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钟诚义的内心都充斥着一股难以言语的感觉,无力又愤怒。
而不远处那个自己熟悉的家里,明明灯火通明却再也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只想这亮光变得更广,更亮,燃成一把烈火,把屋里那些“财狼”都焚毁殆尽。
“在那里,快!追上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一排火光映照在眼前。
钟诚义知道又有人想逃,赶忙追了上去,他不想再有人死去了。
林信书奋力地蹦跑着,一刻也不停,后面的追赶声越来越近,枪响声不停地从耳边呼啸而过,耳廓被子弹擦破出了血,也顾及不了。
不能停,绝对不能停!
娘亲说过要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唔!”林信书的嘴巴被捂住,呼吸有些不畅。
是谁!
是那些人吗?
我要被杀了吗?
“别怕,小书,是我。”钟诚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信书的眼泪终于绝了堤,这些天里所有坚强都在哥哥面前坍塌了。
“阿义哥哥!”
林信书埋在钟诚义的怀里不停地哭,“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阿义哥哥了。”
“阿义哥哥,我好害怕,我好害怕我会死掉。”
钟诚义不停地拍着林信书的后背安抚道:“别怕,我在,阿义哥哥一直都在。”
“阿义哥哥,不会让小书死掉的,我会永远保护小书的。”
“咚!”
庙门被猛地推开,钟诚义瞬间捂住林信书的嘴埋藏到阴暗里。
“娘的!那兔崽子跑哪里去了!”男人烦躁地往地上吐了口口水,踹翻了前面的贡品台。
一旁瘦高的手下赶忙上前安抚道:“鬼爷,您消消气,这兔崽子一定就在这附近,跑不远,他那个娘还在我们手里,肯定能抓住的。”
男人一听到这儿,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女人在自己手里,想到林秋一的样貌心里面便有些痒痒,挥手让人把那个女人带了过来。
林秋一跪在地上一声不吭,男人抬起林秋一的下巴,摩挲着说道:“这皮倒是挺美的,只可惜是个病秧子,但倒是可以供爷享个乐。”
一旁的人听到这儿也有些兴奋,那些放肆的眼光从头到尾打量着林秋一,好似要把她的衣服扒光似的。
男人看着一群如狼似虎的人,挥手把他们都赶了出去,自己只想独自享受女人的美貌。
钟诚义看到这儿便知道要发生什么,紧拽着拳头想要拿起一边的木棍冲了上来。
哪想被抬头的林秋一制止了,他看见了林秋一眼里的决绝,但他不愿意,却见林秋一咬了自己的舌头,鲜血从唇边滴落,在地上像是开出了一朵朵梅花。
钟诚义看到这一幕心一惊,放下手里的棍子躲在后面,咬着牙默不作声地捂住林信书的眼睛和嘴巴。
对不起,小书,求你什么都不要知道,求你不要恨哥哥。
对不起,都是哥哥没有能力。
对不起。
只有一墙之隔,但林信书什么也没有听到,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却好像能感觉到什么,眼泪不停地从钟诚义的指缝里流出。
林秋一咬伤了自己的舌头,死命咬紧了牙关,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眼中只有绝望和悲苦。
她觉得只要信书活着,怎么样都行。
这具破败的身体她不在乎,想要便拿去好了。
只是。。对不起,小书,说好要一直陪着你的,娘亲没有做到。
还有,娘亲也没有保护好阿怪和阿义哥哥,求你不要怪娘亲。
小书,一定要好好活着。。。
林瑾年。。。
我等不到你了。
第45章 苦痛
外头的声响渐渐停止了,男人也满足地系上了裤子,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
男人见躺在地上的林秋一没有任何反应,皱了皱眉,用脚轻踹了几下。
没反应。
不会死了吧?
俯身用手指叹了一下鼻息,只有微弱地一点呼吸,男人觉得晦气极了:“妈的,差点搞了具尸体。”
便命人把林秋一带了出去,外头的人看着一览无遗的林秋一,原本冷静下来的欲望又起来了,抱着人轻轻关上了门。
男人拿起一边供台上的苹果啃了起来,一副餍足的样子,觉得刚刚跑了的小兔崽子也无所谓了。
望着外面的天色,和寒冷的夜风,想着多半也是冻死在路上了。
只是可惜了那幅标致的样貌,不能去卖个好价钱。
寒冷的夜风刮在钟诚义的脸上犹如一把刀子,怀里抱着林信书,哭着说道:“信书,跟哥哥走吧。”
林信书倔强跪在地上摇着头,怎么也不愿意挪动一步。
他知道娘亲就在寺庙里,只要自己回去就可以把娘亲带走。
林信书不停地挣扎着,想挣脱钟诚义的怀抱:“我要回去找娘亲!你放开我!”
钟诚义没有任何办法归劝,只能死命地抱着林信书,眼泪从脸上滑落,滴落进林信书的颈窝里。
“小书,求你了,别回去了。”
林信书怔住了,脖颈处的湿润让他知道,他的哥哥哭了。
身子原本还是挣扎着的,一下子如卸了气得球,就这么定定地跪着。
虽然被捂住了眼睛,但他知道。。
他知道即使自己回去也见不到娘亲了。。
林信书缓缓伸出手,抱住了钟诚义,紧紧地揪着衣服。
“哥,对不起。”
“对不起。”
钟诚义把林信书带到镇上的时候已经快接近黎明,天空一点点光亮起来,不再是冰冷的风吹在身上。
钟诚义背着林信书走到一家店铺前,店铺才刚刚开张,早起开店的小二正打着哈欠走了出来,看见身上血迹斑斑,又肮脏无比的钟诚义被吓得一惊。
但随即反映过来后,赶忙捂着鼻子驱赶着说道:“快滚开!臭要饭的,别影响我做生意。”
钟诚义知道自己没钱,但想着林信书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身子会撑不住的,就咬了咬牙哀求着说道:“这位大哥,麻烦行行好,我们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求你可怜可怜给我们一个馒头吧,等我有了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店小二却对此无动于衷,满眼都是厌恶和恶心,踢开钟诚义说道:“快滚!再不滚我就不客气了。”
店小二说完便要转身进门去招呼一个穿着锦绣长衫的学者。
“哎呦,梁先生来了,快请进,请进。”
钟诚义捏紧了手,低着头,本想着就要走了,但却发现背上的林信书好似没有了反应,赶忙放下来,才发现他已经唇色十分苍白干裂,睫毛脆弱地颤抖着。
“小书!小书!你醒醒!不要吓阿义哥哥!”钟诚义觉得害怕极了。
好不容易才活着出来的。
求求你,不要有事。
“哥哥。。水。。。”林信书微弱地声音响起。
钟诚义听见声音后好似活了过来,眼中原本的灰暗亮起了不容熄灭的光。
转身突然跪了下来,扒住店小二的腿,哀求道:“求求您了,我弟弟快不行了,求您给我们一杯水吧,求求您了!”
店小二终于忍耐不住怒火,疯狂地殴打着钟诚义的背,一边打一边咒骂道:“妈的,该死的乞丐!快滚啊!”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像是看笑话一样讨论着,每个人的脸上或是同情,或是嘲笑,或是面无表情后匆匆离去,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给他们一杯水。
人群中走出了一个中年妇女,她从篮子里拿出一个苹果,对钟诚义说道:“我没有水,这个可以吗?”
钟诚义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因为一个苹果而展开了笑容,他放开了店小二的腿,对着妇女的方向不停地磕着头:“谢谢,谢谢您。”
围观的人看这场闹剧因为一个苹果而结束了,觉得无趣极了,便纷纷都散开。
而只有钟诚义还在原地跪着,他望着地上的苹果,决堤的眼泪不停地涌出。
这一刻委屈,难过,伤心,愤怒全都爆发了,他开始想念他的娘亲,他曾经也是如此骄傲的少年,是村里小孩的老大,哪怕被娘亲打也没有哭过。
如今只能如此卑微地去乞求对方,只为掏那么一杯水,然而他连一杯水都没办法要到。
他不知道今后的自己没有钱该怎么在这个世上生存下去。
他觉得他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去照顾好信书。
天上已经变得有些阴沉沉的,还有些淅沥沥地雨滴落下,钟诚义背着林信书不停地奔跑,雨越下越大,却找不到能够躲雨的地方。
他感觉耳边林信书的呼吸越来越热,嘴唇也越来越苍白,然而那个施舍来的苹果对于林信书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钟诚义只能找到一个还算宽大的屋檐处停下,被雨水打湿的发梢显得整个人更加狼狈,林信书浑身发着烫,却是不停地发着抖。
“哥。。我好冷。。”
钟诚义皱着眉头,心急如焚,只能把身上仅剩的一件单薄的外套包裹住林信书,自己把他抱在怀里,不停地对着一双冰冷的手哈着气,只希望他可以暖一点。
“信书,别怕,我马上给你去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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