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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时雨 完结+番外 (长路远歌)


  那两人来了劲儿,这些日子两人看过对方热闹,看着看着便筋骨活络起来。这个人出手快准狠,路子野,但就是不知道比起自己来究竟谁更野。
  少年人的字典里没有制衡,一定要争个高下。
  一招一式过去,那两人掀起一阵狂澜,脊背在墙上撞青,又在地上翻滚几个来回。拖把飞扫出去,“尸体”横陈在路中间,老旧的门抖三抖,无辜塌了一半。
  玩笑是真的玩笑,动手也是真的动手。他俩一个猛力制着另一个,脑子里嗡鸣不断,拳头砸得毫不含糊,碰到一下就是入肉的疼。
  闹出一身汗,精神振奋得有些面红耳赤。
  喘着粗气,沈浔说:“你很不错。”
  时隐:“你也是。”
  “再来五分钟,撂不倒你算我输。”
  时隐手有些脱力发虚:“两分钟。”
  话是这么说,时间过了却谁也没停。
  不知道又闹了多久,他们捏着拳头双双往对方肩头狠狠一击,两人受力向后仰倒,一个撞了门,一个滑坐在地上,终于停歇了。
  厕所就是一个几平方大的小立方体,玻璃罩一样把两人笼在里边,剧烈的呼吸声和周身的热气都跑不出去,光在空气里交缠。等到手脚上的麻劲儿过去,他俩对视一眼便靠着墙开始笑。
  时隐:“傻逼啊,你差点打到我脸。”
  沈浔笑:“那是你自己躲不开。”
  “滚。”
  肢体接触总能拉进人的距离,只是他俩的接触方式略微奇怪了些,偏要用最极端的方式去燃起最炽烈的火,来融那块虽然薄,但却怎么也化不掉的冰。
  时隐这才确认,沈浔真不是什么活在云端的学霸,他就是和自己一样的人,性情所致便会和自己一起滚在地上毫不犹豫地动起手来。
  他还隐隐觉得,沈浔和他动手了,他们就都成了不良学生,从此以后便再也脱不开干系。
  时隐笑过,又蹲下来看着沈浔冷峻的轮廓:“你今早干什么迟到?”
  沈浔垂眼,眼睑遮住了瞳仁里的光:“一点意外。我妈…身体不太舒服,就耽搁了一会。”
  “哦。”时隐点点头,“我还以为是因为补习。”
  “不会,我本来就夜猫子。晚上躲被窝里打游戏怎么都比白天舒服。”
  “被窝里打游戏?”时隐一下笑出来,眼睛不安分地转了一下,“对身体不好,少弄点。”
  沈浔愣怔:“……我靠?”
  “替我向阿姨问好。”时隐见好就收,他往门口走去,“你下午好好考吧。”
  沈浔瞅着那背影摸了摸下巴,我靠啊,同桌还是话少的时候比较可爱。
  大夏天的,没人喜欢待在厕所里。时隐走以后,沈浔独自在走廊上吹了一会儿风。
  刚才他没有撒谎,但也有所隐瞒。
  楚倩在那天发病以后就很贪睡,刨去上学的时间,从早到晚他都见不到她睁眼。
  今早他照例去给她把药按次按量分好,又端了水去她床边,这才发现桌上有一张不知什么时候留的便条。
  “对不起,我又犯病了。好好考试。”
  简短的一句,每一画的起笔都是虚的,中间弯弯折折,藤蔓一样绕在一起,最后一画似乎是没力气收住了,长长地往下划拉出去。再旁边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的墨点。
  楚倩大概是一直在画,把一个空心小句号越涂越大,越抹越黑,最后像给纸上烫了烟疤一样,硬是把纸写透了。
  便条翻过来还有潦草的一句:考第一。
  沈浔叹一口气,看到楚倩昏睡中蹙起的眉毛,把药放下,揉了纸团出门。
  考第一考第一,从小到大听了无数遍。
  为了这点排名,他的日子都被数不清的补习班和卷子填满了。小时候还有时间画画,初中以后他的画具就被冠以“影响学习”的罪名,打包装在黑塑料袋里贡献给了垃圾场。
  也是后来休学了,楚倩气得不管他,才让他钻了空子重操旧业。想着也是窝囊得不行。
  他家离学校也就五个站,他到得很早。校门口没什么人,那大铁门上缠着生锈的冰冷铁链,下端坠着巨大的黑铁锁,门内一派寂静,他仿佛听到风刮着铁门咯吱响。
  神他妈的,里边关野兽的吗……
  他一阵烦躁,转身就走。
  学校附近有条穿城而过的河流,旁边坐落着幽深小巷,巷里柳树成荫。
  大清早遛鸟的老人很多,他一个人裹着校服,在树下像逃学学生一样翻起了一本木雕教程。看了半天,那些字就在头脑外围打转,就是一个都转不进脑子里。
  风一吹,嫩绿柳条垂下来,他随手拽了片细叶把玩,指甲碾着叶脉,弄上一片湿绿。
  片刻后,他猛然合上书页:“我去你妈的考第一。”


第24章
  月考总共四科,第二天考完以后李旭盘算着要出去庆祝庆祝。
  他问了先回教室的张思哲:“小学委,今晚出去浪一圈?”
  张思哲张了张唇,随后又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了,我最近学习有点吃力,回家补补。你们玩得开心。”
  李旭不屑,想起自己厚着脸皮找沈浔补习的那个晚上,说:“就一晚上,没区别的。”
  眼看学委还想摇头,余光里又见沈浔回了教室,李旭转而问他:“浔哥晚上有安排吗?”
  沈浔:“有事吗?”
  “考完出去放松放松呗。”
  沈浔想了想,他好不容易熬过考试,这两天又是给人补习,又是自己复习的,每天晚上基本上都可以踏着晨光睡觉了,他实在累的慌。
  再者,他考前在市场淘到的软木画,还没机会拿出来研究呢,他可不想浪费一晚上出去浪。
  “不了。你们玩吧。”他说。
  李旭万万没想到问谁都被拒绝,顿时有点不是滋味,就好像这群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就他一个闲人似的。于是他把目光投向时隐:“哥……”
  时隐刚把他那几本书放回桌上便打算拎包走人,眼皮也不抬一下地答:“晚上打工。”
  李旭撇了嘴:“……靠。”
  *
  沈浔进电梯的时候心情有些雀跃,摘了耳机把耳机线盘成一团,在手上抛来抛去。
  现在才六点半,算起来可以先看两小时教程,然后动手试一下木雕。
  木材市场那位老先生做出“瑕疵”的时候这副作品只完成了一部分,沈浔打算加一点自己的设计进去。
  即便它极有可能被狗尾续貂,不过嘛,沈浔想着翘起了嘴角,万一造就一个未来的艺术家,也不算亏。
  电梯门打开,他快步走向家门。
  然而打开家门的时候他一下扼了呼吸,瞳孔微颤,脑子里一片空白。
  阳台玻璃门上的遮光帘全部被严丝合缝地拉了起来,屋内一片漆黑,他听到混乱的抽泣声,看到脚边破碎的玻璃渣正锐利地折射着过道上的深黄灯光。
  他看不到更远处,便急得去摸墙壁上的开关,灯一闪,只见客厅里一片狼藉。
  满地都是枕头被扯开后飞出的棉花和羽绒,茶几的玻璃被掀翻,狼狈地躺在地上。玻璃杯扔到他脚边,水渍四溅。
  “妈!”他看到客厅中间头发凌乱、一脸泪痕的楚倩,迅速跑了过去,“你怎么了?”
  其实不用问怎么了,他一看地上打翻的那一瓶药就心知肚明。
  “我们吃药好不好?”他问。
  然而他还没碰到楚倩,就被一把挥开了。楚倩发狠地拽他,竟是扯得他一个踉跄。
  “滚开!”楚倩骂。
  “吃药。”沈浔坚持道。
  “吃什么吃?我又不是神经病!”她心口刺痛,急急喘气,心底控制不住的火焰将要喷薄出来。
  “你先吃了……”沈浔继续劝。
  “叫你走开!”楚倩瞪着泪眼看他,漆黑眼珠周围露出大片眼白,表情有些扭曲。
  她又想拿东西砸,却发现手边已经没什么东西了,于是她一脚踹上茶几:“滚!”
  玻璃砸下来,那一声巨响直直砸进沈浔心底。他眼眶有点发酸,只得把茶几移开,抓着楚倩乱挥的手:“我马上就走!先吃药,吃药就不难受了……”
  “我让你别烦我,让开!”楚倩眼角红红的,沈浔刚靠过来,她就突然起身跑开,砰一下砸了门,将自己关起来。
  沈浔立刻跟过去,但却迟了一秒,他拉门把手的时候楚倩正好反锁了门。
  “你别关自己,你开门!我们去医院……”
  不等他说完,就听门里传来一阵闷闷的叫喊,然后是砰砰的声音。
  沈浔知道她一定又是没办法了,对着枕头发泄。他慌忙走向客厅,拉开电视柜的抽屉,胡乱地翻找着房门钥匙,另一手伸进兜里,用手机播出一个号码。
  “你人呢?赶快回来!”那边刚接通,他便一连串吐出几个字,那语气慌乱中带着怒意,像噼里啪啦爆开的炮仗。
  “忙着,没时间。”电话那头是沈艺衡冷淡的声音,“你怎么跟你爹说话呢?”
  “操,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儿子啊?你记不记得你有个老婆呢!”沈浔从一堆杂物里面找到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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