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意识到这是自齐锐而来的求婚,大脑刹时就一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上来了。我只能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嵌上唇去,殷勤地同他翻搅,直到透不过气来才停下。
“我陪你,几辈子我都陪你!我鱼钓得不好,你必须教我,不准嫌弃我!你要敢找别人陪,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齐锐闻言,扬起唇角:“既然答应了,那你该叫我什么?”
我听他这意思是要争夺称呼权了,充愣道:“叫你老婆呀……”
“啧……孟队,这可是你逼我的啊。”
看我冥顽不灵,齐锐摇摇头,直接蜷下身去,一口含住我依然兴奋的性器,用他的整个口腔极尽缠绵,逼着我缴械投降。
海绵体加剧充血,兴奋到无与伦比,我被齐锐含住,舒服得像条鱼儿一般反复扑腾身子。我忍不住呻吟了起来,声音一出,就吓了自己一跳,终于举旗求饶,哑着嗓子道:“我错了,我再不那么叫你了!你别再给我咬了,我爸还睡在外头呢……”
齐锐松了口,把我抱坐去他腿上,给了一次更正的机会:“那你该叫我什么?”
我的脸一下就烧了起来,支吾道:“呃,我不大好意思,有点儿叫不出口啊……”
齐锐和我额头相靠,微笑道:“就叫一次,我听听。”
“说好了叫一次?”
“嗯,就一次。”
我眼珠游移着,脸是越烧越红,半天才跟挤牙膏似的挤出俩字:“老公……”
齐锐笑了出来,吻了一下我的脸颊,戴着婚戒的手指与我相扣,咬耳朵道:“乖,老公疼你。”
一早起来,我扭扭捏捏地出了卧室,洗漱过后,发现老孟已经做好了早餐,正带着南仔溜弯回来。老头看到我和齐锐起床了,二话没有,淡定如常,招呼我俩赶紧吃饭:“诶,你俩不出去旅游么?我看现在的小年轻都要一起出国的。”
我听出孟国祥说的那是蜜月,嘴里的一口稀饭差点没呛着自己:“咳咳,爸……我们哪儿有空出国呀?就我跟齐锐这身份,护照还在单位压着呢,签证都办不出来。”
“那也得放松一下啊!”孟国祥同志提议,“我看,要不你们上合作社的果园去逛逛吧,按老城镇的风俗,儿子啊,今天你是该回去的。”
我心说,老头这绝对属于实力拆台,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就把这回门的风俗按我头上了。
齐锐还跟着附和,顺水推舟,说正巧赶上他轮休,我也还处在病假中,是该去看看我爸在郊区的产业。
就这样,求婚的第二天,齐锐开车载着老孟和我,外加南仔一起去了市郊果园。
一进合作社,里头工作的乡亲们就迎了上来,孟国祥同志显得很有威望,向众人介绍我:“这是我大儿子孟然,干特警的。”
轮到介绍齐锐的时候,老孟道:“这位是我儿子的领导,齐教导员。”
领导这一称呼,老头定得极其微妙,略带讨好齐锐之嫌,直接把我的地位降去了他之下。介绍过后,老孟让大伙各忙各的,牵了南仔,带着我和齐锐去参观果园。
孟国祥早年奔忙于广东,折腾了半辈子服装零售,却啥也没干起来。这一回,齐锐给他牵的这条农业线,倒让他萌发了极大的兴趣和干劲。
种、产、收、销,一律带人亲力亲为。
一路上,老孟热情地为我们讲解蔬果种植,各种技术、各类门道,如数家珍。
我满脑子都充斥着一副和齐锐漫步、拥吻在漫天梨花中的美丽场景,忍不住问老孟:“爸,你这果园既然种梨,那今天能不能看到梨花啊?”
老孟觉得他先前的话算是白说了,批评起我来:“我讲了那么多,你看你连一点常识都没掌握到!我刚给你送了一筐梨,这都结上果了,哪儿还有花啊?”
我“哦”了一声,暗叫遗憾。
齐锐看出了我的那点少女心思,在边上小声接了句:“就算没这满园梨花,抬头看看满树是梨,其实也挺好的。”
“就这还好呢?随手摘一个能吃,是吧?一点儿都不浪漫,你也不怕我被砸着!”我咕哝道。
齐锐摸摸我的头:“不怕,要砸也是先砸到我。”
老孟带着我和齐锐才进果园,社里就来了电话,老头日理万机,不得不撇下我们,先去应付工作。
九月的天气本是炎热难当,但走在这梨园之中,一片绿意遮了骄阳,四处洋溢着阵阵果香,反倒十分清凉。
南仔的一条后腿落了残疾,蹦哒不久就不肯动了。我把它抱起来,和齐锐一起踩着地上的斑驳光影,继续在梨园里闲逛。
站在梨树下的齐锐显得沉稳、静谧,阳光透过树叶,零零散散地披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在散发光芒。我心口像被塞了一团棉花糖,又甜又软,立马放下了南仔,走上前去抱住他。
齐锐一愣,四下看看:“等会儿老乡们来了,要给人看到了。”
“看就看到了,这是我爸的合作社,我才不怕!”我依旧抱着齐锐,“对不起啊,政委,过去是我混帐,错过了你那么久。往后,你妈的仇就是我的仇,你和锋爷的理想也是我的理想!不管拍苍蝇打老虎、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跟定你了!”
齐锐刮了一下我的鼻梁:“这次没时间带你去欧洲、马代,这个蜜月你就将就一下,以后再补。”
“欧洲、马代算什么?我们是中国警察,理想是国泰民安,河清海晏,携手看遍祖国的大好河山。”
齐锐不跟我贫了,托起我的下巴,无声地印下深吻。
微风袭来,树叶沙沙作响,空气中流动着一缕甜美的清香。齐锐箍住我的腰,以舌攻舌,搅进我嘴里,攫取气息。
唇舌辗转间,我延着齐锐后背的线条,一路抚摸,更紧更深地拥抱住他,闭上眼睛,轻飘飘地有些晕眩。我蓦然发现我已完全离不开眼前这个人了,他和我身份悬殊,却一样缺失完整的天伦之爱;他和我个性互补,都在情感的荆棘路上经历了伤痛与背叛。我的人生原本平淡无华,是齐锐点亮了我生命里的满天繁星,他无形地扩充我的梦想,让我想要变得更好、更强。
累累果实树下,我和齐锐醉心在这个深吻中,难舍难分。我和他错过了彼此的花期,命运却依然让我们结出了果实。
第105章 与子同袍 52
逛到要出果园的时候,孟国祥同志已经忙完回来了。我看见了几个挖好的深坑,趁齐锐去车上给南仔拿吃的,便问老孟:“爸,这些坑挖来干嘛用的?”
老头解释说是辟出用来准备种藕的,过些时日还要倒些淤泥下去。我让老头倒淤泥前提前通知我,我得找一天夜里过来一趟,埋点东西下去。
老头满脸疑惑:“儿子,你要埋什么东西到这藕塘底下啊?万一这以后又要拿出来,可不大方便啊,得抽干了水,再挖藕去泥才能弄出来。”
我没跟孟国祥透露细节,只告诉他务必替我保密。孟国祥一看我这严肃的架势,就知道事关重大,当即答应了。
到了晚上,孟国祥留我和齐锐在合作社吃饭,他亲自下厨,上食堂炒了一桌的菜,又切了几盘新鲜果瓜,硬把我和齐锐塞撑了才送走。
病假结束,我终于要回市特上班了,入单位前,我先帮安澜处理了一桩私事。
江安琪已经十岁了,早已超过了幼升小的年龄。由于她的自闭症始终没能痊愈,打出事后,这孩子就一直生活在市特大院里,每周虽有家教前来上课,却还是和同龄的孩子脱了节。
安澜为此着急不已,他想要安琪尽快融入正常的学习环境,之所以非要选择国际学校,也是希望孩子长大后可以直接留学,淡忘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江安琪依赖何启言,在安澜眼里也是越发容不得。他跟何启言做了了断,没道理再让外甥女成为何启言不肯放手的借口。
安澜天生就是强者,强者强惯了,对旁人也要求甚高。他缺乏教育孩子的方式和耐心,唯一手段只有施压。
在我住院的那段时期,江安琪被逼着学英语,词汇量硬生生地破了千。
有一晚,孩子背单词背到都不会说人话了,喊她停也不肯停,眼神空洞,一个接一个地往外蹦单词,就跟中了邪似的。家教被这场面吓住了,但却没有吓住安澜。据说安总队长直直地站去了安琪面前,冷若冰霜地下了令:“停下来。”
安琪果真停了,小小的身躯却颤抖得犹如筛糠。
到了面试这一天,江安琪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大纰漏。面对老师的提问,她对答如流,表现出色,可在走出教室的时候,她手里却多出了一部手机。
我和安澜在教学楼的大堂里等待,安琪面试结束后,默默走了过来,把手机递给了我。我被这孩子整得一头雾水,问她:“安琪,这谁的手机啊?”
“偷的。”江安琪垂下头,默默答道。
我顿觉身边的空气都快结冰了,头一件事就是把孩子护到了身后,恰逢面试的老师追了出来,我赶紧把手机还了回去,给人赔礼道歉,说是给孩子买过一部同款的手机,她错以为是自己的,就拿了出来,现正要还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