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他飞快地蹭了一下鼻尖,小小声问,“今晚我是不是可以在你家借住一下阿?”
说完,他又觉得这话太绵软,连忙重复着之前说过的话,努力争取。
“我会讲很多很多睡前故事,还会做很好吃很好吃的饭!”
江岸打量片刻,懒懒地起身,点点头,似乎是认为他的提议不错,挑唇笑问,“会做粽子吗?”
一个三角的小粽子瞬间出现在白散脑海中,半裹着橄榄色粽叶,白白胖胖,黏黏软软。
可是白散从来只会吃,不会做。
他揪著书包带的手一紧,小心翼翼问:“您是想真的很想吃小粽子吗?”
江岸点头,补充,“甜馅。”
“……哦,”白散缩着脖子,回答得斩钉截铁,“那我……我一定会努力做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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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鉴于小金鱼和小黑鱼刚到家, 不太熟悉坏境,白散充满责任感。
担心小金和小黑独自在家会发生意外。
他硬是从水族箱里捞了出来,放回活体盒, 背上小书包, 跟着江岸一起回了家。
元月, 并非吃粽子的时候,但能在超市里买到粽叶粽丝,和一种不用泡水很长时间的圆糯米。
一回生二回熟, 白散再次来到江岸的住处,开了灯,非常熟悉地找到之前穿过的软棉拖,把书包一放, 给小金小黑洒了些鱼粮,抱着一大捆粽叶粽丝和圆糯米, 怀里塞得满满的,一股脑放到料理台上,准备好了大展身手。
江岸脱下大衣外套, 挂在衣帽架上, 磨了一杯咖啡, “那我先去处理工作?”
“嗯嗯嗯!”
白散肉眼可见地敷衍应着,他站在料理台前, 面对大堆大堆的食材自顾不暇, 脸上一片茫然,转眼瞅到吊柜里放着一块崭新的围裙。
没错了,做饭第一步,先戴围裙。
他掩着吊柜边缘打开玻璃门,伸长了胳膊去够摆在顶层的围裙, 眼瞅着只差手掌长的距离,就是够不到。
只差一点点,就一点点。
白散踮起脚,努力伸展胳膊,在空中奋力晃悠两下,只差半个手掌的距离,依旧够不到。
……太欺负人了,他咬着牙,深深吸一口气,扒住吊柜板,另一只手臂再次往上爬。
在他即将气得要蹦起来去揪的时候,从身后伸来一只手臂,轻而易举地取下围裙。
江岸勾着唇角,把围裙放在料理台上,“还需要什么?”
需要长高20厘米。
白散不甘心地看了吊柜顶层一眼,吐了吐舌头,咬着下唇收回胳膊,用脑袋拱了拱江岸,把他推开,闷声闷气回答。
“不需要了。”
江岸给他放下一杯加过热的牛奶,上了楼后,白散再次站到料理台前,才发现他真的很长高20厘米。
煮粽叶、淘米、洗红枣……这些在正常情况下很好完成的事,一到了江岸家的料理台前,异常不顺手,他感觉做什么都不对劲。
也许江岸家的装修是严格按照江岸身高来布置的,江岸站过来,料理台台面平行于腰,换到白散身上,就成了胸膛。
不到五分钟,他一次次抬高胳膊,举得肌肉一阵阵酸胀。在求助于江岸,得到一张脚凳,踩上去后才好些。
一个小时后,他卷好泡好的粽叶,捧了一把糯米,两颗红枣,缠上粽丝,三两下包。
随后,他望着软塌塌的粽子,戳一下掉两粒米,再戳一下掉一坨米,再次陷入了困境。
白散哒哒哒跑上楼,趴在书房门框边,眼巴巴望着江岸,不说话。
他不应该打扰工作中的江先生的,他知道他很忙,而且是自己承诺要做出粽子的,虽然它又小又方,又矮又软……
江岸戴了一副无框眼镜,专注看着屏幕,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灵活跳动。
当白散趴在门框上,陷入发呆中第三次没忍住滑了下去的时候,江岸向后一仰,单手摘下眼镜,看向他,“有事?”
白散摇摇小脑袋,下巴抵着门板,一声不吭。
静默两秒,他献宝似的把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递到江岸面前,五指展开,手心处放着一枚红枣。
“给你。”
江岸喝了一口咖啡,抱臂笑而不语。
白散舔了舔嘴唇,表情真诚,说话声越来越小,“你吃过方形的,小小的粽子吗?”
“……”
显而易见江岸没吃过,其实白散也没吃过,但他也不清楚,为什么是照着三角包的,最后会变成方形。
江岸净了手,不需要踩在脚凳上,长身立在料理台前,研究了几秒。
一样的粽叶,一样的糯米,一样的红枣。
白散不明白,为什么在他手中总是想逃跑的米、变个形的粽叶到了江岸手中会那么乖。
难道粽叶中也出现了颜控么。
“手握稳,小心漏米,折回来,缠紧。”江岸现场真人教学。
白散放弃了脚凳,跪坐在料理台对面的长脚凳上,不老实地晃着一条腿,望着江岸,神情堪比上课时的认真。
等江岸包好放下后,小心翼翼地戳了戳。
微硬,有三个小尖角,不大也不小,正正好好,太厉害了吧。
他取来一个玻璃杯,把江岸倒给他的牛奶分过去一小半,献给江岸,眨着星星眼,“江老师,喝牛奶。”
锅里煮了两个软趴趴的小方粽,两个卖相很好的三角粽。
煮熟后,白散剥开粽子叶,咬了一口挺翘的小三角,同时心疼地看着江岸面不改色吃下他包的软成一坨的糯米团。
江先生是个好人。
上次是暴风雪,这次是绵长的雨,白散坐在桌前咬了咬笔杆望着窗外发呆。
亏来时书包里装了那么多复习资料,到了江岸家根本没心情去做,满心满眼都是江岸在做什么,江岸去哪了,看到柜里摆得整整齐齐的茶叶时,觉得江岸是个老头子,看到江岸会使用笔记本处理工作上的事,又觉得和老头子间的代沟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上半身无力地瘫在桌子上,笔下一字一句都是江岸。
离睡前还有段时间,江岸换了身居家的浅色棉衣长裤,敲了敲客房门。
“看电影吗?”
白散垂死病中惊坐起,扔下笔,扯过卷子欲盖弥彰地遮住下面的纸,起身差点蹦了过去,默默摸了摸脑袋,清清嗓子,眼睛眨啊眨,对上江岸的视线就撇开,不一会又望过去,竭尽全力控制着嘴角忍住不要扬着。
放映室。
“想看什么?”江岸坐在一旁偏右侧的沙发上,随意地问。
白散很少看电影电视剧之类,每次同学们聊起当红明星,或是某部影片,他都不明所以。
在选电影上更是一窍不通,看着一个个电影名都觉得像数字,毫无感觉。
江岸并不催促,耐心地等他找到想看的电影。
直到一个封面是只小狗叼着棒球的封面映入眼帘,白散顿时升起兴趣,笑得像草莓蛋糕似的望着江岸,软软趴趴说,“我想看这个。”
影片开始。
一个棒球运动员捡到了封面上的小狗。白散窝在抱枕上,距离江岸中间隔着三个人的距离,他暗戳戳扭了扭,挪近一点点。
小狗是遭人遗弃的,从出生起便带着病。江岸舒服地靠在沙发里看着电影,似乎很认真,并没有注意到他。
白散伸手去拿矮桌上的小零食,够不到,距离太远了。他又悄悄挪近一点点,拿到了梅肉,酸酸甜甜,距离江岸,中间隔着两个人的距离。
棒球运动员在一场重要赛事中惨败。太难了,白散偏了偏脑袋,抱着一个抱枕,枕着一个。鉴于江岸换了个姿势坐着,距离拉远一寸。白散抓着抱枕,瞬间聚起一圈长长短短的皱痕。
小狗病愈,每天帮棒球运动员捡球。白散改变计划,歪着脖子捏了捏,一定是刚才学习久了,有点酸。身体距离江岸还有两个人的距离,脑袋距离还有半个手臂。
又一场比赛,小狗突然冲上赛场,帮棒球运动员捡到了球,胜利。白散吧唧一下倒了,正中江岸的大腿,胜利。
他侧过身,一动不动,睁大眼睛专心地看着屏幕,谁也不能打扰他看这么可爱的小狗。
电影中的几个演员的争吵声外闪过一声很低的笑,白散瞬间僵住,缩瑟了一下,脸颊贴着江岸的长裤,感受到透过来温热体温,微微发烫。
他发出一声鼻音小声哼了一下,指尖缩着。无声自言自语,没听到,没听到,就是不小心栽倒,爬不起来了。
下一秒,有手掌覆到他发间,白散的脸腾地一下全红了,他无意识地小幅度扭了扭,江岸的体温却更加清晰,仿佛顺着皮肤流进血液,几次辗转经过心脏。
“喜欢小动物吗?”江岸看着屏幕低声问,手指穿插进柔软发间,轻轻滑动。
如同一条被摁在案板上的鱼,无力挣脱,白散缩起的手指紧紧揪着袖口,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我以前养过一只田园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