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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道 (五泉溪)


  黄简还没有回到办公室,手机响了,一看是翟贵打过来的。翟贵问会议研究的结果,黄简问在家坐不住了?翟贵说坐不住了。黄简说我在酒楼里等你“斗地主“。翟贵就去了,问是不是该用我手里的炸弹了?黄简笑了,说你长进很大嘛,知道什么时候用炸弹了。
  给他分析道:这件事开始时候,无论找我还是找老袁都是错,我俩不会在大江的事上给你变通,我不会,是我不敢,对方是乔福长和小凌,小凌的堂哥是凌区长,我有多粗的胳膊能拧过人家的大腿。老袁不会,是老袁有私心,且不说他与老凌胳膊藏在袖里伸来伸去,从拆迁办主任换了两三任就可以看出,他在想办法对付大江,乔福长告状等于给了一个机会,老袁能放过大江吗?老袁这个人你不了解,嘴上说的与心里想的不一致。
  翟贵问他为什么不把里面的沟沟壕壕说清楚。黄简笑着说这就是官场,一步的路要分成几步走,磨道里转圈,知道转的是空圈也要去转。就这件事说吧,你第一次找我,我就让你像”斗地主“一样把炸弹扔出来,老袁会猜疑背后有人指点与他对着干,更重要的是事态不明朗,对方怎么想怎么出牌我们摸不清楚,害怕病急乱投医投错地方,所以就让你坐家里看蚂蚁上树,以不变应万变。看似下的是闲棋,闲棋不闲,看似出的是碎牌,碎牌不碎。翟贵有些迷惑,问他手里到底拿的是什么炸弹。黄简把一支烟扔给翟贵,问在你没有当支书前,诸葛寺村是有名的乱村,各级领导最头痛的是什么?翟贵说是集体上访。主要是我们翟苗两家争喝头道水争吃头勺饭。黄简问还用我往下说吗?翟贵更疑惑,抽了半支烟,也不知道他的意思,嘻嘻笑着说当时集体上访,是翟苗两家都想把对方压制下去,这与大江的事能联系上吗?黄简把头靠在椅背上,拖着长腔说“围魏救赵”的故事你知道吗?赵国都城邯郸被魏国包围,赵国向齐国求救,齐国没有直接出兵救赵,而是围攻了魏国都城,遂解了赵国之危。翟贵把大腿拍得山响,说你的意思是我鼓动人到上面上访,就把大江的围解了?黄简说你还算有脑子。翟贵笑笑自言自语说我长脑子咋没有弯弯呢。
  黄简给翟贵出的是一张明牌,让翟贵组织村里集体上访,达到要挟袁风的目的,以减轻对大江的处理。他手里还留有一张底牌没有亮出来,那就是利用翟贵的上访,把城建局弄得名声扫地鸡犬乱飞,让袁风坐卧不宁,制造他不能全面驾驭局势的印象,这样区里主要领导就会把职位分设的问题提到仪事日程上。


第18章
  翟贵在上访问题上动了一番脑子。
  诸葛寺村比不得其它村,是出了名的乱村,鼓动群众上访是翟苗两姓争斗常用的办法,正因为常用,大家一眼就能看出端倪,张嘴看见□□的事,不到山穷水绝的时候,不轻易使用这招杀手锏。况且,鼓动村里集体上访,能封住一人的嘴,封不住百人的口,七嘴八舌就把背后操纵者说卖了,还有,如果集体上访鼓动起来,放出去收不回来,村里像炸锅似的,到时候萝卜还得自己坐。
  集体上访是双刃剑,如果使用恰当,有利于问题的解决,更有利某些集体和个人目的的实现,但不能让领导感觉到集体上访是手段,感觉到了,会适得其反,领导会调动手里的各种资源打击。利用集体上访给领导决策施压,从大处说,是明目张胆同领导对抗,扰乱社会环境影响办公秩序;从小处说,是办领导难堪,领导主政一方,都想营造风清气正的氛围,频频出现集体上访,弄得地方乌烟瘴气的,领导的脸往哪里搁?自然会惹领导不高兴。所以集体上访非到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或者鱼死网破鱼与网同归于尽时,一般不随便使用。
  目前翟贵就面临这样的局势。如果不去上访,大江就会因为这点事受到处分,消息自然也就会传到村里,正如老仝告诫的那样,自己慢慢聚集的人气就会消失掉,“五神”都顾不了的人,能顾群众的“六神”吗?上访是必须的,但要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既不能让领导感觉到不痛不痒,又不能让领导感觉到有大的压力。
  究竟采用什么样的理由去上访呢?翟贵拿不定主意。首先不能与村里的事缠在一起。苗得雨在支书的台上,只要缠在村上哪怕一点点,他就会认为与他过不去,跳出来与翟贵头抵头,现在不是翟贵与他抵头的时候,苗得雨正处于迎风尿三丈的风头上,翟贵应该避其锐气。打拆迁办的牌吧。说拆迁办的工作人员利用拆迁权力吃拿卡要,而且工作方法简单工作作风粗暴,村民有意见,不过这需要有根有据,工作方法怎么简单了?作风怎么粗暴了?吃拿卡要都是哪些人?都要一款款举出实例对号入座,能举出什么样的例子?又能让谁对号入座呢?这不是个随便说说的理由。何况都知道大江是拆迁办的副主任,与主任尿不到一个壶里,村里去上访这些拆迁方面的事,外人就会猜测这是村里人吹笛,翟贵在按笛眼儿,一下子就怀疑到他头上。从村里的旧村改造说起吧。说旧村改造没有走合法程序里面有猫腻,似乎也不妥。旧村改造是从上面压下来的,一级领导蹭一级领导的头皮,如果把这拿出来当事说,等于得罪上面的大树根,人家随便抽一根稻草压在身上就能压死人。要不说拆迁赔偿问题。说拆迁赔偿标准低,赔偿不合理,要求与其它地区的赔偿撵齐。赔偿问题是村里和开发商老梅两头拔河□□的,村里把绳拽得多了,老梅那边绳就得少,少了绳的老梅就会把仇记在翟贵的头上,老梅是什么样的人?尿泡尿能成河,吹口气能成雾,官场都让三分的人,翟贵不会拿着鸡蛋往他的石头上碰。
  翟贵越想越郁闷,找不到切入口。打开电视看新闻,一则拆迁的新闻在播放,说某城市因为强制拆迁,拆迁户跳楼自杀,相关领导受到处理。他脑子里一晃,便晃出了四婶。四婶拎汽油去上访,殷超就被免了职,乔福长接替主任后,还请他喝酒去说服四婶,可见这件事的重要,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如果他们理不亏,不会理会四婶拎的是汽油还是香油,更不会低三下四求他去摆平,里面一定捅到了领导的软肋,能捅到领导软肋的地方,一定是领导们最难受的地方,把四婶这碗剩饭再拿出来烫烫,领导们照样吃不消。
  去什么地方上访,也是翟贵要想考虑问题。按说给袁风施压,去城建局上访最直接,四婶的事涉及到他的工作人员,大江的处理又拿在他的手里,把左手的事换到右手,把右手的事转到左手,一切都会风平浪静,袁风想走他的陆路走陆路,想行他的水道行水道。但城建局毕竟是基层单位,去那里上访袁风会重视吗?伤不着筋动不了骨,到头来还是胡髭眉毛一抹糊,他头上的帽翅连摇也不摇动一下。去落凫市上访是以前惯用的作法,越一级反映问题,就像水从高处往下流,水挂得越高,流速就越大威力就越猛,不过,也有负面影响,如奓开的树冠,奓得越开收拢起来越难。把村里的事捅到市里,会把区领导烧进去,尤其会把区委书记老邵烧进去,等于给他脸上抹了锅灰,老邵毕竟有恩于大江,是他的一句话提拔了大江。
  去煤都区上访是适当的地方。既能把袁风那里的事情捅到区里,让他们感觉有压力不得不重视,又能让区里的领导觉得这起上访可控,有回旋的余地,不会惹反感进而对上访者采取打击政策。
  还有让谁带着上访的问题。翟贵自己是不能出面的,需要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带着上访,这个人要跟他一条心不能动不动把他出卖,说他是幕后的操纵者。想来想去想到了家族近门侄子翟彪。翟彪因为不拆迁房屋,被苗得雨弄了一出,虽然最后不得不屈服,但这口痰一直别在喉咙里咽不下。
  把翟彪叫到自己家里,摆了八盘八碗。翟彪把筷子一磕,说叔不说干啥,侄儿吃不下。翟贵与他碰过二两酒,说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叔侄不似父子胜似父子,所以遇到出面需要扛的事,叔先想到你。翟彪有些江湖义气,自饮一杯酒拍着胸脯说,是叔看得起侄子,有什么磨嘴跑腿的事只管吩咐。翟贵借助酒劲,把乔福长告大江,袁风想借题发挥要处理大江的事讲了讲,让他带着本家族的人去区政府上访。翟彪爽快地应承下来,说你这样做也是为了翟家的将来,这几年苗得雨在村里吆五喝六,我看见气都喘不匀,你再不出山,苗家要骑在咱家脖子上了。翟贵说沉住气不少打粮食。给侄子扒拉一碗菜,说有啥要求给叔提出来。翟彪犹豫了一下说,我带人去上访,苗得雨会不会把矛头对准我家澡堂子?翟贵摆着手说有我在,量他也不敢,如果他敢取缔你家里的锅炉,我就跟他置大气。翟彪把酒饮下说只要有叔这句话,刀山我上火海我闯,是进是退全听你的指使。翟贵把上访的事宜作了交代。
  翟彪带了二十多人就去了煤都区上访。适逢早上机关上班时间,上访者在办公楼前吵吵嚷嚷黑压压一片,区委书记老邵坐车进院一看这架势,知道是集体上访,头立刻大了一圈,没有下车就给□□局长打电话,问是哪个村的?□□局长说是诸葛寺村的。问是什么事?□□局长说是拆迁的事。老邵觉得诸葛寺村从确定旧村改造到实施拆迁一直很稳定,现在闹出这么多事有些不正常,嘴里喃喃说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局长以为批评他处置□□不力,就讲□□局如何排查重点案件,如何设置预案,如何重视□□。老邵听他啰啰唆唆,截断话说什么都不要说了,当务之急是把上访者引到进□□接待室,乱哄哄站在机关院内影响不好,更不能让他们去市里,稳在区里什么都好说。□□局长说群众情绪很激动,扬言要去市里省上。老邵说马上通知城建局长老袁,黑金街道党委书记老仝一起来接访,不管采取什么办法,要把群众稳定在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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