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发现他诧异地盯着我手里的盒饭。
“怎么?”
我怕他看不清楚那三十块钱一盒的饭,还举起来给他看看。
“你也吃盒饭……”
他看我疑惑,扭扭捏捏说了一句话。
我正落在别的东西上的眼神落到他身上,
他的话把我给逗笑了:“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天天去米其林下馆子?”
“……我也不知道……但是,可能不会来这儿……”
我看了他一眼。我发誓,没有任何情绪的那种看——别人跟我说话我不得看他吗?
但是小兔子吓得连连摆手。
“不是不是……我不是觉得你不来,我是觉得……有可能、可能会……”
我哈哈大笑,也不知道我干了什么给他留下这种难以接近印象。
难道那天穿睡衣的我格外不近人情吗?
他和我边说边往结账的那边去。
果然,我天生的搭讪能力依旧无可匹敌,再附加某位的胸无城府,我很容易和他聊起来。
他聊到他并不理想的学业,聊到因为急着用钱放弃了自己一直热爱的东西,聊到他和荀千鹤、和肖白的故事。
我就像听BGM那样听他的人生,从未带着半分同情。
或许我故事听的太多了,对于他并不独树一帜的身世,心中毫无波澜。
可他总是一个对人真心托付的人,从过去,到现在,一直是那样。否则他也不会越陷越深,也不会把自己逼得无处遁形。
现在,我想来心痛。年少时却怎么也不懂,还以为世上人都如我一般薄情。
今天中午人有点儿多啊,还得排队,真他妈无语,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
不过还好队也不算很长。
我俩挑了个人少的队,老老实实排着。
“你那老板不争气好吧,你没事就赶紧翘了他吧。”
我伸手,越过他,拿了两盒薄荷糖。
他也不说什么话,就是时不时看看我。
正好排队排到他结账了,我把东西推过去,跟收银员说是一起的,虞渊也没反驳,然后我顺手就把钱付了。
“谢谢……”
“啊?没事儿。”我反应过来,他可能是为了刚才结账的事儿。
结完账分开装,出了这个门儿,就不顺道儿咯。
“你要是不缺钱用,立马翘,离这个傻逼越远越好。”走之前我还是回头说了一句。
“那……”
“什么?”我本来要走,又慢下来听他说。
“如果我着急用钱呢……”
他说的声音很小,看上去有点畏首畏尾的。时不时抬起头来看看我。
“你可找对人了小孩儿!哥刚接手个公司,来不来?当我助理?”我顿了一下,抬起手来弹了弹他的脑袋。
“多了没有,这个数是有。”我伸了一个巴掌。一个月五万我觉得我还是行的。
要是他努力,我再找找借口发点钱,比如什么“冲咖啡好喝”啦,“买东西速度快”啦,年入百万应该很轻松,只要不违法犯罪的估计都够用了。
而且我确实缺个私人助理……这样我就可以让他帮我写文件了……
我爹给我的助理面前时绝对不会有这种好事儿的。
“嗯嗯,好。”他点点头。
“你都不问是什么公司吗?万一我把你卖了怎么办?”
“我觉得,你不会……吧?”
“嗯,不会……你多大啊?”
“21,过完年就算是22了。”他仔细想了想。
“我靠,你有21?”我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我一直以为他未成年。
“我……有啊……”他挠了挠头发,有点儿迷惑。
“那行,那我就不用冒着生命危险雇佣童工了。”
他笑了。
“那你做好准备,我这个人啊……你懂吧?”
我挑眉。
他低了低头:“不用担心,跟着谁都是一样的,受得了。”
啊?我想说我是很严格的……
最后,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反应了过来。
不是我的本意,这人好像会错意了。
和李叔好说歹说,拍着胸脯保证了一个星期,他终于把虞渊给我整来了。
虞渊来我公司报到的那天,很平常,丢在记忆里绝对找不出来的平常的一天。
可笑的是,如今想来却是那么珍贵而特殊的日子。
或许——我是说有这种可能性,如果我当时就能意识到他对于我的特殊,或许我就不会做出那些让我后悔的举动。
可事实是我并没有。
我看他畏首畏尾地来,又畏首畏尾地听我交代,最后还是不安心。
他像个受惊的兔子,别人任何失误都换他来担心。
有时候呢,我累了也会坐在位置上发呆,我会透过钢化玻璃,看他在那边不知在忙些什么。
我可以看到外面,外面却看不到我,我做些什么都没有人知道。
于是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比如虞渊喜欢那些娘不拉几的抱枕,又觉得不该让人看到,于是就把办公桌的文档清了,把抱枕塞进去。文档呢,就远远放在书柜,每次拿都要跑很远。困了,嫌咖啡苦,所以靠吃雪糕把自己冻醒,还他妈是草莓味的。
老子最讨厌吃,有股……那种说不明白的味儿。
因为过于忙,所以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快到——我还来不及处理完手下的事情,就发现已经春天了,他已经翘掉肖白两个多月了。
我的娱乐变了。
我觉得我总是坐着不好,需要起来活动活动,所以……
“哎呀,还给我!不是,我就是抱着中午睡觉……”
我喜欢跑到虞渊那间,然后拎出他的抱枕们,等着虞渊来抢。
他每次都抢,从无例外。
高这十厘米很管用,他的手好像不够长。
有时候是鸡腿样子的,有时候是烤鸡样子的,不过更多是伸懒腰的小猫和白白胖胖的大团子,还有时候是一个……狗的腚?
我嘲笑他猥琐,他有点着急,和我说那是柯基屁屁。
“你他妈对着这玩意儿你也能睡着,牛批啊。”
我仰天大笑,看他把柯基屁股塞进柜子里,文件一立,不理我了。
那时候的我啊,就是那个样子。恶趣味、一根筋,但是又不太有坏心思,习惯于混迹心机场,但却不习惯给人下绊子,甚至还会可笑地留个善心——当然,我可是被坑惨过。如果你也做这些生意,千万别学我,我输的起,你就不一定。
现在想想才觉得,虞渊其实已经潜移默化之中改变了我。
从最初的对男的嗤之以鼻,到最后理所应当、死心塌地地爱他,鬼知道我经历了些什么。
最开始我似乎只是觉得他身上有一些女性化的特质,于是我便说服自己这也不算出柜。
可是事实是,一直到故事的后半截,我没有忽略过他是个男人的事实,但是我的身体和心脏都很听话,都很诚实,我听见它们说爱他。
但是,所幸,无论我经历了什么,都没有白经历。
虞渊值得被爱,就像曙光终究会刺进夜幕之中那样的理所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没人看,但是还是要声明一下,这一章是我熬夜硬写出来的,其实根本就没什么灵感,东拼西凑出来的,自己都觉得难为情。
最近一段时间应该不会再更了,等我时候有灵感了会再继续更完的。
碰上了一些事,怎么都想不明白,走了一程还是觉得无妄。
想明白了还是会继续拿笔执着碰壁的。
毕竟,一击就倒的人生太脆弱,无法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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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写的太烂,返工了。
☆、5.犯贱
我带走了虞渊,虞渊也跟我走了。
肖白不知道是有多寂寞,总之是有人拍到点什么不好的。
肖白为了这个事情不爽我能理解,但是他再来办公室找我,就是他妈的彻头彻尾的有病。
公事私事,这个玩意儿他是一定要混在一起说,你可以理解为,他觉得是我破坏了他的私生活健康。
别着急,慢慢活,你总能见到这种震碎三观的臭傻逼。
我觉得我是个异常仁慈的总裁,但是不知道他有什么我为他服务的惊天错觉。
我当时的冲动是一高尔夫球杆把他头抡掉,但是我没有那么做,我觉得我应该做一个遵纪守法好公民。
我皱着眉头,慢慢走到他面前。
“肖白,你应该知道,我能让你火下去,也能让你糊在我手里。”
说完,我几乎是挑衅的挑了挑眉。
“我们谁不不要把自己当个人物,说白了,我们都是人间几十年而已。”
肖白仰了仰头。
他的表情,真像个鸭子被拔毛之前,还把自己当好汉。
“你啥也不是倒是众所周知,但是,你倒是说说,老子还怎么不算个人物?老子费个掸烟灰的力气,就能让你从世界上消失。你倒是说说,谁不是个人物?”
他的话激怒了我。
我最恶心这样的人,但是这个呆驴却总是自以为是的侃侃而谈,真让我恶心。五次三番的把我们相提并论,他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