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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春 (说郛)

《荒春》作者:说郛
文案:
看吧,番红花是一片摧枯的火焰。
原创小说 - BL - 中篇 - 完结
现代 - HE - 黑色幽默 - 主攻视角
双性


第一章
  金色的酒液顺着棱形的玻璃杯壁淌落下来,伴随着窗外逐渐没落的日光折射出一片支离破碎的浑浊光斑,秦医生静静地聆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在信号传输的过程中,交谈的人声产生畸变,好在他们的通话时间不算太长。
  秦医生起身走到玻璃墙前,他轻声询问道:“要走了吗?”
  “谢谢你,医生。”那个人说道:“是你救了我。”
  之后,一道急速穿过耳孔的风声响起,重物落地的厚重感让秦医生的眼瞳中溢满了惬意的轻松。
  他看着熄灭的天光像隐藏在地平线之下的猩红炭火,周而复始,却又脆弱易碎,天际的烟霞燃烧在他的眼睛里,他直视着黄昏,在侵染成黑色的流光之下仿佛看见了地狱之门缓缓打开启。
  红与黑的颜色相近,他想象着摔碎的脑壳中流淌出的血液,也一定像坏掉的钢笔笔舌中输出的墨汁一样肆意横流。
  秦医生的办公室里有一座老式的雪佛式钟摆,每当病人走进那间雪白的房间时,总是先行看见铜铸的指针在左右晃动,齿轮中发出细微的声响单调而规律,乏味的让人昏昏欲睡。
  今天来做心理疏导的是一名重案组里的成员,他刚刚转正不久,在警校时的成绩优异,每项技能的实绩都足以让他成为一名忠诚勇敢的警官。
  可真实的案件远远不是在射击室中的练习,在每靶都命中要害之后摘下降噪耳机观赏屏幕中出现的数字会感到的兴奋,完全与在现场射杀一个凶犯所来带来的刺激不同。
  就在上周,他第一次杀人,毫不犹豫的开枪,锐利的响声几乎冲破耳膜,被射穿左眼的凶手倒在血泊中,剩余的一只眼睛还未闭合,昏黄的眼珠浮现出静止的灰蒙。那是一座废弃的仓库,那名凶犯以扭曲的姿势歪斜在一只木制红酒箱上,年轻的警官并没有想到那只箱子会突然碎裂,他耳边枪响的嗡鸣还未消失,那具死尸的塌陷让他的身体出现下意识的自救反应,脑海中闪现的空白浸满了他,等到警官回过神来,尸体的眉心处又多了一个弹孔。
  侦查现场的师兄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告诉他,你做的很好。
  接下来的那几天警官总是无端陷入恶魇之中,浑身的冷汗与战栗让他回忆起梦境中的破碎片段,那个梦太过真实了,像慢放的电影,一帧一帧地划过眼前,他翻开那具死尸,想要从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上分辨出些许痕迹。
  但像是看见镜子的另一面,死去的是他自己。
  秦医生安静地听完他的描述,过了很久才告诉他,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只是轻微的应激障碍而已。
  心理咨询是有趣的文字游戏,医生和所有人一样告诉他,你做的很好。
  年轻的警官缓慢地眨动眼睛,他看见医生温柔的面容,而医生身后雪白的墙壁逐渐虚化模糊,在他陷入沉眠之前,眼前最为清晰的就是医生的那双眼睛,在蜘蛛顶灯的光影下,医生的瞳孔透出浑浊的深青色,像雨后附着在石头上潮湿的苔藓,又像海底冥暗而危险的沟壑。
  医生认为这位顾警官不够勇敢,生与死拿捏在他手上,明明可以轻易地索取一个人的性命,却一点也不像乘着冥河而来可随意挥舞着镰刀的死神。
  他可悲的善良与隐忍成为医生手中的提线,如果可以同化一位警官成为猎人来参与医生的游戏是再好不过的选择。医生在顾警官病例表上更改了一些数值,并在警官醒来后,表明他还需要进一步的治疗与观察。
  医生随手翻动了一只沙钟,其中洁白的细沙随着人为的倾斜匆匆流逝,如果顾警官再晚一些离开,就能发现那只沙钟中间的凹陷处横亘着一只形状漂亮的臼齿。
  助理给秦医生换了一杯温水,又告诉了医生一件骇人听闻的故事,隐匿近一年的被绑架犯出现在了城北的医护宿舍里,他抱着那个失踪女孩从十楼跳了下去,两人当场死亡。法医解刨了尸体,发现女孩的腹内怀有一具死胎,胃里胀满了还未消化的新鲜花瓣与种子,她的四肢被敲断,被发现的时候就像一只揉烂的纸团般蜷缩在绑架犯的怀里。
  医生听闻此事,不禁皱眉,他想如果是从食道填充进胃里,那么鲜艳娇嫩的花瓣必定会受到损伤,泡在胃酸中的腐烂种子又如何生长出新的花呢?这样粗鄙极端的方式让医生的眼中显露出一丝厌恶。
  医生收拾好桌上的物品准备回家,关上灯后,桌上摊开的书页并未被合上,干净的书页尾端上写着一句注释。
  既然你爱她,就让她成为你花园中最美的那朵玫瑰。
  南方的秋天萦绕在永不消弭的湿雾中,医生撑着一柄竹骨黑伞用以阻挡天空中飘洒下来的细密雨点,才刚过七点,阴暗的黑色就已经蔓延进入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
  医生百无聊懒地穿过一条巷子,忽然变窄的小街里有雨水都无法洗刷的难闻臭味,妖淫与邪恶在这里滋生,医生却在路边的一只绿色邮筒中取到了自己购买的东西。
  巷子外的女人露出一边浑圆的乳房引诱嫖客入笼,他们在垃圾桶旁纾解欲望,饥饿的男人机械地重复着交媾的动作,正要到达顶峰的时候却被一阵巨响吓得疲软。
  街道外的轰鸣声绝尘而过,也许驾驶座上服用了过量药剂的坏小子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撞死了一个人,昂贵的重型越野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只是车轮下碾碎的内脏像油彩一样溅落四处,主要的肢体部位还连接在身体上,可他的磨损程度就像是散裂开的骨架一样剥落开来。
  但凡看见这幅场景的人都俯身呕吐起来,医生淡漠地扫过闪耀着暗红色灯牌的街口,无意间看见了那个唯一的例外。
  他就立在那里,隔着马路,歪着脑袋看着地面上的一切,漆黑的睫羽下覆盖着的瞳仁如同玻璃弹珠一样漂亮,他眼角留下的余白透出一种极致的平静与麻木,艳俗的灯光贴在他的虹膜上,更像是埋藏在暗流下的诡焰,星火幽微,蠢蠢欲动,水面上却依旧纯澈干净。
  雨水滴落的瞬间,周围的所有颜色迅速抽离消失,医生在一条堆满蠕动蛆虫的沟渠里发现了一只称心的蝴蝶。
  这实在太有意思了,医生想,洁白才是最好藏污纳垢的颜色。
  黑色的伞檐遮过那个孩子的头顶,医生拨开他早已湿透的额发,缓缓地说道:“这里太冷了,跟我来。”
  这句话根本无需否定词,他温沉的声音让人没有理由拒绝,直到医生高大的身影完全覆盖住了那个孩子,投在他们身后的墙壁上的黑暗如同张开了尖利的爪牙,悄然无息地吞没了那个在雨中呆立了一天的小可怜。
  秦医生将那个孩子拖进自己的巢穴,在半开放的宽大浴池前脱去了他脏兮兮的女士外套,他看着那个孩子身上半挂着件桃红色的真丝睡裙,裙边的廉价蕾丝已经脱线,光滑柔软的织物上甚至还残留着大片斑驳的痕迹,医生若有所思地猜测着,那很有可能是已经干涸的精斑。
  “你是妓女吗?”医生问道。
  那个孩子凝滞的瞳孔转动了一下,他看着医生,像是在理解那句话的意思,随后又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是陶汛。”
  他的声音就像清淡的云絮,怯懦而寡淡,如果不是仔细听,也许根本无法捕捉到他笨拙的自我介绍。
  “是寻找的寻吗?”医生伸手解开他肩上过长的系带,看着那件带着异味的裙子像褪去的蛇皮一样堆叠在那孩子的脚边。
  他里面什么都没穿,就这么赤裸地站在医生眼前,浴池里贴满了墨绿色的马赛克瓷砖,那浓重的颜色衬的他苍白身躯就像一座隐藏在山林萝藤之间的水仙宁芙像。
  “是春汛的汛。”那个孩子过很久才回答医生,他眼中没有半点羞愧与不堪,也并不顾忌身体有无衣物遮盖。
  就这样,医生带着他的水妖浸入水中,他的身体在漾起的波纹里显得曼妙异常,轻软的皮肉附着在骨骼之上,像是经过刻意的修饰与雕琢,他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瑕疵。秦医生尽职尽责地将他清洗干净,池内循环的水流带走了大片蓬松的泡沫,医生顺着他的胸腹向下掠过,就在拨开他尚为稚嫩的性器之后,弯曲的指尖竟然触碰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男孩身上的裂口。
  那个孩子突然瑟缩起来,他抬起双臂抵在医生的胸口,一直平静的脸色也变得怪异扭曲,他惊慌失措地挪动了身体,委屈地说道:“这里,不能碰。”
  “妈妈说的,这里不能碰。”
  在水晶灯的碎光琼影间,他的颤抖的身体如同积雪纷坠,医生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睛里生出阴晦的贪婪,喉间的干涩也只有冻雪融化后引发的桃汛才能润泽释渴。
  医生抽出抵在滑腻肉唇里的手指,他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睛,看着两指之间牵连出的粘稠细丝,又问道:“妈妈去哪儿了?”
  那个孩子毫无征兆地落下眼泪,他像是想起了有关于母亲的回忆,声音溢满了悲伤,“妈妈不见了,我在柜子里等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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