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间四面无窗,漆黑一片的屋子里,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尽管可以忍住不食,却无法控制不屙ē,二十多个小时的人身限制已让他便溺在身,下半身一片污秽。
终于,审讯室的大门从外被打开了,外部的亮光像把利剑一般,刺痛了王新华的眼睛。他缓缓睁眼,强光之下,隐约可见前方有一道颀长的男人轮廓,虽看不清五官神情,却透出一股冷峻、肃杀之势。
王新华壮起胆来,破口大骂:“你们好大的胆子!我要见律师,我要见齐则央!”
原本密闭的空间内弥漫着一股令作呕的恶臭,正前方的男人发出一声冷笑:“你还真像是一头牲口。”语落,那人在几名下属的陪同下,步入了审讯室,拿起桌上的两只物证袋,走到王新华跟前,冷冷发问:“这是你用来折磨那两个小女孩的么?”
两只物证袋里分别放着两样东西,一条皮鞭和一把指虎。
王新华身子微微一颤,支支吾吾地不肯作答,两只浑浊的眼睛看清了来者的五官面目。他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叫作孟然,未及不惑,出身基层,却奇迹般地仅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借风仗力,平步青云,以空前之势在整个公安系统,乃至当下最核心的政治版图中夺得了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王新华的视线和那镜片后的犀利眼神隔空一撞,蓦然就少了几分气势,不禁冲孟然示起弱来:“我认识你岳父!能不能……让我和董书记通个电话?”
“原来你认识家父。”孟然嘴角一扬,语气谄媚,“我家老爷子日理万机,忙得很,这点小事儿他必定会指派我全权负责。”孟然说完,一下子敛了笑容,回头命令下属:“关掉摄像,给他松铐。”
王新华自知不妙,连声哀求讨饶,却还是被两名警察从审讯椅上拖到了地下。他一个跟头跌在一双黑色皮鞋前,颤颤微微地抬起头,只见孟然从物证袋里取出皮鞭,两头一拽,朝着他的脖子猛的套来,跟着用力一勒——
一时间,王新华接不上气来,一张脸迅速涨得紫红,他嘶喊无声,目眦尽裂,摔倒在地垂死挣扎。
孟然不疾不徐地套上指虎,蹲下身问:“那么小的孩子,玩起来过瘾么?”
见地上那人没法作答,孟然突然挥出一拳,钢制的指虎重重击打在那具肥硕的躯体上,厉声又问:“过瘾么?!”
这时的王新华哪里还答得上话来,他两眼翻白,口舌外翻,只觉自己快要断气之时,脖子上的束缚又被突然解除。他赶忙匍匐在地,连呕带喘,仿佛已经死过了一回。
早在一天之前,王新华在自己的一栋郊区别墅内,遭到了警方的上门围捕。
那时的他正光着皮肉松弛的身子,蹂躏着两个未成年幼女。就在警方攻门之时,丧心病狂的王新华为了掩盖罪行,竟拎起一个伤重的女孩,从阁楼的窗户上活活抛下。楼下的司机反应不及,没能接住,那小小身躯便直直坠落在水泥地上,开出了一道鲜艳的红屏。
当杜刚率队冲入阁楼的时候,他看见的是满身横肉、一脸狼狈的王新华,以及另一名半身是血、近乎痴傻的幸存女孩……
孟然亲自提审了王新华,眼神像在看一头苟延残喘的牲畜:“听说,你早年跟刘捍有过合作?”
王新华一下子听出了关键所在,喘着气道:“那……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早和那个黑商划清界线了。现在,青城旗下所有的生意都是合法合规的……”
孟然又问:“那个黑商的上线有没有找过你?”
此问一出,王新华的眼神顿时游移了起来,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孟然把玩着手里的指虎,语气渐渐不耐烦起来:“我在刑审方面没什么天赋,更没时间听你这种人撒谎。你要是不肯配合,受苦的只有你自己。”
眼看那把指虎又要冲自己招呼而来,王新华立马认怂:“有!有过!姚部长的儿子来找过我,可他们要我合作的事,我真的没敢答应,那可是杀头的大事啊!”
“性侵幼女,故意杀人,难道不是杀头的大事?”孟然反问。
“那个小女孩死了?”王新华一脸震惊。
“五岁,外阴撕裂、肋骨断裂、全身鞭痕多达43处,致命伤是被你扔下楼时头部遭受的剧烈重创。”孟然点了一支烟,朝王新华吐去一口烟圈,“畜牲就是畜牲,哪怕是在明处洗白了自己,暗处却还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恶狼,真还不愁抓不到你的把柄。”
王新华愣了许久,自知闯下大祸,已成入瓮之鳖,竟丧极反笑:“孟然!你真够狠啊,为了逮住我,不惜利用那两个小女孩,你还算是个警察么?
实际上,杜刚所在的技侦总队在排摸到王新华的具体位置后,已在第一时间协同所在区域的警方实施抓捕,却终是迟了一步。
孟然并不介意对方如何给自己扣帽子,他神色不变,无动于衷:“引你这样禽兽入坑,我还需要心慈手软,留有后手么?”
王新华彻底绝望了,他表情扭曲,三分似笑,七分像哭,哀嚎了好一阵才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镜片后的那双眼睛扬起了一抹笑意,孟然直起了身,居高睥睨:“你是身价百亿的著名企业家,我想要干什么,你不该想不到。”
第230章 谁主沉浮 61
因涉嫌性侵及杀害幼女,青城控股的董事长王新华被正式批捕,蹊跷的是案发后,媒体和网络上却看不到任何案件的相关报导。
王新华被拘后不出一个月,黄江警方又以证据不足为由,向检方提出复议。最终,犯罪嫌疑人被取保候审,成功走出了看守所大门。
市局政治部接到孟然的指令,要其务必对外封锁消息,不可让媒体就该案进行采访、发表报导,从而引发社会关注。网安总队全员齐上,24小时轮番值班,潜伏于各大社交平台,一旦发现有人发帖提及王新华一案,便立即勒令网站删帖、整改。
央视的记者闻风而来,几度被拒绝采访后,特意在市局停车库内长时间蹲点,终于截下了副局长孟然。一时间,话筒和镜头如枪似炮,纷纷瞄准而来。
孟然熄火下车,他不言不语,径自迈步向前,记者边追边问,字字尖锐,句句犀利,质问他是否收受了青城控股的巨额贿赂,是否利用职务之便,为王新华大开徇私之门?
孟然目不斜视,始终不答。
那句记者突然高喝一声:“孟然!你这样对得起头顶上警徽么,对得起提拔你的老总么?”
孟然脚步一滞,侧首看向那名记者,冷冷说道:“我没有批复过央视的采访,请你们把内存卡交出来。”
那记者俨然没遇到过这样蛮横的官员,正胶着不知如何回应,就见孟然已拨出电话,直接喊来七八名下属,把记者一行团团围住,强行缴走了内存卡和录音笔。
“我的所做所行,还不到你们评论的时候。”
孟然撂下了一句话,再不理会大声控诉的记者,他去到办公室,又给中宣部新闻局去了电话,要求对方向全国媒体施压,禁止记者插手黄江地界上,他所管辖的所有事务。
孟然态度严肃,语气生硬,让另一头的新闻局局长也略有微词,反问他道:“孟委员,管控舆论是国家层面的大事,你个人可代表不了国家。我知道你有办法寻求上级支持,但没了舆论监督,真要出了大事,谁来负责?”
“当然是我。”孟然手握听筒,斩钉截铁,“口诛笔伐爽快又容易,但谁要泄漏了监察委的布局和行动,我绝不轻饶。”
局长办公室内,齐则央立于窗前,望着楼下的市局大门外围聚着一群身亡女孩的亲人家属。他们个个披麻戴孝,哀声哭嚎,手拉长长的喊冤横幅。
凌天磊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只觉得这情景分外眼熟,冷哼一声:“又是一帮死缠烂打的刁民!爸,你快派人把他们给清走啊,成天这么闹下去,不是在给孟局找晦气么?”
现如今,凌天磊事事愿听孟然的,几乎把他当成了半个亲哥。孟然替他出面谈判,摆平了被轮奸至死的女孩双亲,还真让那两个要死、要活、要真相的老顽固不再出来闹事。不仅如此,孟然还每个月都抽空陪他外出玩耍,蹦迪、飙车、各式各样荤素夹杂的主题party。
每每出游,凌天磊乐于给孟然安排暖床的男孩,半是慰劳,半是试探。
那些男孩个个帅气潇洒,跟前一站,男女通吃。孟然从不直接表态,每次都是凌天磊替他代为挑选,在夜场时陪喝、陪聊加陪玩,散了场后,再把人送上酒店的双人床,继续完成最后一项重要任务——陪睡。
有次半夜,凌天磊撞见一个从孟然房里跑出来的漂亮男孩,他衣冠不整,神情恍惚。凌天磊连忙拦住他:“上了没有,里头的人上了你没有?”
那男孩眼神空洞,像是受了不小的惊吓,经此一问,他无从言语,只是奋力点头。
凌天磊当即大喜,一喜讨好了心中偶像,二喜报复了便宜哥哥。他深知齐锐视孟然为白月光,孟然把齐锐当作朱砂痣,而曾经爱得深沉的两人现在掰了,从精神到肉体彻底全掰,实在是令他喜闻乐见、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