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总是有人那么自作多情,喜欢给不被爱人的人加以朋友的身份。
就好像这是赋予他们什么奖章。
其实谁稀罕呢。
谁稀罕啊。
24
Blue:哥哥,我好想和你见面,我会把我的精/液射满你的小屁股,把你弄得脏兮兮的。
Blue:然后我会把你流出来的东西通通舔掉,就连小洞都要舔干净。
Blue:所以哥哥,你要不要和我见面?
25
收到Blue见面邀约的时候,顾惜文根本没有犹豫,甚至可以说是迫切地答应了下来。
在知道自己和Blue是同城以后,他就产生了与Blue见面的想法。只是Blue一直没有提及,暗示两次未果之后,他也只能作罢。
万万没想到,Blue竟然会主动提出见面的请求。
顾惜文也曾想过,Blue或许是对自己的长相不自信,所以才对见面和发正面照那么抗拒。但是他不在乎这个,他本身也不算颜控,只要Blue长得不是特别说不过去,他都愿意和他长久的发展下去。
哪怕不是爱人。
毕竟在茫茫人海里,能遇到一个说得到一起去的人,已经实属难得。
见面那天,顾惜文精心打扮了一番,从头到脚无一不精致,甚至连发梢都带着香水馥郁的香气。
开车去酒店的路上经过药店,他还想到要不要去买润滑剂和安全套。但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这些都由他来准备的话,未免显得太主动了些。
况且Blue如果有这个打算的话,应该会准备好吧。
应该……吧。
26
到了酒店,在前台那儿拿了房卡,顾惜文便坐电梯上楼。
明明来的一路上都沉着淡定,就连车都开得很稳。可或许是近乡情怯,越临近那扇门,他就越觉得紧张。
沁出的潮热汗水把手心弄得黏糊糊的,甚至脚步都开始虚浮了起来。
他站在门前,理了理纹丝不乱的鬓角和衣领,深呼吸了两口气,才敲了敲房门。
旋即,年轻男人特有的清亮嗓音从门内传来。
“请进。”
顾惜文推开了门,一副美到昳丽的面容就映入眼帘。
男人修眉长眼,鼻梁高挺,嘴唇削薄。
好一张俊美到极致的脸。
如果这张脸不是与江蔚有七分相似,如果这张脸不是属于江澜的,那这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可是怎么会是江澜?
怎么会是江澜呢!
看到来人是他,江澜却丝毫不显惊讶,嘴角的笑容甚至更盛。
“嫂子。”
“不对,是哥哥,我等你好久了。”
江澜冲他伸出了手,可那双手还不及碰到他,就被他一把推开。
趁着江澜愣怔的功夫,他飞也似的向电梯间跑去。
27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骤雨,可顾惜文却不急着取车,而是缓步走在雨里。他现在心绪纷乱、头痛欲裂,震惊、羞耻、恼怒种种情绪纷至沓来,争相折磨着他。
他怎么都想不到,那个几乎在网上把他日了一遍又一遍的人就是江澜。
那江澜呢,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始至终,他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当他一本正经与自己聊天吃饭时,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当他收到那些淫乱的、不堪入目的照片时,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大概在狠狠发笑吧。
——穿着衣服装什么正经,脱了衣服不过是任我差遣的婊/子罢了。
太难堪了。
Blue只把他当笑话。
可他却那么认真的对待和Blue的关系。
28
顾惜文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把外衣外裤脱掉,就浑身湿淋淋地缩回了被褥里。
就仿佛一方被子是他可以避风的港湾。
他脑袋一片混沌,身子时热时冷,可能是发了烧,可是家中好像已经没有退烧药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格外想念江蔚。
他如同走在悬崖边缘,他希望江蔚是能把他拉回来的人。
挣扎了许久,顾惜文还是给江蔚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江蔚应该在室外,从他那边能听到隐约的雨声。
“怎么了吗?惜文?”
“也没有什么事……你今天能不能早点回来,我……”
话还未说完,就被江蔚匆忙打断,“今天不行,小书从美国回来,我要去机场接他,不用等我吃晚饭了。”
多余的话已经没有必要再说,顾惜文含糊地应了声“哦”,就挂了电话。
窗外的雨仿佛都涌了进来,浸润着他,将他冻得打颤。
他缩紧身体,却无法抵御这种从身体深处而来的寒冷。
为什么还会觉得失落呢,他应该早已习惯,江蔚向来把顾长书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他莫名其妙地想起七年前的一件事——
那年他们三个一起去登山,顾长书走了一半掉了队。他们说好在山顶会和,可才走到半山腰,江蔚就不放心,坚持要回去找。
他固然答应,可走到一半却被碎石绊倒,崴伤了脚。
见他的脚无法动弹,江蔚便让他待在原处等,说去去就来。
于是他等在空无一人的山路上,从晌午等到正午,才看到两人迎着热烈的阳光并肩而来。
可惜他那个时候太傻,还当江蔚这么做是出于照顾顾长书年纪小。
如果他那时就看透江蔚的心,也就没有他之后的自取其辱。
29
顾惜文不知道自己昏昏沉沉的睡了多久,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顾长书那双秋水似的眸子出现在眼前。
只是那双眼睛向来是缱绻多情的,现在却罕见地含了一丝愠怒。
顾惜文只当自己是做梦,咕哝一声就打算接着睡去。
却被顾长书用两根手指撑住了眼皮。
竟然不是梦。
顾惜文揉了揉眼睛,含糊不清地问他,“你从美国回来了。”
顾书文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一点疲惫的沙哑,头发微乱,有点风尘仆仆的意思,“嗯,一回国就来见你。但是哥你也有点太胡闹了吧?淋了雨不擦干净就睡觉,你看看你现在烧到几度。”他把电子体温计往顾惜文眼前送了松,上面赫然显示着38.3℃。
原来他这是发烧了,难怪觉得浑身无力呢。
顾长书还要接着数落他不擦干净就睡觉的事情,可他现在脑子里嗡嗡作响,根本听不得顾长书的喋喋不休。便斥责他,“你少说几句, 吵得我头疼。”可发着烧的嗓音软糯无力,听起来根本不似责备,倒像撒娇更多些。
听他说头疼,顾长书顿时记不得刚才在说什么,坐到他旁边,把他半抱在怀里帮他揉太阳穴。
这姿势若是旁人看来,便觉得太过亲密,可两个人是一同长大的关系,顾惜文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30
顾长书的生母是江南女子,是一个像栀子花一样脆弱美好的女人。顾长书长得更像妈妈一些,如水墨画般的风光秀丽。
他刚来顾家时只有七岁,那时他营养不良,常常吃中药调理身体,以至于他周身常伴有一股浅淡的中药香。
等那股中药香被香水味取代以后,他已然长成了高大俊逸的青年。
顾长书半年前协助爸爸掌管家族生意,他手段强硬,甫一上位就做了几项重大决策,让股东赚了个手软。
一开始瞧不上他,说他名不正言不顺的人也变成了他的拥簇。
人人都以为顾家要上演一出庶出取代嫡子上位的好戏,顾长书却依然像儿时一样对顾惜文俯首帖耳,就好像顺从顾惜文已经变成了他经年累月下来的习惯。
就好像十五岁那年,他对顾惜文说,“哥,我要给你挣好多好多钱。”
“我要给你建一座宫殿。”
31
江蔚从门外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顾惜文穿着单薄睡衣,半靠在顾长书怀里,任由他按摩的景象。
江蔚脚步一顿,只觉这副画面分外扎眼。话还没走大脑,已经脱口而出,“你们两个年纪也不小了,别总像小时候一样没有分寸,而且这是你弟弟,别总把他当下人。”
顾惜文心头一刺,却说不出话来。只能从顾长书的怀里离开,闭着眼睛躺到了一边。
倒是顾长书开了口,“蔚哥,我哥从来没把我当下人过,况且我为我哥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他声音本来就偏冷,平时倒也不显,现在染上了情绪,就像二月的雪一样让人齿寒。
江蔚也觉得自己的话说重了,赶忙想找补,手中正好端着粥,便打算亲自喂给顾惜文吃。
可还没靠近顾惜文,就被顾长书把碗接了过来,“还是我来吧蔚哥,你衣服都没换,别弄脏了。”
32
喂顾惜文吃饭,顾长书可以说是驾轻就熟。
13岁那年,顾惜文生了一场大病,瘫在床上动弹不得。医生建议他吃一些流食,可他被疼痛折磨得太甚,吃什么就吐什么,慢慢便不肯再吃。
那时就连照顾他的保姆都嫌他麻烦,只有顾长书不。
只有12岁的孩子表现出惊人的耐性,他吃一点就喂一点,吐出来就用湿手帕帮他擦,一点都不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