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长得可怕,我一直都是带着面具的魔鬼,不敢叫纪营看到,不敢叫任何人发现,其实我藏在这张漂亮皮骨下真正的样子会让人作呕,那里骨头腐烂,鲜血淋漓,生满了寄居的蛆。
“你知道我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跟他上床吗?我们在美国就已经同居了半年,同居了半年我两居然还没有一起做过,知道为什么吗?”
她恶心这个话题,而我乐于看她皱起被高档化妆品滋养过的皮肤,她要是浑身长满褶皱、悲惨的像个脱落的墙皮,我都不会太过于恶心她,可她太光鲜亮丽了。
“你不知道对吧,他也不知道,我从不敢告诉他为什么,到现在也不敢,因为我在折磨他,我在试探他!我在拿他对我的真心做着没有意义的实验,我在真正的作践他!”
“我就是想看看,露水姻缘,我要是不顺着他的意,我要是不合着他的心,我要是做不到听话乖巧我做不到聪明伶俐,他还会不会爱我,他还愿不愿意耐心等着我,他还会不会坚定地告诉我,加文,遇见你大概是我活到现在最开心的事情。”
“可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吗,他做到了,他那么心高气傲一个人,他做到了!”
“他守着我,他等着我,旸羲,半年啊,半年时光啊,你那么轻而易举地夺走我们的28年,半年在你眼里屁都不算,不过是地价升了,股价涨了,可我的半年多不容易,我他妈这辈子都没过过那么快乐的半年!”
“我什么都没给他,我什么承诺也没给他许下,就吊儿郎当,就假模假样,他就这么跟我过了半年,稀里糊涂又无怨无悔地跟我过了半年,甚至连我的身份和背景都不曾调查过。”
“我作的要死,麻烦的要命,我犯浑起来甚至对他拳打脚踢,有一次控制不好力度重伤到了他的胃,他疼的脸都白了,那么生气地扑过来,我以为他得打得我吐血,因为他臂力比我强得多,可你知道他怎么做的?
“他居然只是把棉被拉过来罩我头上,隔着一层棉打我,叫我听话点,不然就把我扔出去喂狗。”
“旸羲,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他是有多喜欢我才会允许我做到这一步!他是有多想跟我在一起才能迁就着自己走到这一步!”
“你知不知道他走的那天我原本准备了情侣耳钉想送给他,我那么白痴一个人,傻逼兮兮不长脑子,好多事情我记不住我做不好,一百天的纪念日我记错了被他罚了,我从那以后每天起床都要看日历,每天晚上都要写好多便签,久而久之关于他的什么我都记得。”
“那天是我们的半年纪念日啊,我惦记了好久准备了好久,我那天紧张的连早饭都没有吃,我就想跟他表白,我就想跟他示爱,我想跟他在一起,彻彻底底跟他在一起,吃饭,睡觉,做爱,学习,工作,生活里的每一样我都想和他在一起练习,人间的每一天我都想和他一起度过。”
“但就因为我那该死的名字,就因为我是纪白的儿子他是你的儿子,从来都没准备放开我的纪营在那天给了我一拳。”
“他红着眼睛,红着眼睛问我我为什么是纪周,我他妈也想知道为什么!我他妈也想知道为什么我是纪周啊!谁愿意做这个纪周,谁愿意要这个身份!要是可以换我他妈从胚胎里就换了,我宁可要饭也不愿意做这个纪周!”
“我从不怕冷的,可那天的景象印在我脑海里,纽约下了那么大的雪,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我在北京城里过了六年,我他妈一到冬天就想往海南跑,因为我怕冬天我怕大雪,我怕自己看到雪花飘落会跪在地上失心疯。”
“你知不知道他走那天的我又是什么样子?”
“我从小和呆子一样,别人骂我我不哭,别人打我我不哭,划伤了肉流出了血摔断了胳膊,我一次都没哭过,我就那天哭了,我大半夜蹲在我们经常吃的那家烤薄饼店,哭的三百米外的感应灯亮了一宿!”
“我那时有多难受你不会知道,没人会知道,我的世界又他妈剩了我一个人,狭窄,漆黑,杂乱、恶心,我看不见远方也看不见光亮,我活成了一条狗,却在清醒的时候连纪营的名字都不敢想!”
“从前我弱逼,后来我垃圾,我从美国回来后活的跟个人渣一样,在事业上看到和季扬有关的我就攻击,在情场上看见我喜欢的我就睡,可我上的人里没一个是敢跟纪营有半点相像的,我连找个他的替身我都不敢正大光明!”
“我每天给自己催眠,我是个混蛋,纪营更是个混蛋,美国那场恋爱就是我们两一场隐姓埋名的风花雪夜,我把自己弄得越烂就越安心,我睡着别人我才能觉得我不是被所有人抛下的那一个!”
“可我在中国.....我在看见他的那一天,我就像个癌症晚期的神经病,我回家后抽了十盒烟,抽到胃疼地在在地上痉挛,眼泪鼻涕抹了一脸。”
“我这六年养成了什么坏毛病,抽烟喝酒嫖赌,只要一切能缓解我寂寞缓解我疼痛的我都做了,就这样我还是...我还是直不起腰来,直不起腰跟纪营说,你不要我,我也过得很好,因为我过得不好,我他妈过得一点都不好!”
“六年,六年了啊,我苦苦和他维持着不敢进一步不敢退一步的关系,和他在一起我不敢想,和他再也不见我更不敢想,纪营安眠药过敏,我却没有,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他妈天天喝,我天天含着它才能睡着!”
“我只有在梦里见着了他我第二天才能容光焕发的做着所谓的纪总,可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见他一面我有多难,我那么笨,还要每晚研究着和他对弈的案子,想着怎么能纠缠的久一点,怎么能让他和我多说几句话,怎样能让他多看我一眼。”
“我明明知道他不会和我在一起,我一边吊着他磨着他让他痛苦,一边又忍不住靠近他让自己痛苦,我把自己变成了疯子,也把纪营逼成一个疯子。”
“可你不知道,你他妈什么也不知道!你只知道纪营是工具,纪周是工具,甚至把自己也做成了个工具,你这个傻逼你自以为成功圆满,可到现在家也不全,人也不在,你他妈活的失败成这个狗样子,还要心不甘地跑来破坏我好不容易拿回的爱情,还要夺走我肖想了六年才得到的人!”
“你没心,旸羲,你他妈没心!你怎么能活成这样,你怎么能活成这样啊!你给我看看你的心,旸羲,你给我看看你的心,你给我看看啊!”
我那具暴动着脱了缰的身体突然被人突然揽进怀里紧紧抱住,脚下像是悬空了,我便像困兽一样刺他,却发现剪刀被他握住。
我想看清,可眼前全是重影,像把蔷薇扎进了瞳孔,我就继续拉着我的剪刀,他不放手我就绞他,绞断他的骨绞碎他的肉,可他还是不放。
他好着急,拍着我安慰,可他自己都在颤动。
“纪周,听话,放手,是我啊,我是纪营,纪周,周周,你看看我,我是哥,听话,听哥的话,把剪刀放下,听话,松开...”
剪刀掉在地上叮咣响,眼泪滴落后眼前失去雾障,蔷薇坠地,我才发现眼前的手上全是伤口和血,脸上是温热的液体,我用手抹了好多下,直到脸上全是血腥的味道,然后我才真正看清,面前的那个,是我的纪营。
那是我的哥哥啊,那是加文的乔。
我眼泪直涌,“你回来了。”
我的纪营回来了啊,所以我的哥哥也回来了,加文的乔也回来了,大家都回来了,纪周不是一个人了,乔也不是一个人了。
我看到乔的身体在解冻,我看到自己的灵魂在颤动。
我抱着他,他按着我的后脑勺吻我的发丝,然后吻我的鼻尖,最后吻我的嘴唇。
我抖得好厉害,我从小到大都没这么抖过,纪营吻着我,用那股焚香将我安抚,他说没事了没事了,我回来了,别怕,没人可以夺走我的,没人可以破坏我们,哥哥不准,哥哥不准,周周乖乖的,别怕,我在的,哥在的。
哥哥这个称呼到底叫我疼痛又叫我幸福,我既想要无时不刻叫喊着强调着,又想捂着耳朵闭着眼睛彻底躲避着。
可其实我想起我们的关系,哥哥带给我的安慰其实是高于痛苦的,有时叫着哥哥,我便不觉得我在乱伦我在败德,因为我先爱上的是乔啊,乔可以是我的哥哥,那作为哥哥的纪营,我也可以爱着。
他吻得我身体发软,等我彻底安静下来,他亲了亲我的脸颊,擦干我的眼泪,然后把我背起来,像猎户抱着失血过多的小鹿,却不想把我炖了,而且任由我血污的手染脏他精致的灰色西装。
他只是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失去形象的旸羲,我随着他蔑视地望去,她不知道被谁打了,捂着脖子趴在地上不停地咳嗽,脸色发青得厉害。
打得好,我要夸夸那个人,我要让纪营给他发奖金,五位数,不,十位数。
纪营在深呼吸,然后开口,“我已经办理了离职手续,手下的股票已经全部转让给您,我从今以后不会再跟季扬有一点点关系,至于您,养育之恩我会用汇款的形式全部归还给您,毕竟,这也是您当初用在我们身上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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