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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与好玩 (诸事皆宜)


  谢沉红了耳朵,不禁失语——这到底哪里明摆着了?!
  终于把话说出了口,林漓一身轻松,用手机屏幕照了照镜子,嘴角带笑地问谢沉:“好看吗?”
  谢沉心情复杂。他想告诉林漓不必往自己身上贴标签,还想跟她理论理论他们之间发生过的口角,捋捋喜欢的过去时现在时和将来时。
  此刻他有太多话想说了。
  “林漓……”
  林漓冷下脸,堪称严厉地打断他:“我只问了你我戴这对耳坠好不好看,没问别的。”
  谢沉端详了一会儿她的脸庞,终是颔首道:“好看。”
  林漓恢复了笑容,梨涡很甜:“谢谢,我不难过了,甚至又有点幸福了。”
  谢沉无言以对的当口,他揣在兜里的手机响了。司机师傅告诉他自己被堵死在大路上,动都动不了,哪怕接到他也出不去,问他能不能取消订单。
  他答应了,借着机会鼓起勇气问林漓:“待会儿我能跟你一起走吗?司机不来不了了。”
  林漓笑着摇头:“不能。”
  谢沉的心跳彻底乱成了屋檐外的雨点,争先恐后地敲在胸口。他预感林漓同样不会再来了。
  “谢小沉,下学期我们如果在学校里碰到,就装不认识吧,像这三个月一样。”林漓将他的猜想落了实。
  “我知道你也有一点喜欢我,可惜我们没有杨司乐和施年那样的缘分,都不是非对方不可。”
  她踮起脚,从容地在谢沉嘴边印下一个干燥的吻。
  她的梨涡就长在这个地方。
  谢沉没觉出梨涡的甜,只觉出阵痛般的苦涩。他无法反驳林漓的话,更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挽留她。他的确是“有一点喜欢”,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一点”喜欢攻不破林漓想走的心。
  林漓亲完他,放下了脚后跟,明朗地看着他笑:“你的初吻应该还在,我不抢,你送给真正喜欢的女孩儿吧。第一次是很好的,我已经血赚了。”
  谢沉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生平第一次恨自己嘴笨。
  林漓尽量不让这场告别显得那么沉重和伤感,语气豪爽地说:“干嘛啊,笑一个呗,我就没怎么见你笑过,多大点事儿啊,别丧!”
  谢沉一脸隐忍的神情,直到最后也没有笑。
  他无比怀念今宵,因为那时他们每个人都把今宵这个小乐队当头等大事来对待。
  林漓看他还是不笑,胸口不期然地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意。她本来觉得自己就一般般喜欢谢沉,但现在的反应又告诉她好像不是。
  分明他们也没认识多久,没一起经历过什么大事,没你侬我侬交换心意,怎么会这样?
  操。
  她忽然很生自己的气,气得太阳穴狂跳。
  她脱下大衣,咬牙切齿地对谢沉说:“我急着回家写卷子,先走一步。别跟我再见,再你妈的见!”
  来不及等车到,她披着大衣直接冲进了雨里。
  谢沉眼睁睁看着林漓跑远,目光一直延伸到高空中,心情空空荡荡。他想,现在明明不是庆江的雨季,雨为什么还是下得这样大呢?
  作者有话说:
  《走棋看枪》里谢沉的亲哥谢彦离家出走时,庆江正值雨季,下了暴雨,所以他才说“还是”。
  感谢@谢苗与费佳 @迷楼1992 @我要当太空人 @饮啖茶食个包 @阿噗噜派噫 赞助的羊肉卷儿!


第45章 两个快乐的姜饼人
  今宵四人全部没能过好这个春节。
  陈楠一拿起竹笛,就习惯性地紧张,总想着得赶快把曲子吹熟,待会儿还得挤时间练吉他;
  杨司乐忙活了近一年,猛地闲下来,浑身难受;
  林漓作业一箩筐,破天荒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蓬头垢面地宅在家复习;
  谢沉跟着父母四处赴宴,中午和庆江的作曲协会会长一起吃饭,晚上被一堆商界大佬包围,跟他爸合作伙伴的女儿表演四手联弹,活像个卖艺的。
  除夕夜阖家团圆,时间相对自由一些,杨司乐在乐队群里发新年祝福和拼手气红包,只有陈楠回复了,还返了一个红包,说杨哥大气。
  杨司乐不知道该回什么。他彻底放弃了。
  今宵步了陈栩的半条烟乐队的后尘,四分五裂。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由于在庆江没什么需要拜会的近亲,杨司乐一早就跑出门去找施年玩儿。
  他急需年年能量来抚慰心灵。
  施年回庆江之后一直住在施正国这边,杨司乐敲门的时候他正在卧室里复健大提琴,是施正国开的门。
  杨司乐一进屋便听到了琴音,并没有打扰他,而是独自坐在客厅里翻看施正国订阅的报刊。施年拉了两个多小时的琴有点口渴,出去倒水喝才发现,杨司乐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在自家沙发上,不知道已经待了多久。
  施正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写剧本大纲,他端着水杯挨着杨司乐坐,在他脸上啾了一口,小声问:“怎么不进房间里找我?我都不知道你来了。”
  杨司乐合上书,笑道:“怕你集中不了注意力。”
  施年立刻发现了不对劲。
  换作在上海那会儿,他要是主动亲了杨司乐,杨司乐至少要回亲个五倍才算完。今天他明显是心情不好,且是不好到了一定的地步,居然对他的亲亲无动于衷。
  他把杨司乐拉进卧室,询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杨司乐觉得自己的苦恼都是陈词滥调,就没告诉他,只让他继续练琴,不用在意自己。
  施年没法不在意。
  他踯躅了一会儿,突然握住琴弓,凭印象拉起了谱架上的练习曲以外的歌。
  杨司乐靠着床沿席地而坐,静静地凝望他的侧脸,等这首歌结束,他才捧场地说:“听出来了,是《今宵》。”
  “答对了。”施年谦虚地说,“好久没拉了,有些地方可能不是很准。”
  杨司乐摇头,脸色越发柔和:“准的,你记得很准。”
  施年想再努把力哄哄他,又拉了一段新的旋律。可拉了没几个音,他就停下来,似乎陷入了回忆。
  “刚刚的不算,我重新来。”他哼着前奏,左手跟着在琴弦上找匹配的音阶,开始第二次尝试。
  这回顺畅多了。
  杨司乐听出来他拉的是《小鸡崽之歌》。
  施年不会唱歌,更不会写词,尝试着现扒谱子拉到最后,只敢把篡改的最后一句歌词唱出声。
  “洋洋,洋洋,回头看吧,年年一直在这里。”
  为了凸显曲风的欢快,他还反复了一遍,跟打快板儿似地加上重音:“在!这!里!”
  杨司乐笑得歪倒在他身上,应和道:“洋洋看着呢,一直看着呢。”
  施年用拿琴弓的手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安慰道:“别不开心啦。”
  杨司乐扬起脸看了他好一会儿,把他的指尖抓到嘴边咬了一口,说:“嗯,要开心。”
  施年扶着大提琴弯下|身,担忧地吻了吻他的唇角:“唉,你也太好哄了。”
  两人就着这个姿势亲了足足五分钟才分开,杨司乐像只吃饱喝足昏昏欲睡的小狗狗一样,把下巴搁到了施年腿上,伸出手拨动大提琴的琴弦,突发奇想道:“年年,我们去滑雪吧。”
  施年捧着水杯喝水,遗憾地说:“我不会滑雪……”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我在北京学过。”杨司乐借着身体可劲儿摇他的腿,冲他撒娇,“走嘛,我们去滑雪嘛,待在家里好无聊。”
  施年:“庆江没有滑雪场吧?”
  杨司乐:“庆江没有,沧山有啊。我们去沧山,现在出发要不了多久就到了。”
  施年受了惊吓:“现在?”
  “对,现在。”
  杨司乐想到什么做什么,直起身摸出手机查动车票:“最近的一趟只剩最后几张站票了,年年你能接受吗?”
  从庆江到沧山只用一个多小时,施年倒是不介意站这么一会儿,他有别的顾忌。
  在上海待了四个月,好久没和施正国吃饭斗嘴,他既想留在家里陪陪空巢老父亲,又想和杨司乐出去玩。
  两难之下,他选择去书房征求施正国的意见:“爸,你对沧山的滑雪场有兴趣吗?要不要……”
  施正国盯着电脑,毫不犹豫道:“不要。”
  施年靠着书房的门框,努力说服他:“大过年的,你天天在家写剧本,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你自由不羁的灵魂难道不会寂寞吗?。”
  施正国回过头来:“不会,我正忙着用灵魂挣钱呢。是你寂寞了吧?准备跟你洋洋哥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施年心想,这你都能看出来?
  施正国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掏出一沓前天刚取出来,准备给来串门的亲戚家小孩儿包红包的粉色钞票:“说吧,要多少。”
  “你真不和我们一起去吗?晚上就回来,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施年还在争求良心的安定。
  “你们俩小孩儿出去玩,我一个电……大人跟着能干嘛?给你换尿布?”施正国点完张数,把一千块拍在书桌上,“来拿。要嫌不够就别出去了,破产两兄弟啊你们这是。”
  施年暗道,是孩儿不孝,可和洋洋哥哥谈恋爱真的好他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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