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有一点是没我行的,那就是,他没有我不要脸,他宁可光明正大拿四分利,也不肯偷鸡摸狗拿七分红。
所以,肥水不流外人田,都是兄弟,你不拿那就我来吧,毕竟我是个乐于在法律边缘反复试探的人。
早上赶时间没吃早饭,昨晚好像也没吃来着,回来的时候就直接去了餐区,那话怎么说,有缘自会相见,我居然就看到本该和合约对方约饭的纪营在那里吃着清粥淡菜。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这么惨的景象,百年难一遇,我可得好好搞搞他心态。
我在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胳膊搭着桌边瞧他。
他大概醒来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已经没戏了,所以索性正装也不穿了,就在黑色的休闲裤上套了件深灰色的衬衣,开着两颗云母扣,发丝也没打理,自然垂在眼前,嘴角嗡动,喉结因为小口的吞咽而轻微的滑动,我一肚子坏水突然有点卡,看着这样的他,略微.....
有点硬了。
习惯而已,真的习惯而已,再不就是本能,美人嘛,谁不喜欢,谁不喜欢谁阳痿。
要快速转移注意力,我只能提前刺他,“哎,纪总,失去一桩生意而已,怎么就吃上这个了,季扬那么大一个企业哪,慌什么?一时半会败不完的,怎么也得下个月才破产啊。”
他夹起青瓷小蝶里精致摆放的清汤新笋与麻油茼蒿,白瘦的手指按在镶着金边的黑木筷子上,旁若无人,冷艳贵妇依旧理都不带理我的。
我习惯了,其实他也习惯了,这些年我前脚跑来把他的生意截胡,后脚一身正气地跟他炫耀的事也没少干,可以说,我这公司越办越大,都是纪营助推的好,我要是成为世界五百强,纪营他功不可没,到时候发表获奖感言,我得当着全国人民的面着重致谢一下。
“纪总,别吃这个了呗,我刚拿了单生意,钱包鼓鼓的,我请你吃大餐。”
他还不理我,安静的气氛叫我显得多余,没吃饭低血压,于是我的身体处于保护机能自动恼火了,我伸手过去直接把他的菜碟撤走,他也绅士地没拿起手上的东西给我泼过来,干脆放下筷子去喝粥。
嗯,我没脾气了,但我还有心眼,于是我把那碟子里的菜全倒进他碗里。
白粥染了黄汁,搅了这一团清净,纪营是绝对不会吃的,这点我很清楚,以前没少因此挨打。
“呀,不好意思啊纪总,我这手吧,娇气,抓钱多了累着了,就容易抖,这样吧,我请你吃别的好不好?”
纪营果然扔下勺子,眼睛翘的和守着池塘逮鱼的野狐狸一样,瞟了一眼我的手,说,那就剁了吧,养着也坏事。
这他妈也忒狠了些!
大概是我对于纪营家暴的印象比较深,下意识觉得此话可信度极高,我默默把手夹到腿缝里,以保证它的绝对安全,把手夹好了,我又想,纪营要是能找到这个地方来,他就是剁了我我也值了。
他看着我的动作,往后一靠,食指翘起扣桌,问我是不是有病。
我点头,没毛病。
他又问我你是不是闲的慌。
我摇头,早起抢单真的很累。
他问我闹够了没。
我在犹豫,不好回答,我闹没闹这是一个问题,够了没又是一个问题,拆开组合,我有四个选项需要慎重思考,实在不简单,要费脑,还要花时间。
他随手拿起一旁的手帕擦了下手,刚才倒菜的时候有一滴汤汁溅在了他的手上,我看见了但没提醒,这个我承认我是有点缺乏人道主义精神,但是他自己也眼瞎,本来就洗个手的事,他非要抓来抓去,结果又不小心染到了衬衣上。
现在第三颗扣子那里跟刺绣了一朵淡粉的宫灯一样,倒是挺好看。
他很不要脸,我夸着他哪,结果他擦完手的手帕几乎是甩在我脸上的,起身大步流星。
我被砸的有点茫然,重获光亮后把帕子拿起神经地闻了一下,然后揣在兜里跟过去,他腿长步大,这时已经进了电梯,里面只有他一个人,梯门开始闭合。
我远远看着纪营那张马上就要消失在眼前的脸,突然想起他那时二话不说就离我而去的场景。
那天纽约下了很大的雪,我从学校跑去我们的公寓,我到的时候他人早就已经走了,屋里东西全都乱七八糟扔着,遭了贼一样,他只带走了他的身份证件,我们一起买的情侣杯被打碎了一个,在客厅的正中央,我辨认了好久,才发现是我的。
它碎成了数片,还染着些血丝,孤零零躺在地上,我有一瞬间感觉躺在地上流血不止的其实是自己。
后来学校里也没他了,先是请了两周的假,然后是和英国那边的学校交换,我便再也没在纽约街头见过他,大雪里和幻影里,都没见过。
电梯门在不断闭合,我想把他拉下来。
外边下着大雪哪,你准备到哪里去,还不跟我说,就在我眼皮子底下逃,反了你了。
一边狂奔,一边在嘴里疯癫一样乱念着,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想着他不下来就算了,反正我惯着他,等我逮住了就狠狠揍一顿,然后绝不原谅你。
电梯门快要全部关闭了,只留一个孩童侧过的小缝,我在电梯口就不管不顾地往里边钻,恍然间好像看到他瞳孔骤缩成一个深邃的点,双手慌忙地按着电梯键,嘴里好像在叫我的名字,又或者在骂我。
我笑他,你急什么,你走的时候都不在乎,我在大雪里摔了好多跤,你也没看到,你这会急什么。
闭着眼扑进去,身体完全是跳海一样的放松,我想象胳膊、胯骨、小腿,手臂都会被钢硬的门板夹伤,我会淤青,甚至会粉碎,毕竟我是个玻璃杯,被纪营在那间公寓里摔个稀碎,如今粘好了也不会稳当。
可我想象里的疼没有如期而至,我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压迫,我被强劲地按在一方宽厚的肩头上,闻到了焚香的味道,像袅袅炊烟,似朗朗佛声,让我迷醉,也让我心安。
电梯门在我眼前被强制撞开又自动合上,上升到需要它的地方,我看着墙壁屏幕上跳跃的红色数字,神志不清间听到了纪营自分别以来对我说过最温柔的话。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被打扰的不悦,又揣着几分劫后余生的虚张。
他说,你惯会胡闹。
第11章
头疼的厉害,在酒店捂着被子睡了好久,一点睡意也没有,只是想把自己捂着,不听声不看人,连多余的味道也不想闻,这样一直到晚上十点,那些脑袋里堪堪复活的杂乱迹象实在要把我逼疯了,我心里一团火烧的厉害,说不清道不明,压抑着又兴奋着,我只知道不纾解一下的话,我这一个月都无法安然入睡。
扒开被子,拿着房卡出门去。
转过一条街,找到了这里的一家小gay吧,在晃动的灯光里点了杯龙舌兰麻醉舌尖,性事这个东西对我来说和烟一样,不是终生必须,不是每天必要,但少了我难受,不开心的时候、难过的时候、颓废的时候,我都喜欢抽烟,上床同理。
出来的时候没带钱包,就抓了张卡,因为我爸从小教我,在外边是不能露太多富的,不然不管鸡还是鸭子,就会无休无止缠的你厌烦,我这一方面还是会考虑他的意见,毕竟他已经成功做了几十年的清白王老五。
若有若无的一般有钱的气质给周遭稍稍放了点,鱼鱼虾虾就围过来一大堆,大概大家都穷疯了,或者我看起来真的很贵,挑挑选选,终于成功钓到一只刚出土的小蚯蚓,捉到这个看着挺年轻的,二十来岁吧,算了,老子也是二十来岁。
一头褐色头发看着挺乖,叫哥哥叫的也软,不是这里卖的,挺干净,唯唯诺诺的,但直觉觉得应该很能放的开。
算他幸运遇到我,又帅又多金,还很善良,虽然至今没有体验过痔疮的感觉,但我还是很有同理心的,知道他们不容易,要多给钱。
我给他递了几杯金酒,叫他愿意喝就喝。
他拿起杯子就闭着眼给自己灌,黄牛注水似的,几杯酒下去,他就已经不行了,当着酒保面对我动手动脚。
现在可以了吗?我问他。
他的眼朦朦胧胧的,标准的杏眼,显得嫩,点头的时候天真可爱。
他挂在我脖子上,柔柔地叫我哥哥,下身一直蹭我,火热滚烫的,正努力叫我暂时把那疼痛的大脑和嘈杂的内心用黄色颜料粉刷干净。
我抱过他,扔给领班一张卡,让他带我去最干净的包间,房间无所谓,毕竟酒吧就屁大点,但沙发要大,最好有床,床大也行,总归得有我大施拳脚的地方。
领班将我的卡妥善装进我的衣兜里,礼貌地说先生您不必客气,我们会所事后结账,然后微笑着低头带我走路,我觉得他笑得好好,心眼也全,还会看眼色行事,突然想把他挖去我公司里做保安,那样上班就能有个好心情。
他把门给我打开,他没谦虚,这里真的不大,一人间,但他也诚实,确实有大床。
房间里不灭灯的,随时等人光临,他先行走进去,给我从桌下拿了个盒子放在床边,跟我解释,先生,全是干净的一次性用品,请您放心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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