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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道 (五泉溪)


  在办公室里踱着步,一根接着一根抽烟。后悔自己想问题简单了。当初乔福长来找他调查处理大江时候,完全可以说服乔福长把这事搁置起来,可是他不但没有搁置还推波助澜,想借这件事摆置大江,致使事情更加复杂化。现在老邵已经隐隐约约暗示这起上访事关今后的仕途,意味着要想往前跨一步,就必须把这起上访化解掉。化解起来又谈何容易?想化解掉上访,势必要把处理大江的事搁置不理;如果真的搁置不理了,势必又会激怒乔福长,乔福长背后更是站着区长老凌,老凌别看在区里是二把手,二把手如果在干部任用上敢动用否决权,有时候比一把手的作用还要大。自己的财政局长被否决,就是吃的这方面的亏,他不想在同一问题上犯两次错误,不犯错误就需要把处理大江的圈画圆。大江和乔福长是两头拔的河,比赛越激烈局势就越混乱,也注定这场拔河赛没有输赢。
  袁风决定去找翟贵探探口风。邀他到一家饭店,摆上菜置上酒,袁风说请你喝个闲酒。翟贵说如果说喝酒,我得专程请你,我说过要请你喝酒的。袁风笑着说咱弟兄俩狗皮袜子谁跟谁啊。翟贵说你是官我是民,身份不一样啊。袁风倒满三杯酒,放在翟贵面前,说把这三杯酒喝了。翟贵不喝,袁风坚持让他喝。翟贵说不明不白喝三杯酒,你得说出喝酒的理由。袁风说罚的酒。翟贵问为什么要罚酒?袁风说说错话了。翟贵说你是官我是民,有什么错呢?袁风说酒场上只有兄弟之分,没有什么官民之分,你说当罚不当罚?翟贵一仰脖子把酒喝了。喝过说就冲袁局长高看,端多少酒喝多少酒,喝死也值得。袁风又给他端了三杯酒,翟贵一脸苦相说不能我说喝多少酒,你就给我端多少啊。袁风说你刚才称呼我什么?翟贵做了一个掌嘴的动作,说说秃噜嘴了,该罚该罚。把三杯酒又一仰脖子喝了。
  气氛融洽起来,推杯换盏两人不知不觉喝了一瓶白酒。袁风说老翟啊我在大江这件事上很为难。起了话头没有往下说,翟贵接话说为难了,就按不为难的来,之前我也是嘴贱,非把这事让你关照,其实这就不是能关照的事。翟贵这么说话,把袁风说糊涂了,与之前的他判若两人。袁风自言自语说理解就好理解就好。翟贵给袁风敬了一杯酒,说关照不关照无所谓,兄弟心里还能惦记着这件事,让我着实感动。自己端了一杯酒,陪袁风喝下。翟贵越是按着大江的事不提,袁风越清楚村里的事与他有关,他是在拿这件事去比划那件事。
  袁风说大江这件事我会尽力妥善处理,不过需要把圈画圆,有些情况不说,你也心里清楚。翟贵说大江是你的人也是村里人,又手托两家,从好的方面说便于工作,也容易夹在中间受夹板气,受夹板气时候,说话办事都有掉板的地方,还需要你多包涵。袁风点了点头。
  袁风说话时候突然敲了敲前额,像是想起来什么事情说,说到村里,我忽然想起来村里上访的事了,四婶那件事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怎么又旧事重提呢?袁风慢悠悠像是不经心说到村里的集体上访,是不让他看出来自己对这件事的在意,看出了,会变本加厉拨弄这根软肋,使他的处境越来越尴尬。
  翟贵猜到了袁风是因为上访的事请他喝酒的。顺势说四婶的事我也是早几天听说的,村里上访前弄得筛子簸箕乱动弹。袁风一副老朋友的架势,埋怨说翟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像咱俩的关系,知道会出问题至少给我提个醒啊。翟贵说我也是随便听了一嘴,没有把上访当回事,当回事了能不告诉你?袁风恭维说如果当回事了,你就替我化解了,这种事对于你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再个,大江也是拆迁办的副主任,殃及池鱼他也会跟着受处分的。翟贵听出话里的意思,笑着说大江算什么呀,小萝卜头也算不上。但说归说,如果这件事牵扯到兄弟的前途,我愿意助一臂之力。翟贵把大江的事撇在外,又拐到上访的事上。袁风明白其中的意思,顺水推船说既然翟哥这么说,不妨劳你的大驾过问过问上访的事,兄弟知道你在村里的威望,跺一跺脚诸葛寺村跟地震似的。翟贵笑着说承蒙兄弟夸我,我就试试,不过有言在先,至于事情能不能办成,我不能打包票。翟贵把话留了尾巴。袁风说成不成三两瓶,到时我请你喝酒。翟贵说先兑现我请你喝酒的诺言。袁风难为情道等大江的事有了眉目吧。翟贵说:大江的事是一码事,这件事是一码事,桥归桥路归路,不能混在一起。翟贵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说,袁风都不会把这两件事摘开,而且越说得冠冕堂皇,袁风越不知道蚂虾在哪头放屁,当然也越不敢在处理大江的事情上贸然行事,不得不在心里佩服起副局长黄简来。黄简给他出的这一招主意,不仅让袁风有所顾忌,更重要的是自己可以躲在后面,根据需要把上访的绳想拉长拉长想缩短缩短。
  袁风看出了翟贵的底牌,是要出上访这张牌去保护大江那张牌。这让袁风松了口气,觉得这起集体上访的可控性,只要自己拿着大江这张牌不打出,集体上访就不会腾起什么浪日起什么雾。袁风说村里的上访仰仗你的周旋,大江的事也容我慢慢周旋。


第19章
  袁风去见翟贵摸情况时候,副局长黄简也没有闲着。
  乔福长去局机关办事,临出办公楼被黄简叫住了,回头一看是他,站在原地不冷不热问有什么事?黄简招招手让他去他的办公室,乔福长有些不情愿跟了进去。
  研究处理大江的会议,黄简硬着脖子不拿意见,是想把棘手的事甩给局长袁风,让他去坐这个难坐的萝卜,传到乔福长的耳朵里却变成了黄简与翟贵穿一条裤子,故意按住大江的事不做处理。乔福长给袁风打电话问黄副局长为什么不拿意见?是不是碍着大江爹的脸面?袁风在电话里听出把矛头指向了黄简,嘿嘿一笑,顺着他的意思说我是局长当一把手的,这样的话最好不要问我,也劝你最好别问别人,有些事情心里清楚就行了,不必挂在嘴上。袁风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实际上这么说话,比正面回答更让人相信是黄简使了反劲。乔福长对黄简心里有气,这时候听唤他,就感觉有些假惺惺。
  黄简倒了一杯茶放在乔福长面前,问最近工作怎么样?黄简说还那样。又问:拆迁办的班子情况怎么样?乔福长说不怎么样。黄简听他说话一勺子一块不柔和,猜到是因为大江作践他的事,说大江的为人都知道,不要与他计较,不值得计较。乔福长没好气说他是一只鳖染得满锅腥,什么时候把这只鳖逮走了,拆迁办才能安生下来。黄简笑了笑说十个指头伸出来还不一般长呢,哪个单位都会有仨俩茅房石头又臭又硬的人,你只管让他呆在茅房里不动就行了。乔福长跟着冷笑一声,说只怕我让他呆在茅房里,领导不一定会让。黄简说领导们支持的是一把手的工作,如果有问题也是首先维护你的权威。
  乔福长:如果你这么说,我肚里憋了许久的话想往外面倒一倒。黄简说说说无妨。乔福长从沙发上站起来说,就说这件事吧,大江敢如此明目张胆作践我,就是觉得作践我了,谁都奈何不了他。这件事从我向局里反映情况至今,不但没有处理,还有些人想庇护他,导致的结果是他不但不收敛,反而得寸进尺。在整个过程中,哪位领导给我说了一句捏热铁的话?哪位领导站在我的角度安慰过我?说话时由于生气有些语涩。
  黄简从办公桌后绕出来,说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这件事搁谁身上谁都会难受。把乔福长按在沙发上,坐在他身边,递了一支烟给他,自己也拿一支点上,两人笼罩在烟雾里。
  黄简一直私下认为乔福长拽的是局长的衣襟,所以对他事并不关心,也就没有当回事。听乔福长一阵牢骚,知道他对局长也不满意,于是借题发挥说局里领导们都支持应该给你一个说法,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仅仅看做一个具体事情,就算不得什么,但有些事情不能简单看做一件事,事情背后的影响远远超出事情的本身。黄简说话的时候把手摁在乔福长的手上,像体贴的兄长。乔福长被弄糊涂了,说你给我讲讲,我真不明白这件事咋会弄到这种程度,大江真的不敢处理不能处理吗?他爹也不是省长市长的,不就是个小小村干部吗?黄简想说“这事你需要问局长袁风,啥事都是他说了算”,把底情透给他,又觉得这么说针对性太强,于是换了一种口气说,我是副职,有些事情你是知道的。乔福长觉得事情拖延到现在还在绕来绕去,生气说有些事情我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拿个处理意见就这么难,难道连个出来说公道话的人都没有吗?领导还能咋让我信任?
  黄简听出这话是针对他的。从坐进办公室之后,他就感觉乔福长说话的语气不对劲,像加不上油的车似的一耸一磕,原来是对他有意见。他坚持调查组不拿意见,是害怕袁风把这盆脏水泼向他,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有延伸出来得罪个乔福长。黄简哈哈大笑,说我还以为你为啥生气呢?原来是这样啊!乔福长脸上挂着冰霜,翻眼看墙上一帧“云无心以出岫”的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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