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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慰朝阳 (Exilecomet)


  孙覆洲扫了一眼书名——《如何做一个成功的男人》,和《如何在社会上生存》,看书名就知道没什么营养,写这些的人指不定自己都还没想明白怎么活,就上赶着教别人。
  孙覆洲打开了那个叮林当啷的铁盒,里面掉出来一个豪车车标。
  阿林又凑了过来:“这不那什么,劳斯莱斯嘛!阿海说他以前是个洗车的,因为有一次不小心把人车标洗掉了,被开除了,可能就是这个标。”
  孙覆洲把车标收起来:“你俩关系还挺好啊?”
  阿林尴尬地挠了挠头,一副想撇清又没法撇清的样子:“也不算很好,我俩是初中同学,他比我早辍学一个学期,我也是看他挣得挺多,才跟着来城里。”
  孙覆洲问:“那他吸毒的事儿你知道吗?”
  阿林欲言又止,最后模棱两可地说:“知道吧……”
  孙覆洲瞪他:“什么叫知道吧?知道就说知道。”
  肖正也十分默契地瞪了他一眼。
  阿林讪讪地笑:“我也是听说,他也没在宿舍吸过,虽然住在一块,但他话很少,有时间就去做兼职,之前我们都是瞎猜,直到沈哥让人找过他,我们才觉得这事儿是真的。”
  孙覆洲心中警铃大作:“沈垣找他?”
  阿林说:“应该是要开了他,经理说过,店里不要抽大烟的。”
  孙覆洲沉默地低下头,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腿,顺手拿起那个硬壳笔记本翻了翻——这应该是个账本,封面磨损很严重,本子页都用得打卷儿。本子里井然有序地写了一堆数字,但是没头没尾没日期,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什么。
  其中几张,页码处不明所以地标记了一个黄。
  孙覆洲笼统地看下来,只能分辨出里面加号是收入,减号是支出,并且从一开始的收入大于支出,到后来的支出大于收入。
  倒是证实了王龙海已经负债累累的事实,不过让孙覆洲想不通的是,借款人是谁?
  王龙海欠的钱不少,黄小山就是有那个本事借也没那个心吧?谁知道会不会还。
  这时,外面的走廊上传来规律的脚步声,不轻不重,不急不缓,由远及近,中间还迈了一下门槛,最后堪堪停在他身后。
  阿林最先回头,一见来人,吓了一跳,像个被查寝的学生似的,跳到床铺上,把自己凌乱的铺盖卷了卷,恭敬地喊到:“沈哥!”
  孙覆洲对他的到来表现得十分平静,似乎早有预料,他淡定地拿着本子直起身。
  然而蹲的时间有点长,腿已经蹲麻了,刚站直就软了一下膝盖,避免弄坏本子,他的手臂下意识张开,脚尖打了个转儿,整个人便顺势朝沈垣扑了过去。
  沈垣:……?
  他苦哈哈地笑啊笑:“……兄弟抱一下?”


第17章 卷壹.大雪(十六)
  狭小逼仄的一个破员工宿舍,四个人围着桌子整整齐齐地坐了一圈儿,走廊上有听不清晰的窃窃私语,话题就围绕着这间屋子。
  阿林不知道从哪搬来了四张凳子,还像模像样地拿一次性杯子借了热水,招待几个人落了坐。
  想起不久前尴尬的一幕,孙覆洲一手握拳放在嘴前,干干地咳了两声:“那什么,你来干嘛?”
  沈垣抓着杯子啜了一口,目不斜视:“过来帮你们破案。”
  孙覆洲正翻着王龙海的账本,听完往桌面一扣:“案子已经破了,我们这次来只是来核实……”
  沈垣略一点头:“哦。”
  阿林和肖正隔着桌子互换了一个眼神,都充满了对自己上司的无语。
  孙覆洲偏着头睨他:“小正,拿笔好好记,一个字都不能漏。”
  肖正不敢大意,忙打包票:“孙副,我办事,您放心。”
  孙覆洲满意地哼了一声,又将脸转向阿林:“之前问到哪儿了……哦对,就是关于王龙海的债主,他有提到过吗?”
  阿林被问的很懵:“警察同志,您问错人了,我哪知道这些,肯借他钱的人不多,你们查查呗,肯定会有欠条,再不济也有转账记录。”
  在场唯一的看客沈垣,懒洋洋地坐在板凳上,背后靠着高低床的柱子,凳子前面两只脚离地,耍杂技似地一晃又一晃,留着一只右手搭在桌面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敲得孙覆洲莫名烦躁,但沈垣也是关系人之一,又没理由把人赶走。
  他翻了翻手里的账本,现在已知只有黄小山可能是借款人,但根据金额肯定还有其他人,或者说是其他民间借贷组织?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沈垣敲了敲桌面:“你为什么不问我?”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孙覆洲瞥他:“问你什么?”
  沈垣把重心移正,后背从高低床上离开,风轻云淡地对肖正说:“这位同志,能不能跟我的员工出去待一会儿,我有私事要跟你们副队,单、独、聊。”
  孙覆洲心里是百分百抗拒的,聊什么?有什么好聊的?咱俩有不是一路人!没有共同语言,聊你个星星聊!
  但辅警同志很善解人意,他尊重每个公民的个人意愿,并且相信自家副队虽然不靠谱但一定不会做出有辱自己职业道德的事,所以,他迅捷的、利落的、拉着阿林走了出去,且妥帖的关上了门。
  阿林被拽得一脸茫然:“不是,你们警察还能进行单独谈话吗?”
  肖正僵着脸说:“理论上是可以的,你们老板又不是嫌疑人,副队虽然平时不怎么靠谱,但是有分寸,我相信他。”
  来之前,他对孙覆洲前一天因为监控的事一直是颇有微词的,他认为监控里的“王龙海”有可能是坐着车来,那车上的是谁?会不会是同伙?车从哪开来?会不会和一直没找到的第一现场有关?这些疑点都没搞清楚,就这个结案太草率了。
  或许孙覆洲知道他的异议,又或许不知道,前一晚还在写破案报告,打算结案的他,今天却跑来一声不吭地找出了隐藏监控,提出了疑点,到后来翻看王龙海的遗物时,事无巨细地让他记录每个物品的信息。
  肖正看得出来,孙覆洲其实并不打算把这个案子一概而过,只是为什么要口是心非地做这些?他不明白,可能是某种癖好吧。
  屋内,孙覆洲不太习惯正儿八经地跟沈垣谈判似的对坐着,便十分刻意地在屋里溜达了起来,他走到小阳台的飘窗前,拉开了掩了一半的窗帘,阳光立马铺了进来。这里的视角不偏不倚,还能看到一小块蔚蓝的天空,里面云海翻腾。
  屋内有暖气,窗户关严了,前些日子的大雪还没化干净,都成了冰,尖锐的冰凌就挂在窗檐上。
  孙覆洲把窗户拉开了一点缝,点了根一直不舍得抽的好烟,还阔气地丢了一根给沈垣:“有什么话,说呗。”
  沈垣那指节夹着烟,走到他旁边:“我有办法查到王龙海真正的债主,前提是黄毛的案子不能就这么结了。”
  孙覆洲没同意也没拒绝:“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沈垣吸了吸鼻子,他这两天隐隐有点感冒的征兆:“当然有,王龙海只是把刀,拿刀的人不查出来,岂不就成冤案了?”
  孙覆洲不悦地皱眉:“你这是在质疑警方办案?”
  “我没这么说哈。”沈垣整个人都倚着飘窗,看着跟没骨头似的,头又摆得很正,“光有我的一面之词,甚至都不算有效证据,所以必须要你们去查,你们要继续查,当然就不能就这么结案了。”
  孙覆洲端量他:“我没说要继续查啊。”
  沈垣忽地靠近他,凝视他:“你会的。”
  孙覆洲忽然意识到,沈垣身上总有一股草木香,和会所里的焚香如出一辙,却又清淡很多,像一朵哑女的梦,无法窥见。
  “你是个好警察。”等孙覆洲再次集中精神,沈垣已经离开了那个有些亲近的范围,老神在在地倚着。
  “我不是。”孙覆洲轻斥,态度也很抗拒,“准确的说,查案是我的工作,我只是在做好我应该做的……的确,警察代表正义,可我又不是正义,是非不明的情况下,不论是道德还是责任,我都担不起!”
  他的任务就是确认王龙海是不是凶手就完了,随着警方对王龙海的调查,案发当晚他没有不在场证明,遗书里自述了作案动机,甚至还给出了凶器。
  杀人的就是王龙海,用这个良心发现后自杀的凶手,给这起凶杀案画上句号,堵上惴惴不安的悠悠众口,再向上司提交一份完整的报告,这就够了。
  要是继续查下去,万一查不出来呢?拖着浪费警力物力,拖着让民众日夜惶恐,拖着让领导觉得你办事不利。
  图什么?图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没必要!
  要是他孙覆洲早几年觉悟,也不至于养出一颗玻璃心。
  “没事,别怕,我担得起。”
  孙覆洲诧异的看向他。
  沈垣挺直了脊背,双臂屈着微微张开,冲他做出了坦荡的手势:“挑明了说吧,我很想警方能帮我这个忙,而且我可以保证,这个结果一定是共赢的。”
  他就像在邀请参与一场未知的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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