤痕累累,是烫伤。甚至还有一些小水泡。
  郑学的心揪成一团:“怎么弄的?”
  直到看到袁容脚下的一根根烟蒂。
  “抱歉。”
  袁容低弱地说了句,抽身站起来望着江面。
  江风肆虐,扬起袁容的衣衫,像有什么消失在灰蒙蒙的天水之间。
  “先回车里,好吗。”郑学静静地看着他,向他伸出手,但这次并没有被回握住,袁容只是点点头,擦过他走进车里。
  郑学跟过去,带上车门的一瞬,袁容开口:
  “分开吧,郑学。”


第一百一十五章
  “分开吧。”
  三个字,轻轻落下。
  好半天,郑学才有动作。他脱下外套给袁容披上,仔细看着他,扯出一个笑:“说什么呢。”
  “天鹰——还会配合你。”
  袁容的冷静像把钝刀。
  郑学别开脸,定定望向窗外的墨黑。四周悄无声息,只剩车子运转的轰轰声。
  “我去抽一根。”
  关上门,就是两个世界。
  车里车外,一站一坐。黑暗的公路上,横垣出的静默被这个春夜泡得发胀。
  郑学背对车子站在那,冷风穿透衬衣直往心口灌。旁边的小土坡后传来江水声,恍惚中他像听到了某个冬夜的海浪声,又像没有。
  他丢开烟蒂拉开车门坐回去,仍只望着前方笔直的公路,眼睛微微失神。
  “你想我放手?”
  “是。”袁容道。
  “你想好了,只是通知我。”
  袁容没再出声。
  “挺好。”郑学轻笑一声,过了会接着道。
  “知道吗,其实,我没奢望过你能走到我身边。之前总盼着,想着。当你说要一起走,我觉得跟梦似得。这阵子,每天都像偷来的,是我郑学命硬,赌上的!”
  “你说分开,我有选择的权力吗?我能说个不吗?!“
  ”我,我们。从来都只是你点头,不是吗。”
  郑学的声音发烫,像被生生割裂开,眼里的痛苦沉得兜不住就要溢出来,刺得人生疼。
  “这辈子就攥你手里了,现在你放开,我还能回头吗?!袁容,我前面没路了。”
  他说完啪地转动钥匙熄了火。车厢里死一般的静,压抑和苦闷充斥着狭小的空间,密不透风地罩住两人。
  那辆车像搁浅在海里。
  漆黑的天幕浮云游动,郑学的脸映在投进窗口的一汪月色里,落寞而憔悴。
  过了很久,袁容动了。
  他靠过去,指尖挨上郑学干涩的唇,下一秒,吻在他纠结的眉上。
  郑学僵滞地看着袁容。吻一点点往下,直到袁容的手顺他的腰线探过去,被郑学一把隔开,“什么意思?”
  袁容微微低着头,但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朝人压去。
  郑学这回却反常的强硬,一次次挡下,充血的眼执拗地看着他,想要找个答案。
  两人无声地较劲,狠狠扭搅在一起,像谁也不放过谁又像是逼上绝路抵死的缠绵。扶手箱上的东西在角力间扫了一地发出闷响,谁也不妥协,只僵持着,直到炽热的呼吸打在彼此脸上。
  郑学扫到袁容手上的伤已经破皮流血,终于松手,凝视着对方,开口已是暗哑。
  “你不知道我在乎什么啊?”
  他深深看着袁容,眼里满是隐忍,这是他愿意把命豁出去的人。
  “别放手,行吗?”
  “下了这车,咱俩就没回头路了。真舍得?“
  郑学沉重地抵上袁容的额,两人的呼吸滚烫地贴着。
  ”你说过爱我,就不准再放开我。”
  袁容看着郑学直直望向自己。这一眼太深重,甚至夹着些无助,让他心如刀割,终于无法再违背心意,轻微点点头。
  他和郑学,早已不可分割。他将自己推入绝路的同时何尝不是将爱人逼至绝境。
  “我知道现在很难,但我在呢。遇事了咱俩一起扛,努努力,总能过去。说好的两个人,咱得一撇一捺撑住了——”
  后面的话消失在一个吻里。郑学愣了会眼眶发烫,终于将人猛扯进怀,不顾一切地搂紧。
  他们紧紧吻在一起。
  这个吻带着让人颤栗的苦痛,又夹着失而复得的炙热,袁容的苦闷终于松懈,像溃堤的洪水般淹没郑学,却谁也不愿放手,两具冰冷的身体紧拥着,像落水的人抓到大海中唯一一块浮木,全身心的依赖与依靠。
  郑学发狠的吻着,吻去袁容的不安与痛苦,他想要袁容清楚、明白,他不会放手,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会抓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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