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就是我说的那个朋友!叫怀一。”店里还有个女生,看上去比怀一和祁蕙大上不少,身上穿着和祁蕙类似的裙子。
怀一被祁蕙摁在座位上,那个姐姐走过来,弯着腰,仔仔细细打量怀一,眯着眼睛,让怀一不大适应。
“嗯,不错。”女生伸手挑起怀一的下巴,“带他去换衣服吧。”
什么?怀一一脸懵逼,想要怂起来。
“怀一啊,那次你不是说我的裙子挺好看吗?而且你的生日嘛,给你补个礼物。”祁蕙突然移动脚步,露出身后一条小裙子。
内心大大的震惊,怀一忍不住瞪大眼睛。
“好看吧!待会儿让姐姐给你画一下,你就是最靓的!”祁蕙推着他站起来。
怀一指了指自己,得到祁蕙的一个点头。
啊这……怀一看看那个裙子,又看向身边的人。
祁蕙期待地看着他,完全无法拒绝。
姐姐在背后开口:“相信我好吧,小朋友。保准让你满意。”
于是怀一进去换衣服。
搞定一切花了不少时间,到了正午,原本还有些饿的怀一任由祁蕙折腾,饿过了头,倒是没了吃东西的欲望。
“搞定啦!睁开眼睛吧!”祁蕙打了个响指。
怀一睁开眼睛,被祁蕙推到镜子前,倒是要认不出自己了。
人生第一次女装呢。
怀一扯了扯红白裙摆,又不习惯地拉了拉衣领,摸到袖口的蕾丝边。
镜子里的人戴着齐肩短发,原本清秀的脸化妆之后透出一丝甜。
怀一眨了眨眼,确定这是自己。
“怎么样?满意吗?”
祁蕙在身边不住点头,怀一也跟着不自觉点了个头。
“那就行,去玩吧。”
祁蕙带着怀一去了邻近的一家猫咖,还遇上了她认识的朋友。
怀一和祁蕙她们终归有些话题谈不到一块儿,祁蕙也不强迫他玩,于是怀一抱着猫,偶尔听两句点点头。
还是猫猫可爱。怀一坐着坐着有些累了,未去的病气又冒上来。
猫猫还在脚边蹭着,怀一却不敢伸手抱了,怕传染,告诉祁蕙后走到一个角落坐下。
趴在桌上,一不注意就又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是听到了祁蕙激动的声音和猫猫嗲嗲的叫声——是只布偶,店里头牌,一向高冷,多少人求它叫也求不到。
怀一眨着眼睛,看见布偶扒拉着一个人的腿,蹭了一腿的毛。
而腿的主人弯下腰,把猫抱起来,正好和怀一对视——
柏习,猫猫?
“生病了?”柏习腾出一只手摸了摸怀一的额头。
“带你去拿药。”
脚步轻飘飘的,像是踩在棉花里,靠着柏习才能走路。
也不知道怎么和祁蕙说的再见。
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柏习背上。
生病的人有撒娇的特权。
怀一觉得自己已经被幸福的泡泡包围。
走到一条巷子口,鬼使神差地,怀一拉了拉柏习的袖子,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脑袋已经乱成一团浆糊,发热得只能靠直觉表达。
怀一大着胆子,把柏习拉进小巷里,外面人潮涌动,小巷里却很安静,借着路灯的光能看清各自神情。
——我不想去看医生。
怀一是不知道自己脸此刻是什么样的,但柏习看得见。
“不行,你脸太烫了。”
怀一抓住柏习贴着自己脸颊的手。
——我补给你一个生日礼物,好不好?
越是天真,越是蛊惑。
柏习察觉自己无法拒绝。
怀一踮起脚尖,口红蹭在了他的衬衫领口,他却无法把他拉下去。
那双唇是温热的,应该比正常的温度要高吧。
柏习这样想着,那就一起生病吧,也没什么不好。
左手与右手十指相扣,手掌贴上后脑勺把人压在墙角,借着灯光看向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睛。
怀一,是你先的。
怀一,你是我的。
那双眼睛可真是好看啊。柏习挪不开眼睛,却看见怀一突然瘪起嘴。
怎么了?倒是一下让柏习慌了心。
——蚊子为什么又咬我?
怀一眼睛一眨,像是要哭。
大概是因为站在了树下。柏习忍不住笑起来,怀一一向是招蚊子咬的,从小到大,只要怀一在,自己就可以逃脱蚊子折磨,而怀一,小哑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会气呼呼地把花露水浇到他身上。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看到的说法,那时因为想起怀一才多注意了一下。
——如果经常被蚊子咬,说明你的血比较甜。
柏习笑出了声,拉住怀一挠痒的手,防止抓破。
说出口的话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因为你是个甜心小哑巴。”
怀一听到他笑,给了他一个头捶,砸到他胸前。
柏习难得笑得这么开心,一笑就止不住。
感觉衣角被人扯了扯。
瘪嘴的小哑巴皱眉看他,没有比手语。
柏习看见了他的口型。
“甜心酷哥。”
我听到了。
呆瓜酷哥 初吻??
爆字数啦!??.?.???
第24章 福娃呆瓜
怀一好轻。柏习没再背他,打算把人抱出去,然后打车回家。
他舍不得把他放下,如果不是因为要打车,连眼睛也不想挪开一秒。
怀一窝在柏习怀里,闭着眼睛,脸上红扑扑的,嘴里还无意识地咬着自己的大拇指。
柏习低头一扫,就看见他嘴巴一动一动,仔细一看,才发现怀一的动作。
“怀一。”
怀一模模糊糊地听见有人喊他。
“不可以咬手。”
只听见最后两个字,怀一反应了好久,才听懂一整句话的意思。
他吸了吸鼻子,透过眼前的这个黑色影子看见黑色的天,圆圆的月亮,以及头顶耀眼的路灯,在那颗黑乎乎的脑袋背后,留下一个光圈。
很多次都有过这样的想法,怀一此刻又在脑袋里重复。看不清眼前人的脸,但直觉就是这个人。
下辈子要当一盏路灯,你路过的时候,我可以努力变得更亮,然后你就可以注意到我,停下来拥抱我。
不行的话,我也可以抱你。
柏习见怀一放开自己的手指后拦到了一辆车,准备把人抱进车里。
可怀中人的手却一点都不老实,趁着他双臂抱着他腾不出来,就伸进了他的衣服里。
那双手热热和和的,一路从胸前爬到脊背,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抱得很用力。
司机师傅是个健谈的,操着一口带着东北味儿的重庆话,边开车边说话。
“哟,小兄弟。接女朋友回家买,不是喝多啊噻,隔哈儿莫吐我车上哈。”
怀一突然变得很黏人,柏习衣服敞着,就一直不停地蹭那块白衬衣,东一块西一块,红的白的黑的到处都是。
柏习任由他,回司机话:“没,他生病了。不过麻烦开慢一点,他有点晕车。”
“好嘞。”司机见柏习没有多大聊天欲望,打开车载音乐,放慢了速度,哼起小曲儿。
到家后第一件事是给怀一吃药,但两个人都还没吃晚饭,柏习把人放到床上,找到自家父亲上次出门前在家里留下的两袋速食粥泡上,接到了怀一父亲的电话。
“对,怀一在我家。”柏习听见怀父在那头一下放松的声音,没告诉他怀一生病的事情。
“不用谢,好,再见。”
柏习挂了电话,才发现没看见怀一的手机放在了哪里。
手忙脚乱的几个小时,接到电话,跟母亲说好,回重庆,看到消息却联系不上人,找到温青要到祁蕙联系方式,才把人找到。
猫咖里人来人往,他却一眼见看见那个趴在角落里的人。
要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
或许就像是,看见了小时候长发怀一的放大版。
是看不见正脸的,第一眼只看见了凌乱头发遮不住的那节突出颈骨。然后是他见过也想象过无数遍的圆润鼻尖,鼻翼因为呼吸微微颤动,睫毛安稳停住,盖住那双好看的眼睛,眼皮和眼尾都沾着亮片似的东西,嘴巴也亮晶晶的。
是漂亮的。柏习觉得。那裙摆,让他变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那样天真的美感,他没在任何其他人身上见过。
只有怀一,这样好看。
柏习没意识到自己又笑了起来,站起身来把粥端过来。
“怀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似乎又没那么烫了。
柏习把被子拉了拉:“吃点东西,然后吃药。”
怀一睫毛轻颤,亮出黑黑的眼瞳,鼻腔里发出不情不愿的闷哼。
柏习印象里怀一从没发过烧,也难得一见他这个样子,手指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肉。
怀一摇头躲开。
“吃完药我把我爸上次买的糖找出来,要不要?”
柏习难得哄人,他只会哄怀一,因为怀一最好骗了。
柏习爸爸上次买的糖不知道是从哪里出差带回来的,早就吃完了。不过他记得刚才看见了几颗大白兔。
怀一肯定是分不出来的,毕竟大白兔的地位是无可动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