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经理和我大眼瞪小眼尴尬地对视。
彼此都没有勇气问对方:
“怎么不查身份证就放人进去了?”
“你怎么自己带来的是谁都不知道?”
我沉默了一会,试探着开口:“咱们这个,酒店房间里……?”
经理大惊失色:“卓少,咱们家开的是正经酒店,可不敢知法犯法在房间里安监控!”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随口一问,万一哪天我的未合成做爱视频上传到各大网站不就不好了。
我悻悻离开。
我走出酒店,在门口靠在车上往嘴里扔口香糖,心想这咋办啊,这都什么事儿啊。
正想着呢手机响了,我拿出来一看,狐朋狗友在微信群里欢快地艾特我,热情的邀请我参加纨绔聚会的泳池趴,发来的现场图堪称群魔乱舞。
我一想,自从一年前遇事出院要调理身体,确实挺久没见见他们,于是问了个地址,一打方向盘过去了。
现场混乱程度比之照片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看着泳池周围来来往往白花花的肉体,脑子灵光一抽,心想那人既然能一直接触我,该不会是这群纨绔朋友圈里的吧。
我在泳池外边看了一圈,没看到脚腕上有纹身的,水里的看不到,我干脆进了泳池,借着搭讪聊天的空眼神往人家锁骨上扫。
扫了太多个,被看出来了。
跟我关系熟一点的狐朋李哥把我拉到一边,往我手里塞了一杯冰啤酒,暗搓搓压低声音:“卓哥,这大白天呢哥,咱不好聚众白日宣淫啊,你先消消火,看中哪个晚上兄弟送你房里去。”
我:“……”
真不是,我现在定时隔期消火可勤快了,一点儿都不憋得慌。我只是想看下别人的锁骨那有没疤……我看起来有那么饥渴吗?
查案,我在查案。
失忆迷奸案那种。
懂吗儿?
见我不说话,另一位狗友孙少在一旁给我帮腔:“行了你少装,卓哥这都空了快一年了,咋还分手不让人打炮了呢,怕啥,那里面不有的是屋子吗?”他指指一旁的双层小别墅,冲我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暧昧的笑。
我:“……”
不是,哥哥,我真没大白天发情,还有我跟我上一个正经对象分手不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吗?这狗比,肯定又把我和谁记混了。
我一个头两个大,只能歇了心思,委婉拒绝了他们的好意,躺在沙滩椅上喝酒放空自我。期间不断有被狐朋狗友安排撺掇的各色各样的小男孩来找我搭讪,打算我破案的思路,我干脆挑了个顺眼的在旁边喂我吃东西,脑子里全是关于小黄文的事。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想着小黄文,脑子里还能四大皆空。
那句话他没让我回答,只说让我回去好好想想。不是,我要不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我跑大老远去看什么医生啊?我又不是做完工作了。难道我真的失忆了?不能这么狗血吧我靠。我从小到大哪天吃了几顿饭我都能记得啊。我飞回家里,继续我在正常世界的正常生…
第06章
然后想着想着,一不小心就又喝多了。
第二天爬起来,头痛欲裂。这回真是断片断大发了,怎么爬回家的都不知道。
我闭眼揉着额角,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喝了几口,温热的水滑进喉咙,缓和了干渴的疼痛。借酒破案使不得啊。
一旁的手机屏幕不停的闪,我点开看,微信群的消息,不知道是起了还没睡的一群纨绔在里面疯狂艾特我,一排语音消息,间杂着嚎啕大哭的表情包。
……这是聚众白日宣淫被抓起来了?
我莫名其妙,随手点开一个语音。
我他妈。
我要是英年早聋绝对要逮着这群人要赔偿损失费。
语音里不知道是哪个狗友,声泪俱下鬼哭狼嚎语无伦次地哭着叫我的名字喊对不起我。
我又点开几个,不同的嗓音享受,同样极致的内容。
……他们昨天一块去睡我老婆了?
那也不用啊,我跟上个男友都分手好几年了。
我一时连不上他们的脑回路,干脆点开孙少的头像戳进私聊。就是昨儿理直气壮告诉我可以大白天去屋里打炮那个。
卓:[……什么情况啊你们?]
大圣:
大圣:[卓哥我对不起你,昨儿我是真不知道啊!]
大圣:[咱再怎么渣也不能当着嫂子的面叫你乱搞啊!]
卓:[???]
卓:[啊?哪来的嫂子,我昨天睡人了?]
大圣:[语音]
……我把音量调低,点开。前车之鉴诚不我欺。
鬼哭狼嚎的声音再次传出来,好像被封印的男鬼。
“哥!你是我亲哥!我操,你就当我昨天在放屁,快忘了赶紧忘了,谁还敢叫你睡人啊!嫂子一个电话过来你听话的跟那什么似的麻溜就跑了!”
……
好的弟弟。
弟弟我怀疑你没说出来的“那什么”是“孙子”,但我没有证据。
电话?
我返回通讯界面,最近一个是昨天中午我打出的,打给他们问聚会地点的那个。
大圣:[不过卓哥你也太不厚道了,有对象了不提前说一声,这搞的我们都和出轨渣男似的了……]
不是,大哥。
这关键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还有个对象啊?
我觉得他是不是喝嗨了还在做梦,又在群里稍微问了一下。
鬼哭狼嚎地千篇一律。
都说我昨儿晚上接了个电话,冲那边叫了声老婆,酒也不喝了人也不睡了,站起来就跑路了。还嚷嚷着要给嫂子请客赔罪。
我又返回通讯界面看了一会。只存在于他们口中的神秘电话影都没有。
难道是我喝嗨了还在做梦?
但是,经验告诉我们。
人类的智慧是无穷的,科技进步才是第一生产力。
我走进书房,严肃地打开了监控回放。
十一点多,我被人扶着踉踉跄跄走进门,放躺在客厅沙发上。
我难以抑制地紧张起来。
出现了,小黄文的另一位主角终于向我走来了。
那个人背对着监控,看背影很清瘦,给我脱衣服脱鞋,然后去拿毛巾给我擦脸擦身、去厨房倒水喂水。
这个过程比较艰难,因为我一直跟个流氓似的对人动手动脚,等擦完身上那人衣服都被我扒下一半来了,露出一侧肩头半个背。
好不容易被我拉着嘴对嘴给我喂完水,那人扶我站起来,被我整个身子压上去,扶着墙一小步一小步把我送进卧室里。卧室里没监控,最后一个镜头是他打开门,刚还趴在人家身上一动不动的我突然健步如飞,一把把人拉了进去,门在身后被大力甩上,我仿佛都能听到“嘭”的一声,几乎要隔着屏幕甩在我脸上。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卧室门再次被打开。
出来的是那个人,披着我的睡衣上衣,遮到大腿,下面没穿衣服,匆匆收拾了客厅沙发上乱七八糟的衣服和水,又去拿了毛巾,端着杯水进卧室去了。
他跪在沙发上给我收拾衣服的时候我看见了,脚踝从身子底下露出来,有一圈很明显的黑色纹身。
早上六点多的时候,他最后一次出来,换了一杯水端进去,然后穿好自己的衣服,径自出了大门。
监控里始终都只有一个侧脸,有点熟悉,但辨认不出具体的面容。
我盯着屏幕,脑海里无数个问题叫嚣着碰撞。
所以早上的水还是温的,空气里会有似有若无麝香味,他们会说有人给我打了电话,之后我离开。
但是为什么,我的手机里没有记录,大脑里没有一点记忆?
手机。
我一把抓起手机解锁打开备忘录。
果然新一章的小黄文明晃晃躺在首页上,酒后喂水湿身撕衣play。
……
我靠。
我们昨天这么激烈的吗?完了,一点印象都没有,亏大发了。
这次没有照片了,倒是多了段录音。
我深呼吸,怀着忐忑兴奋紧张的心情点开,心路历程无限近似于第一次偷摸看小黄片。
前面一段没有人说话,一直是混乱持续的喘息声、亲吻声和那啥声。
又过了一会儿,从声音来判断应该是激战暂告一段落了,录音里传来一个声音,微微沙哑,很低又有点委屈:“我要是不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就要和别人睡了呀?”
送命题。
虽然我没想这么干,但躲在屏幕外的我还是不免一阵心虚。
但录音里的我听起来心理承受能力要更强一些,立刻就开始哄:“怎么可能。我设着警戒线呢老婆,不可能碰别人的。”
我心想好一个鬼扯,我昨天叫小男孩喂东西的时候可没觉出来有个鬼的警戒线。
我的声音还在继续:“怕你不放心受委屈,不是给你安着监听设备的吗?我每天干了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那个声音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低低应了一声“清楚的”。
等等,什么玩意儿。
什么叫安了监听设备?这能有啥不好意思的?
然后我马上就知道了第二个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