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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道 (五泉溪)


  袁风说还可以做做职工的思想工作,让那些对情况了解的人出来作证。小丁往面前凑了凑,说即便把这些证据都做实,又能怎么样呢?袁风不解地看他。小丁借给局长续茶的时候说,我翻看过有关的党政纪处分条例,找不到这方面的规定和处理意见,即便向有关条款上靠,也很勉强,最终的处理结果要么做检查,要么批评教育。与其这样,不如把调查组停下来私下做大江的工作,让他向小乔赔情认错,在职工会上做个检查,无论个人或组织都能下台阶。
  袁风叹了一口气,细细品小丁的话,觉得不无道理。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回了头等于自个打自个的脸。小丁继续说大江确实应该对他好好批评教育,他不但侮辱了乔福长,上班还吊儿郎当,想上班就来不想上班就走,有人反映他甚至几天都不到班。
  小丁的话提醒了袁风。以前有人反映过大江这方面的情况,只是觉得像大江这种人,一鳖染得满锅腥,来上班不如不来上班。现在这一条却派上用处,如果把调查的方向拐到大江目无工作纪律,自由散漫不上班上,仅抓住这一条就够着给他个党政纪处分,自然也抓到了要害上。但袁风不能直接把想法说出来;说出来大家会以为是他故意想整大江。毕竟那件事是那件事,如果他真的硬着手腕调转了方向,就变成了另外一件事。他一时想不起办法,就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竖起轻轻在桌上磕,一边磕一边想怎么把意思表达出来,又怎么把意思传递出去,把他的意思变成当事人的意思。
  想了一会儿,起了一个话题。说福长这个人,跟我当过两年办公室主任,各方面都很优秀,就是办起事来不分主次眉毛胡子一把抓。留下个话尾巴,把话停下来,点燃手里的香烟,用余光瞟了一下小丁。小丁是小凌的同学,当初送花的事就是小凌说给小丁,小丁向他汇报的。现在如果要向小凌传递心思,小丁是最好的对象。只是他是局长不能手掰手教小丁,否则传出去人们就会觉得局长也是背后踢人响屁做小动作的孬货。他必须让小丁甘做“志愿者”。
  袁风吸了几口烟,又说也难怪福长了,当过办公室主任的都这样,总想把方方面面的事情做周全。小丁不知道局长话里的意思,就替他圆场,说我与福长同事多年,他是个思路清晰遇事有主见的人。袁风摇摇头。小丁见局长摇头,感觉局长对乔福长状告大江似乎不满意,就替乔福长辩解,说这件事搁在谁身上都不能保持理智,非要出这口气,太侮辱人格了。袁风又摇摇头,不是理智不理智问题,更不是出气不出气问题,是他遇事欠考虑做事仓促,大江有那么些毛病,随便掂出来够他喝一壶,单单捡起这件事让我作难。袁风脸上显出为难的表情,让小丁感觉完全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的亲近。小丁虽然猜不透局长这样绕来绕去的目的,但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局长是想让乔福长把告大江方向转到他违背工作纪律上。小丁明白地点了点头。
  小丁把意思告诉小凌。小凌与乔福长商量后,向局里递交了新的材料,追加大江无视工作纪律不上班旷工等内容。袁风把举报材料拿到黄简面前,说本着□□件件有回音,事事有着落的原则,把这项内容并入调查。
  平白无故又添了一项新内容,黄简觉得有些蹊跷,猜想里面一定有名堂。
  翟贵也知道了乔福长状告大江这件事。
  被苗得雨拱掉支书后,翟贵面上一副老臣不管淡闲事的样子,暗地里却观察苗得雨在台上的穿靴戴帽。觉得他的成功是走了上层路线,注重与上面的联系,而且通过老梅的关系,打开了与上面接触的空间。对着苗得雨比较自己,感觉自己只盘在诸葛寺村的田垄地头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外面成了一抹黑,遇到事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认识到自己的差距,翟贵决定主动走出去,加强与领导们的联络。街道办事处的党委书记仝世德是他的顶头上级,他就把心思放在老仝身上,希望通过老仝这杆帅,把村里的棋下活。
  选择仝世德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看出苗得雨与仝世德之间有罅隙。苗得雨通过老梅认识上面的人多了,自然就不把仝世德放在眼里。有一次,老仝到村里检查工作,在村部办公室里,苗得雨坐在办公桌后老板椅上,仝世德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翟贵给他使眼色,意思是让他从高高的老板椅上下来,与书记平坐在一起,他没有理会。老仝注意到了这一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也没有表现出来,就开始说事,刚讲几句话,苗得雨的手机响了,老仝把讲话停了下来,等他接电话。苗得雨通完电话,老仝继续讲话,讲了不足五分钟,他的手机又响了,又接电话,老仝把讲话又停了下来,脸上有怒色,等他接完电话,老仝说我们是不是等你把事情处理完再说事?苗得雨伸出手做了让继续开会的动作,那情形完全像一个居高临下的领导,老仝强压着怒火,吸了半支烟,平息了一会儿情绪,起了一个话头想讲,苗得雨办公桌上的座机又响了,他犹豫了一下又拿起电话接了。老仝正拿着杯子喝茶,把茶杯往茶几上一磕,站起来没有打招呼,坐车就走了。
  又有一次,老仝与村班子成员吃饭。席间,老仝坐在主座上,一根接一根抽烟,不怎么说话,桌面上成了苗得雨的天下,一会儿划拳一会儿行令,罚酒赏酒全凭他一人说了算,似乎老仝就不存在。
  其间,苗得雨和翟贵争执一杯酒。苗得雨让翟贵喝,翟贵说论职务,你是支书我是副支书,你让我喝,我得喝,但我年纪比你大一轮,在村上论辈分,拐弯抹角套亲戚,我是你的长辈,小辈让长辈喝酒,恐怕不太合适。翟贵说到此,苗得雨就不该继续劝酒了,但苗得雨觉得自己强于别人,让谁喝酒谁把酒喝了是有面子,非让他把这杯酒喝下。翟贵也恼了,就不喝,相持不下,苗得雨说你如果不能喝了,举手投降我也不计较。翟贵更恼,说说不能喝酒?说实话,我喝过的酒尿出的尿,你喝了也能喝醉。苗得雨仗着年轻,把两瓶酒往桌子上一磕,说吹牛×谁都会,有能耐,咱俩把两瓶酒吹了。翟贵不示弱,拿起酒瓶欲与苗得雨对喝,老仝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板着脸说都长能耐了?有本事拿到工作上,才是真本事,比喝酒算什么英豪?翟贵向他做个示好的微笑,软软坐了下来。苗得雨满不在乎,说喝酒看工作嘛!老仝抬高腔调说我倒要听听你怎么个喝酒看工作?苗得雨看书记发怒了,嘟噜说道这算个毬啥?不至于弄得跟啥似的。就坐下了。沉默一会儿,看老仝的脸阴得要下雨,站起来说我还有个其它应酬,先告辞。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老仝尴尬地笑笑,说地球上少了个把人照常转动,喝酒!老仝知道自己眼下奈何不了他,手里虽然拿着任免大权,却不能决定他的去留。苗得雨也看到了这一点,才不把这个党委书记当回事,只是苗得雨忽视了老仝是他面前一条绕不开的路,不管哪一级领导说话,都要说到他这里。
  认识到仝世德的重要,翟贵天天围着他转,就转成了心腹。区城建局成立调查组调查大江的事,老仝也听说了,把翟贵叫到办公室里,说调查大江这件事按说不算什么事,但对于你的意义重大,从某种意义上说,对你的影响大于对大江的影响。翟贵不解其意,摸着头想了一支烟工夫,嘿嘿笑着说我现在又不是台面上的人,能有什么影响?老仝说你不曾经是台面上的人吗?翟贵摇摇头说都是陈年旧事了。老仝说苗得雨也会成为陈年旧事的。翟贵心里暖融融的,点着头给他敬烟,老仝接过烟,拿在手里拨弄了许久说,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与苗得雨相比,清楚不清楚自己的薄弱之处?翟贵说主要是外面的交际不如小苗,他是支书,利用支书的影响,结识了许多领导,大事小事有领导出面给他说话。老仝说这也算一个方面,但主要是他利用结交领导这层关系,给村里群众摆平了许多不能摆平的事。都知道他编织了这层网,自然有人趋附他,也不敢得罪他,甚至有些人想被他罩住有安全感。他的势力就是这样做大的,连我都不敢轻易动他。翟贵说村民的眼皮活,都撵的是上风头。老仝把烟点上,吸一口,笑了一下,说这就是为什么我说大江那件事对你影响重大的原因。你想,大江闹出这么点小事你就自己摆不平,村民会觉得跟着你没有安全感。看起来是一件小事,对于你来说不能看成小事。翟贵说我知道怎么做了。
  翟贵从仝世德办公室回到家里,想着怎么动用关系把大江的事摆平。
  把这些年结识的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首先想到的是区委书记老邵,都说老邵和他有私情,大江多年没有被提拔,老邵一句话就提拔了,但自己心里清楚,自己与老邵没有一点私情,老邵是急村里的拆迁,把他当成一枚利用的棋子。
  要说区长老凌与自己也有交情。他当镇党委书记时候,自己是村里的支书,而且是老凌一手提拔的,但已经时过境迁,这些年没有与他联系,曾经有过的交情也疏远了,更何况这件事抵头告大江的是他的亲戚,胳膊断了藏在袖里,人家是一窝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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