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我还有一丝理智,那就是我没有真的照他说的那样去固定他——唐书禾连绳子都准备好了,这个人连眼角都是红的,勾着我的脖子说路怀,路怀,我想你。
我低头去亲他,没法控制自己的呼吸。
那之前,医生对我们说,唐书禾的障碍是心因性的,万幸那个学校没有给他用一些会让他终身残废的药,这些年他一直在尝试脱敏治疗,可是没有配偶的帮助,成效一直不算大。那次……毫无防备地被他踢了一脚以后,我们一直用更温和的方式去做一些尝试,虽然还是没有站起来,但是还是有效果的,像一架废掉的飞机,从原地报废到可以跑起来了,大概就是这么一种进度。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飞机飞起来了。
我愣了一下,和唐书禾对视,他好像也很惊异,我们默默地看了对方一会儿,冰川崩裂,大火烧掉伊甸园,我撑在他上方,他仰起头看我,睫毛上有汗,他笑起来,摸了摸我的头发,轻声说:“来。”
要命的颠簸。我在他耳边低声说话,耳朵里像灌水一样蒙蒙不清,快要到前面那个模糊的终点的时候,我抱着他,我说唐书禾我爱你。
他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45章
那天我们胡闹到快下午,雨霁云销的时候两个人躺在沙发上,懒懒地不乐意动,好半天,唐书禾默默地靠过来,把下巴支在我的胸口上,我们两个对视一眼,我摸了摸他的头发,唐书禾笑了一下,侧过头,把脸贴在我的心脏那里。
我摸了一把唐书禾的汗湿的后背和后颈,想给他披件衣服,往地上看了一眼,他的衣服被我揉吧得像干巴菜一样,压根儿没法穿了,我捡起我的衣服盖在他身上,坐了起来,这时候我才猛然想起窗帘没拉,好在飘窗旁边我晾的昨天洗的衣服把我们俩挡住了。
我长出一口气,然后发觉了一件事情——
这屋里也太安静了吧。
我光不出溜地问:“不对啊,狗呢?”
客厅没狗,这俩小玩意跑哪去了,我喊了一嗓子:“路博文!小柯!”
并没有一只狗搭理我,小狗静悄悄,必定在作妖,我边穿裤子边找它俩:“你们俩跑哪去……”
卧室门边儿上探出一颗狗头,我一看路博文那个狗狗祟祟的样儿就乐了,冲它拍了拍手:“干嘛呢?过来!”
它在嗓子里哼哼了一声,夹着尾巴蹭了过来,小柯跟着它也蹭了出来,耳朵平平的,一副惊弓之狗的样子,眼睛从下往上怯生生地挤着看我,我叉着腿迷惑地看了它们俩一会儿,说:“嘿我的老伙计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唐书禾换了个姿势,枕着胳膊说:“吓着了吧。”
我怔了一下:“吓着了?我太粗暴了吗?”
唐书禾笑了笑,懒懒地把腿搭在我身上,说:“没有。”
我还是不放心地看了看他身上,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还行,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显得有些凄惨,我也没好哪去,后背上全是他挠的血檩子,又想了想方才天雷勾地火宝塔镇河妖的场面,这俩傻狗被吓着也情有可原。我看着它俩,感觉它们跟躲自己屋里不敢掺和爸妈吵架的小时候的我一样,于是突然与它们产生了某种奇怪的共情,我摸了摸路博文和小柯的狗头,给它们搞了点吃的,俩傻狗发现警报解除,屁颠屁颠地快乐干饭去了。
唐书禾还在沙发上躺着,看我走回来,仰着头看我,我乐,坐他身边,揉了揉他的肚子:“干嘛,干傻了?”
唐书禾:“……”
我:“嘿哈。”
唐书禾的眼神在“非常感慨”和“这到底是个人还是傻狗”的两极中摇摆了一会儿,终于缓缓滑向了前者,他的手从我的衣服下头伸了出来,我握住它。
他坐了起来,揽住我的脖子,跟我额头贴着额头。我把他打横抱起来,抱进卧室里,进门的时候我说:“过了门,咱们就是正头夫妻了。”
他一直在笑,眉眼弯弯地,特别漂亮,他说嗯。
那天我们几乎在卧室里赖了一天,五六点钟的时候居然双双睡着,一觉醒来天都黑了,唐书禾还在睡,俩人躺得横七竖八,我的头枕着他的胳膊,他腿压着我肚子,我眯着眼睛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19点34,吃晚饭都迟了,我坐起来,唐书禾迷迷糊糊地在嗓子里哼了一声,黏过来搂住我的腰,脸在我后腰上蹭了蹭,闭着眼问:“……几点了?”
我摸了摸他的脸,说:“七点半快八点了,顾自睡,我起来弄点吃的。”
他塌在被子里,半睡不醒地嗯了一声,我想做个炒饭算了,下锅的时候唐书禾在刺啦刺啦的油烟声里跑过来,举着我的手机说:“有你电话。”
“我没手,”我大声说,“你看看是谁?”
唐书禾看了一眼,说:“是……是阿姨。”
我妈接了电话,问我吃饭没,我说还没,她就叨叨我吃饭晚,我又不好告诉她是为什么,我妈又说快过年了别忘了买年货,要买什么什么还有什么,我说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我妈说嘿破孩子你怎么这么敷衍,我叹了口气:“我这做饭呢妈,说话工夫让油崩了好几下了——”
唐书禾接过我的手机,举着贴到我耳朵上,我抬眼看了看他,他没什么表情,对我点了点头。
“你接着说妈。”我说。
“做饭呢?”我妈问,“你现在还一个人住?”
“没,我和小唐住一起,”我说,“干嘛呀?”
我妈小声叨咕了一句:“都住一起了,也没人给你做口热饭。”
“有——哎到底啥事啊?”
“你过年回来吧?”她说。
“嗯啊。”
“带人回来不啊?”她问。
我看了唐书禾一眼,说:“带。”
“行,”我妈说,“没事了,你吃饭吧,下回再别这么晚吃饭了,胃就是让你一天天这么吃坏的。”
我:“……”
电话挂了以后唐书禾立刻问:“油崩哪儿了?”
“没事,”我转了转手腕,“就小油星儿,我都找不着了。”
他揉了揉我手腕,我嬉笑着拽他过来偷了个香,他扶了一把我的腰,禁不住也笑起来,两个人吃饭之前把嘴亲得肿肿的。
饭端上来以后我们俩头对着头吃饭,唐书禾犹豫了半天,问我:“阿姨给你打电话什么事啊?”
“提醒我买年货,”我埋头吃饭,“没事。”
他没说话,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说:“过年你和我回去吧?”
唐书禾点了点头,我乐:“别紧张啊,你这什么表情。”
他绷着嘴角,给我忧国忧民地笑了一下。
后来我才晓得这个人心思那么重。第二天我回家的时候看见唐书禾正在厨房忙活,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一看就是刚下班儿,还特地去剪了头发,修了一个很清爽的型,把眉眼和额头露了出来,沙发上放着一堆礼盒,茶叶丝巾水果还有我们这边的特产,女士丝巾和茶叶这些看着就价格不菲,但是写价格的标签全让他撕了,我坐那儿翻了半天,抬头看见唐书禾靠着门框,对我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低头摸了摸手臂,小声说:“我也不知道叔叔阿姨喜欢什么……”
我胳膊搭在那一大堆东西上头,有点想笑,有点心软,我说:“这就是个礼嘛,没必要买这么贵重的。”
他笑了笑,说:“洗手吃饭吧。”
我就着厨房洗手池洗了洗手,说:“今天下班挺早的?”
他没回答,只说:“你先吃,我一会儿有个聚餐。”
“嗯?”我顺口说,“那你回来一趟干嘛?直接去不就行了?”
“六点半的局,我去早了也没意思,”他把胳膊撑在桌子上,轻声说,“怎么样?”
其实有点淡,唐书禾做饭一向少油少盐,不过非常精细,比我做得好吃多了,我把嘴里东西咽下去,冲他乐了一下,拖长了声音说:“老婆做什么都香香。”
他也笑了。我也是真的没什么出息,他每次那样浅浅地干干净净地笑,我心里的小哥斯拉都会乱撞。
傻逼如我,居然这时候也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直到他穿衣服出门的时候问我明天想吃什么他一会儿回家带回来,我还报了一堆菜名,纯粹是跟他撒娇,他靠着门框笑,说:“你到底吃哪个——”话说半截,豪情万丈地挥了挥手,然后给我说:“我都记住了,以后家里饭我做。”
我他妈居然还没反应过来,我哈哈一通乐,跟他说:“你再这么忙下去头上毛都要不剩几根了,你先能准点儿回家再说吧。”
他摸了摸头上目前还挺茂密的头发,嘟囔了一句:“总会有办法的。”
我冲他挥手:“拉倒吧你。”
我当时只是觉得奇怪,怎么好好的突然开始探讨家务分配的事情,还在想他是不是嫌我做饭难吃,下次做饭少放点油盐。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我接到了他的电话,我喂了一声,这个人在那边迷迷糊糊地嗯,在嘈杂的背景音里大着舌头说:“怀哥,我喝了一点酒……来接我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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