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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道 (五泉溪)


  苗得雨仍然经营着车队。手里有了钱之后,他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当支书,把权力从翟贵那里夺回来。翟贵毕竟当了十几年的支书,盘根错节的关系不是说动就能动掉的。苗得雨私下组织几次苗姓家族上访,水过地皮干,也没有起到效果。有次与老梅闲聊,苗得雨把心思透了给他,老梅说这事不难,需要转转弯。老梅的开发公司成了落凫市的名片,交往层次高,□□老边是他的座上客。老梅没有让老边打招呼,给老边的秘书讲了意思,秘书狐假虎威给煤都区的区委书记说了说,一层往一层延伸,到换届的时候,苗得雨就把翟贵拱了下来,当上了诸葛寺村的支部书记。
  苗得雨当了支书,村里成了他转动的磨。
  交代完两人的矛盾,把话题还转回到村上。
  啥事都是隔墙有耳。苗得雨听说拆迁办请翟贵协调做四婶的工作时,心里便生出十二分的不满。他是村里的一把手,村里的问题应该由他安排去解决,即便需要副支书翟贵出面,也先由他经手安排给翟贵。可是这些人瞒着他,在一起谋划村里的事,有没有架空他的意思暂且不说,绕开他,本身就是对他的不信任,更不能容忍的是,和翟贵袖子里伸胳膊的竟然是他高中同学乔福长,不满里加了一层不满。
  把乔福长叫到一起,苗得雨开门见山说,他翟贵能站在街上静半条街,我苗得雨站在街上也能静半条街。乔福长知道那位拐弯亲戚给他传了话,解释说都是为了公事。苗得雨说正是因为公事我才在意呢,如果你们说的是磨毬蹭痒的私事,我吃饱撑了要去管?乔福长说这事太棘手了,不想麻烦你。苗得雨说你是公家人,应该知道公家的规矩。我是村里的一把手,再麻烦的事经过一把手后,才能转给二把手。乔福长笑着说,都是为四婶的事,老翟他们是一个家族,能搭腔说话。苗得雨说你怎么知道我做不了四婶的工作?四婶家兄弟见天屁颠屁颠跟着我,我一句话交代给他就能把问题解决。乔福长感觉他过分在意与翟贵之间的高高低低了,就说如果你不嫌麻烦,今后一切事情都找你,打死马累死驴。苗得雨说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为朋友愿意跑死马累死驴。
  苗得雨的心思正和了乔福长的心思。到拆迁办之后,乔福长琢磨小熊和殷超失败的教训,抛开局长袁风对两人的态度不说,就工作而言,小熊过分依靠大江,以为大江是坐地苗,他爹翟贵又是村里的干部,依靠大江便能把工作做好。而殷超呢,撇开了大江在村里又没有培植抓手,所以大江在村里做一点小动作,就一下子把殷超从玉米地里拱到了茄子地里。
  拆迁不同于其它工作。其它工作都是既管工作,又管工作面上的人,拆迁只管工作,不管工作面上的人,工作面上的人不配合或在下面咣当做动作,拆迁就架在中间没有办法了。现在苗得雨主动把村里拆迁的工作揽到怀里,自愿配合乔福长来工作,乔福长完全可以把大江放在一边不作理会。村里有苗得雨顶着,再难的事情都不算事情。


第9章
  乔福长和苗得雨对接上关系,大江在村里就失去了作用。
  拆迁本是无人问津的烂杆子工作,都怕粘上手。当初区委书记老邵选大江到拆迁办任,是想利用他的优势,以子之矛攻其父老翟的盾,怕翟贵在村里起反作用影响拆迁进度。到苗得雨那里便有了另外的看法,觉得因为翟贵在村里分管拆迁,荫及儿子大江做了副主任。领导如此重视的工作,无疑就是重要工作,重要工作就不能让翟贵独自把揽。苗得雨把拆迁当成了重点工作,有一点像炒股,本来一向乏人问津的冷门股,因为有庄家的关注参与,成了热门股票。乔福长暗暗窃喜。
  乔福长一不做二不休,就把大江撇在一边,让他成了闲人。大江心里憋闷,不是在下面说不利于团结的话,就是找拆迁中的漏洞,把芝麻小的事往西瓜大的事上捅,越捅越大,然后站在一边看笑话。
  乔福长找到大江说,咱俩共事不是一天两天了,在局办公室,是上下级关系,我没有为难过你。现在是搁班子,我更不会为难你。没有把话说完,大江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插话说我闲着没有事做。乔福长说我也闲着没有事做,拆迁办就那几项死工作,比不上□□,□□有事做,能让去做吗?大江说我心里憋躁。乔福长说我心里也憋躁,从局办公室主任改任拆迁办主任,你以为我乐意吗?但既来之则安之,不做事可以,不能捣鼓事。大江说你的意思是说我捣鼓事了乔福长抬眼瞟了他一眼,说我没有这个意思,但你知道凡是当一把手的,不管是大单位一把手,还是小单位一把手,都具有攻击性人格。大江不以为然,说有些没有当过一把手的,也有攻击性人格。乔福长冷笑说,既然你这么说,我无话可讲,但有一点你要清楚,我这个人的处事风格是,在没有把话摊到桌面上之前,你无论做什么,我不计较也不在乎,但如果我把话说透之后,你依然不当回事,我就视为你把我的脸不当脸,既计较又在乎。大江也冷笑说,我这个人也有个毛病,吃亏占便宜不在乎,但却是卖了孩子买挂蒸笼,凡事喜欢争口气。乔福长知道大江不服气,欲同他比试高低。心想:如果不给你拿出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我也是开颜料坊的,就说好自为之吧。大江也说都好自为之吧。
  过些时候,局长袁风要到拆迁办视察工作。按说区城建局就是基层,工作上的曲曲弯弯都装在肚子里,无所谓视察不视察,说视察是杜撰出的理由。乔福长到拆迁办当主任是自己要求的,提出来不一定心甘情愿,袁风清楚自己在里面动的脑筋,虽然乔福长无话可讲,正因为无话可讲,他才意识到两人之间隐隐的裂痕。他们之间的裂痕,是彼此都能感觉到的,却都说不出来,说不出的裂痕比面上撕开的裂痕更严重。袁风想通过视察工作,显示对拆迁办和乔福长的重视,进而弥合与他撕裂的关系。
  听说局长要视察拆迁办,乔福长特别重视。以前跟在局长周围,局长信任他,不必摆什么花架子,现在出现了裂痕,就必须摆摆花架子,显示与局长之间没有什么;不仅没有什么,而且比以前更好。
  乔福长安排两个视察现场:一个是拆迁现场,村民们忙着拆迁房屋;另一个是工作现场,拆迁办工作人员忙着入户丈量登记。拆迁现场由乔福长亲自布置;工作现场交给大江负责布置。想通过这两个现场的烘托,不仅把拆迁办的工作展示出来,更重要是把对局长的那份尊重和重视传递出来,让袁风感觉到乔福长与他没有分心。
  乔福长做了精心安排。在两个视察点挂上欢迎横幅,进入街巷的路口设置了哨卡,岗哨人员的胳膊上戴上执勤的红袖标,那情形如迎接重量级的领导。袁风如期而至,在拆迁现场看见村民们挥汗如雨进行拆迁,非常满意,回头对乔福长赞许说,有能力的人,放在哪里哪里的工作都有起色啊。与其说是表扬乔福长,不如说是用表扬粘合两人之间看不见裂痕。乔福长见局长很高兴,心里也高兴,趁势说,局长在百忙之中来视察工作,对我们是极大的鼓励和鞭策。还有一个现场,请局长视察。袁风摆摆手,说不用了,你们的工作我一百个放心。乔福长说拆迁办的人员都在那个工作面上,你一定要到现场给大家做个指示。袁风坳不过,就去了工作现场。
  一行十几人步行穿巷过街,被乔福长领进事先安排好的工作现场。到工作现场,见工作人员攒着堆站在巷子里。乔福长说你们都回到各自负责的工作面上,该工作工作,袁局长的工作风格是喜欢轻车简从不打扰大家。下面的小头头给他使眼色,乔福长不解其意,走过去,小头头耳语说,我们进不了住家户。说好的今天进家丈量登记,不知道为什么都变了卦。乔福长问大江呢,小头头说今天一直没有露面。乔福长说怎么不给他打电话?小头头说关机。袁风扫了一眼现场,猜到里面的安排出了问题,就找个理由离开了现场。
  乔福长知道大江在下面做了小动作,故意让他难堪。局长走后他找到大江说,之前,我把该说的话都说给你了,为什么还这样故意办我难堪?大江装糊涂,说不知道你说的意思。乔福长把烟屁股往地上一摔说,翟大江,你睁大眼看清楚,我是乔福长,不是殷超,对付殷超的手段,用在我身上不好使。大江也把没有吸完的烟弹出老远说,乔福长,我也警告你,把殷超使用的方法,用在我身上更不好使。乔福长气得鼻孔冒热气,说既然你不给我脸了,我也没有必要给你脸。从今天起,你甭在拆迁办指手画脚充什么副主任,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工作人员,爱上班不上班,不信,走着瞧。大江也恼了,说走着瞧就走着瞧。
  大江先让乔福长走着瞧了。回到村里,鼓动一家翟姓家族叫翟彪的不拆迁,翟彪家的房子和其它拆迁户规划在一排,其它拆迁户见翟彪家不拆迁,觉得里面有名堂,也不拆迁等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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