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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道 (五泉溪)


  老凌眨巴眨巴眼,想出两步棋,每步棋都能将住老邵这个帅。
  第一步棋是拱殷超这枚卒过河。
  老凌要走殷超这枚棋子,自己不能出面,他是一区之长,要腾出回旋的空间,不能和老邵下成马别腿的死棋。老凌先找到袁风说明来意,袁风拍着胸脯说,只要是对付老邵的,前面有刀山,我上;有火海,我闯,被老邵停职的人,不在乎别人看高看低。老凌把意思讲给他,袁风二话不说就去找殷超。
  殷超听完袁风的意思,说让我告大江没有经过组织程序提拔为拆迁办副主任,以我的身份合情合理。但让我告老邵,就有点八竿子够不着,我俩的差距太大,别人会认为我是傀儡,后面有牵绳的人。袁风说只要咬住这件事不松口把老邵带出来,后面是风是雨,自有人去做。你迈出第一步,老邵就会筋酸骨头疼。殷超说老邵使阴招把我害得够惨了,涉及到老邵的事,你不用扬鞭我自奋蹄。但我的事是我的事,与你的事虽有重叠,但是两码事。我可以照你的意思去迈第一步,只是我要知道我扮演什么角色,这个角色会有什么结果?袁风听了此话,觉得以前低估了他,笑了笑没有说话。殷超又说,我把丑话说前头,先丑后不丑。我知道,我参与其中的事可能不是小打小闹的事,这件事结束后,有人吃肉有人喝汤,我能吃肉喝汤吗?袁风又笑了笑,说你不打算发泄发泄自己的情绪吗?殷超说这与参与进去是两码事。现在你也不是局长了,我说句不该说的话,我与领导们打交道打害怕了。袁风装着去卫生间,在卫生间给老凌打电话。老凌表态说只要能把老邵拱走我留下,区中层副职的位置任他挑。袁风把老凌的意思变成自己的意思说给殷超。殷超说我想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谁?袁风说事成后找我兑现承诺。殷超说你是下台领导,有多少把握?袁风汇报给老凌,老凌让副区长老魏去见殷超。殷超说你们这么看重我,我不会让你们失望。
  殷超回到家,把翟大江如何不经过组织程序被提拔,区委书记老邵又是如何违反干部选拔规定,指人画圈凌驾组织之上的事实,写成举报材料署上自己的姓名,直接拿着去市委找□□老边。去了三次被秘书挡在外面,殷超不悔心等在厕所门口,老边去厕所方便,殷超把他拦在厕所里。老边说去找职能部门。殷超说我等你三天了。老边忙得放屁的时间都没有,哪顾及这样的小事,显得不耐烦,说我要集中精力办大事,市里有多少事等我处理。殷超说你开会说,老百姓的事就是大事。老边更不耐烦,转身往办公室走。殷超追在屁股后面,说如果□□都是这样的态度,我只有去省里进北京了。老边止住步,回过头打量他一下,说你在威胁我?殷超说不是威胁,是提醒。老边见他不卑不亢语气平和,走过去接了材料,示意去他办公室。老边坐定,晃了晃手里的材料,说你有什么要求说吧?殷超站在办公桌边,说我要求按照组织规定,违反哪一条处理哪一条,违反到什么程度处理到什么程度,材料下面有证人。殷超写的证人是局长袁风。袁风说过他可以当面锣对面鼓,把老邵违反规定的那些事证死。老边在检举材料空白处批了一大段文字,交给秘书对殷超说,你回去吧。殷超才放心出了老边办公室。
  第二步棋用的是连环马。
  先派乔福长上场,用同学的身份点燃苗得雨这枚花炮。乔福长约苗得雨K歌。两个人在K房里唱了几首歌,开始喝酒,一会儿便把苗得雨喝大了。苗得雨说我活了这么大,做的最窝囊的事就是辞去村里的支书。和老翟斗了这么多年,在各方面都占优势的情况下不得不辞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饭碗,端在老翟的手里,那心情像喉咙里伸出一只手却没有办法,叫什么来着?乔福长说叫“无奈”。苗得雨说这是最折磨人的,疼,说不出;说出了,又找不到疗疼的办法。
  乔福长见苗得雨主动把话题扯到这上面,觉得是切入主题的时机。于是便引水入灌,说有些事我本不想瞒着你,怕你心里有负担一直没有说,但看你这么耿耿于怀难受的样子,把真相告诉你或许是一种解脱,即便不能解脱也该知道死在哪个妖洞里。便把老陶为化解翟贵的上访,如何杜撰殡葬举报,逼他辞职的事讲了出来。苗得雨将信将疑,说我和老陶是战友,他不会也不能挖坑让我往里跳。乔福长说官场的事你我都是外行。你想,老陶后面是老邵,两人又在一个联盟里,老陶这样做是在帮助老邵,老邵要提拔必须扫清道路,老翟的上访对他是个障碍。苗得雨问就是为了怕老翟继续上访?难道不怕我领人上访吗?区里领导应该清楚,论尿我也比老翟尿得高。乔福长说水不知道在哪里打褶皱呢。有些事我们看到的只是表象,像大江被指定提拔这件事也是表象,表象都说不清,表象下面的更说不清。乔福长的一番话让苗得雨上了心。
  过了几天,苗得雨窝在家里看电视。电话响了,接通是乔福长。乔福长说稍等下,有人要与你说话。电话的声音是仝世德。老仝说当老总端架子了?连个面都不见?苗得雨说我请你喝酒。老仝笑着说,等你喝酒我都喝不动了。让他过去喝酒。苗得雨打车到了酒楼。
  苗得雨走进包间里,见除了仝世德、乔福长,还有一位不认识。老仝介绍说,这是他以前的部下区殡葬所长。苗得雨客客气气给他打招呼。老仝说都是自己人,不用拘礼。苗得雨悬的心放了下来,与所长吃喝不论,说话也敢伸长舌头。姥娘土葬是他一块心病。
  酒过三巡。苗得雨衬衬摸摸对所长说,我总感觉你做的工作挺神秘,显得人也神秘。所长说,说神秘是你与做我这一行的不打交道,话说回来,也永远不希望与我打交道。别人管的是活人,我管的是死人。苗得雨心里有事,试探问怎么管理这些死人。所长说,说白了,我的工作就是监督火化不允许偷偷土葬,实现文明殡葬。苗得雨又问假如有人偷偷土葬呢。所长说干这项工作得睁只眼闭只眼,几千年都是土葬,现在一把方向磨过来,有想法有抵触在所难免,需要慢慢适应。所长这么说,解除了苗得雨心里的警戒。想到姥娘被人举报又进一步问,你们经常接到举报吗?毕竟土葬违反政府提倡的殡葬改革。苗得雨把话拐个弯,想知道像他姥娘这种被人举报的情况能有多严重。所长说现在的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们也是拿捏着工作。苗得雨心里起起伏伏,再问,如果你们接到土葬举报,通常情况下会怎么处理。所长在殡葬部门做了七八年的领导,凭职业敏感猜到他有情况在里面。笑着说对于举报的案件有两种处理方式,一是起尸火化,二是罚款。主要以罚为主。从我在这个部门工作十多年的经历看,处理起尸火化的案件少之又少。都入土为安了,还是需要顾及亲人家属的感情。苗得雨的脸皱得像苦瓜,把乔福长告诉他的消息与所长说的话比对,印证了乔福长说的都是事实。一种被愚弄后的愤怒,像下雨前的黑云罩在他的脸上。
  苗得雨的所有表现,逃不过老仝和乔福长的眼睛。把殡葬所长请出来吃饭,就是让苗得雨对老陶的怀疑打消掉,认清老陶的本来面目。不等他们引话入题,苗得雨自己主动求证。老仝知道他已经停船入港,故意说我们是聚在一起为苗总的华丽转身庆贺的,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谁说罚酒。都附和同意。苗得雨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像坠了一块石头。
  苗得雨还没有从这件事里挣脱出来,又见到了副区长老魏。这是第三步棋。再过几天,省市换届就要全面开始,各地方都高度紧张,如箭在弓唯恐出一点差池。老魏主动找上门向苗得雨征求□□意见。苗得雨听说是被区长老凌点了名,无比激动,拿出私藏的极品龙井茶叶要与老魏分享。老魏也没有拿架子,一顿饭工夫两人便聊得心投意和,仿佛成了相见恨晚的知己。
  苗得雨说像你们这样当领导的,平常高头大马,其实也有小的一面。老魏说单讲无妨,咱都成了朋友了。苗得雨说你们在省城接访的时候,都会把使小的本事拿出来,态度好身段软,我都不敢相信。老魏笑了,说领导是想感化上访群众,哪位领导去接访都有压力,怕完不成任务交不了差。上访对地方领导来说毕竟不算光彩的事嘛。苗得雨也笑着说,虽说不算光彩的事,但领导们耽误提拔了还是耽误吃喝了?老魏说你说的是上访在平常,如果换成特殊时间段,就不一样了。老魏突然把话停下来,犹豫了一下,说不说了不说了。端起茶杯品茶。
  卖了一个关子,见苗得雨没有反应,又悠悠地把话岔了回来。说咱是朋友了给你交个底细也无碍。当领导的尤其单位的一把手领导,最害怕两个时间段群众上访,一是在各级人代会开会期间。人大代表都聚集在一起,这时候出现上访,等于往领导脸上抹黑,处理不好弄得碗打盆摔,里里外外不是人。二是各级换届期间。领导们辛辛苦苦播种了多少年,种豆的想得豆,种瓜的想得瓜,都想趁着换届,调动的调动提拔的提拔。假如这时候出现大规模集体上访,不光是抹黑不抹黑的问题,等于让他以前的工作前功尽弃,也等于给他的提拔按了删除键。苗得雨品着茶听老魏讲说,感觉他所说的这些,如杯内沁入肺腑的茶水慢慢流过心田,让他豁然开朗。自己冥冥想了这么多天报复老邵的办法,此刻老魏讲的不就是最好的办法吗?苗得雨说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老魏说我该敬你才是。老邵都说你是有影响的人,你稳定了,煤都区就稳定了,我这个管□□的就能吃甜睡香了,邵书记更能高枕无忧了。苗得雨把脸沉下来,说我恐怕让你和老邵失望了。老魏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说咱不说这些了,喝茶!这茶是我喝过的最好的茶。苗得雨撇着嘴似笑非笑,说老邵来了,就不一定能品出茶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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