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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枣 (含糖的小山鬼)



张不渝还说他看见了吕新尧。

“我昨天晚上刚回来那会儿,看见有个骑自行车的人晃过去,好像是你哥。他后边还载了一个女的。孟梨,你哥是不是给你找嫂子啦?”

我问张不渝,他怎么知道我哥载的是个女的而不是男的。

张不渝笃定地说,一定是女的,因为他感觉到了一种亲热的气氛。

我陡然感到耳朵一热,对他撒谎说我不知道。张不渝就说我哥偏心,对小情人比对弟弟好,难怪亲弟弟都跑去当潘桂枝的跟班。

张不渝作为旁观者能够轻易做出的判断,对那时的我而言却仿佛雾里看花。

在吕新尧对我的教学过程中,我有时无法分辨他的角色,我时常感到我们的关系游离在亲情与爱情之间,捉摸不定。

那天晚上,我在我哥的屋子里写作业,我一边故意把作业写得很慢,一边忐忑不安地担心我哥会把我赶走。以我哥的敏锐,他一定知道我心里打着怎样的算盘,可是他既没有揭穿,也没有赶我走,而是冷眼旁观。

事后我回想起来,我哥当时的无动于衷其实是守株待兔,他好心地给了他弟弟一次迷途知返的机会——就像他教我溜冰时,在放手前倒数的三秒钟。可是我却执迷不悟,仍然坚持一头撞了上去。

我哥在很多方面都缺乏耐心,在守株待兔的过程中,他已经耗尽了作为哥哥的所有义务和耐心,所以当我对他说“我想留在这里跟你一起睡”的时候,他对我露出了一个陌生的笑容,并用同样陌生的口吻答应了我。

三秒钟结束了。



只是一起睡吗——我仿佛从他的神情中听到了这句话。

这间屋子注定令我印象深刻,它是我青春期欲望的温床。杂物间改成的房间里没有窗户,又狭仄又幽暗,墙上还有我小时候用粉笔和砖头留下的涂鸦,屋顶上的瓦片到下雨天会滴滴答答地响。我哥的床靠墙,将背贴上去冰凉刺骨,我一碰就打寒噤。

还有祖母留下的那床百衲被,红色的碎花方布旁缝一对鸳鸯,鸳鸯上面是牡丹。我很小的时候常常生病,祖母就给我缝了这床被子。我睡在这床挡病挡灾的百衲被里,小声地问我哥说:“哥,你可以教我接吻吗?”

我哥好像睡着了,没有回答我。

早已经关了灯,我在黑暗中紧张地支起身体,屏息凝神地盯着我哥,只听见自己心脏颤动的声音。



我循着我哥的呼吸靠近去,迎上他的嘴唇,昏暗的环境让我发生了一点失误,我不小心撞到了我哥的鼻子,我们嘴唇相贴的时候,呼吸也撞在了一起。

下一刻我就知道他醒了。我哥睁开眼睛加深了这个吻,他耐心地分开我的唇齿,舌尖半是探索半是引诱,温热的呼吸柔软地咬在我脸上。我感到骨骼化成了一根雪糕,软绵绵流淌下去,不由自主地缠着我哥,但他把我松开了。

这是一次随时都能抽离的教学,我哥托着我的下巴,他的指腹从我的耳朵摸到颈项,凝视着我说:“学会了吗?”

我对他摇头,永远学不会才好。

第二次是缓慢而循序渐进的。我清楚地感觉到每一步的发生,就像做一个实验,我哥投入反应物,我就会有相应的生成物。但这是一个危险的实验。我哥一定忘了自己也是实验品之一,这个反应是我们共同完成的。不知道从哪一步开始乱了,理性的反应变得凶狠。

这时他不像哥哥了。

吕新尧本人比我一切的想象都要荡魂摄魄,他的亲吻带着凶悍又迷乱的情欲,轻而易举地驯服了我的身体,眼泪失控地从眼眶里掉落下来。



哥!哥……我一边抹眼泪一边喊我哥,喊一声就喘好几下,就像一个犯病的哮喘病人。



但病症不在心肺,我和我哥同时看见了。他用情人的眼睛欣赏着我的眼泪,然后把被子揭开了一角,我不敢低头去看,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我哥也没有教过我。



我问我哥:“哥,我的手应该放在哪里?”

我哥看着我笑了一下,好像有一阵出神,那短短的一瞬他又从情人变得像哥哥,但同时我却听见我哥对我说了一句情话。

他说:“你是小妖精。”

我忘不了这句话,忘不了我哥语调里的缠绵,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我常常听到村里的老媒婆对人说一句顺口溜:才女配才郎,妖精配鬼王。我和我哥在一起就是你情我愿、天经地义的事。

我哥用虎牙咬我的嘴唇和舌头,脖颈上的一颗小痣,吞咽或者喘息的时候跟喉结一起滑动,有种说不出的性感。即便是孙月眉年轻的时候,也绝不会有这样的风韵。

我身体里的泉眼被我哥打开了,眼泪一汪一汪从他手指间涌出来。我哥的眼皮动了动,他的手指也随之动了一下,然后收了回去。那时他的眼神是完全松弛的,黑眼珠上就浮起情动的影子。是情动的情人,还是情动的哥哥?

我瞥见我哥湿淋淋的手。真是要命。我想起了玫瑰花瓣上的露珠,想替他舔干净。

我哥手把手教我的,是我的手做不到的。因为我突然发现,一直以来,哪怕在幻想或梦境里,取悦我身体的都不是我的手,而是我哥。

我哥的脸赏心悦目,他脸上的疤更甚。这条疤让孙月眉毛骨悚然,也让老媒婆摇头说可惜,但曾经、当时甚至于未来,我始终对它存在着痴迷的欲望。

疤落在他脸上,却长成他二弟的附骨之疽,不知道我哥知道了会怎么想。



25 都怪这花样年华

我从我哥那里尝到了爱情的甜头,却也同时预感到不安。即便在我们最亲密的时候,从我哥的反应中,我都能隐约感觉到,我们的这段关系是脆弱的、含糊的,甚至有几分难以启齿的阴暗。

当时我还不懂,有些东西是不必寻根究底的,看得太清楚会陷入危险的境地,那时看到的就不是真相,而是内心的恐惧。——我看见一根细小的头发丝放大成裂缝,缝里飞出红斑蝶。



我哥发现这一点是在春天来临的时候,一切是从“风里摇摆的红裙子”开始的,那天梅青青穿着红色的嫁衣站在船头拜河神。



白雀荡每年春天都有一场拜祭河水的仪式,对于村里的男人来说,仪式没有拜河水的梅青青好看。岸上的人都朝她张望,但梅青青却羞涩地看向我哥。

梅青青的脸上搽着胭脂,显得更含羞带怯,她站在那里,就像一枝在风里摆动的杨柳。



吕新尧被雯姐和小吴推到岸边,在他们期待的起哄声中微笑着迎上梅青青的视线,伸手把她从船上牵了下来。

我哥的举动在白雀荡引起了一阵流言蜚语。

老媒婆对孙月眉说,吕新尧和梅青青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孙月眉嘴上说她管不了吕新尧,脸上却泛起了红光。



白雀荡未婚的和已婚的男人都羡慕我哥,只有潘桂枝十分不屑。他说他早就玩腻了梅青青的屁股,就跟橡皮泥一样,他一会儿揉圆了玩,一会儿又搓扁了玩,都已经玩烂了。

现在的梅青青对他来说是发霉的霉,潘桂枝用发霉的柚子形容梅青青的屁股,并用一个成语来形容自己对那只屁股的烂熟于心——他说这叫“成屁股在胸”。

我弟弟孙晏鸣模仿了潘桂枝的腔调,把这番了不起的言论鹦鹉学舌地四处传播。他怕他的同学听不懂,于是耐心地进行了一番解释:

“‘成屁股在胸’的意思就是‘梅青青的屁股长在胸上’,明白了吧?”

孙晏鸣因为在家里嚷嚷这番话,被孙月眉打了一嘴巴。之后我弟弟就变本加厉地改口了。他给梅青青取了个外号叫“屁股胸”,还得意洋洋地对我说:“吕新尧要跟屁股胸结婚啦!”

我告诉他,他要是再敢说一遍,我就把他吊到电风扇上去。

孙晏鸣嘴硬地说了一句:“吕新尧就是要结婚啦,我妈说了,把你的房间给他们当婚房,你马上就要滚蛋了!”



孙晏鸣说完就想跑,我堵住他,把他摁倒在地上。

我弟弟的鼻子里冒出了鼻涕泡,他瞪着我威胁说:“你不敢!我妈会扒了你的皮!吕新尧也不会放过你……”

我说,我哥让我打你。

然后我就把我弟弟打了一顿,孙晏鸣那时也积攒了一股蛮力,他挥舞着拳头反抗,在我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块淤紫。

其实孙晏鸣并没有犯错,他只是把他知道的“事实”添油加醋地告诉了我,但我却把气撒在了他的身上。所以当天傍晚,孙晏鸣对我实施的报复也在情理之中。



我弟弟找到一把剪刀,鼓着腮帮子来找我寻仇。我把他踢倒,去抢他的剪刀,他就死死抓着自己的武器不肯放,脸都涨红了。我低估了我弟弟的爆发力,在我将剪刀从他手里抽出的过程中,他突然大喊了一声,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量,紧接着那把剪刀就从我手里被拔了出去,同时我的手也湿了。

不是雨水也不是我弟弟的口水,而是另一种红色的水珠流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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