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艾面色缓和了点:“真的吗?”
女医生朝他笑了下,点了点头。
楚艾又问:“那对健康的影响会减少么?”
医生思索了下,保守地说:“这个很难确定,就像大众常说的对寿命有影响,其实医学上没有定论。只能说健康状态在术后这段时间里,是一定有些虚弱的,更多的也要注意病人的心理状态,你知道的,标记洗掉了,整个人都会感到很‘空’。”
楚艾了然地点点头,决定等白鸢做完手术,多主动亲亲他,抱抱他。
他又问了些关于白鸢的问题,毕竟从前没怎么考虑过低信息素等级和高等级的差异,现在则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点的。
“主要表现在AO结合上,”女医生似乎很乐意进行医学科普,她接道,“低等级的omega很难拥有浓郁的信息素,也很难让自己的味道在结合后标记在alpha身上,这点应该不需要我多说?成结后的AO信息素味道会有点特殊,一闻就能感受出来,但低等级的omega很难让自己的alpha有显著的味道。”
楚艾点点头,他知道的。
“他们更像有短暂发情期,味道淡薄的beta。”医生耸耸肩,“毕竟从进化的角度说,高等级的传承更重要,于是等级越高的omega,发情期通常更猛烈,也更长。”
楚艾又忍不住想,自己发情期差不多要五天,三个月一次,说起来,也快到了。
“……不过有个常被大众误解的点,”女医生说,“认为omega的嗅觉跟等级有关,其实并没有,alpha倒有显著相关。可以这么理解,alpha更像捕猎者,他们要确认猎物的味道,瞄准,锁定,自然等级越高这方面的能力更强。”
“但omega不同,他们对alpha强弱的感知更像一种自保,所以嗅觉能力整体强于beta,但内部没有显著差异。”
楚艾撇撇嘴,觉得这个角度的解释显得很不公平。
聊了不短时间,楚艾觉得浑身都被性知识熏陶了,倒也学了点术后该怎么照顾自己的omega,良好饮食、不宜过度劳累、给予充足的温暖关怀,楚艾自问,他一定都能做好。
白鸢被推出来了,这次他醒着,朝楚艾笑了下,却让楚艾更加揪心了。
他没有在意旁人的眼光,也相信白鸢不会在意,俯身吻了一下omega惨淡的唇。
“辛苦了,我的白鸢。”
他还没想好到底该叫什么能让白鸢害臊的称呼,前几天学葫芦画瓢地喊宝宝,把白鸢逗笑了,十分失败。
白鸢朝他摇了摇头,示意没有很辛苦。
推进病房,楚艾一步不离地守着,践行着必不可少的“温暖关怀”。
次日出院,楚艾很想表现一番,一直到十二月中旬都在围着白鸢打转,不当老板了,主动自降身份给白鸢端茶倒水,可惜饭还是做不来。
而且也做得并不很主动,像个少爷要蹩脚地学会关心人,常常又出现许多搞笑的疏漏,一会儿按错了洗衣机的按钮,下次又把湿度调得太低,俩人都好一阵咳嗽,差点以为双双感冒,最后意识到症结所在,白鸢还要憋笑,否则小omega要生气的。
没过多久,他术后的不适渐渐好了,楚艾倒因为总关心白鸢,疏忽了自己,来了场真正的感冒。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像老天要他们轮番伺候,有什么办法呢?病中总不舒服,但被家里另一个omega时刻挂念,又的确很甜蜜。
楚艾于是也不抱怨,笑话这是病人福利的转移。
他擤擤鼻涕,打起精神,到了范卓文和白鸢确定离婚协议,见面签字的时候了。
休息两天(???? )
omega和omega一起生活,好黏糊,好温柔噢(星星眼
第17章
出门前白鸢守着楚艾喝感冒冲剂,小omega似乎很讨厌药的味道,眉毛紧紧皱着,还要用眼睛瞪给自己强行灌药的omega。
白鸢哄他:“好了,乖乖吃几天才好得快,你擦鼻涕又把皮肤擦破了,不是疼?按时喝药就没这么多不舒服了。”
楚艾忍辱负重地“嗯”了一声,提不起劲。
白鸢接过玻璃杯,奖励般亲了亲喝完药的omega:“乖宝宝。”
楚艾脸烫,撇过头走开了,去找大宝,等涂完出门。
白鸢则噙着笑把杯子拿到放到厨房冲洗。
临出门的时候楚艾要白鸢闻了闻自己:“感觉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药味大宝味,还有信息素味,有吗?”
白鸢在他颈上嗅了嗅:“没有,很好闻。”
楚艾笑了声:“你又说没有,又说好闻,骗子。”
“说不好闻你又要生气。”白鸢坦然地答,朝小恋人安抚地笑笑,“走吧,味道不奇怪。”
楚艾没计较,两个人便一起乘电梯下楼了。
关于好不好闻这件事,其实是楚艾刚感冒的时候,泄了些信息素出来。
他们在一起的第二天白鸢便挪窝到主卧了,他原本还期待过床褥上有小omega的味道,却什么也没闻出来。后来楚艾才解释,因为信息素等级太高,有定期服用抑制剂的习惯,原因很简单,他可不想走出去一直被alpha不怀好意地打量。
白鸢才真正开始意识到这是一个A级omega。
感冒的时候抵抗力下降,又临近发情期,楚艾的信息素最终还是冒了些出来。
那是一种很暖的味道,白鸢一进门就愣住了。
楚艾晕乎乎地在床上发低烧:“怎么了?怎么不进来。”
他不满白鸢呆愣的样子,不应该快点过来问他是不是不舒服,哄哄他,给他嘴对嘴喂药吗?楚艾稀里糊涂地想,白痴omega。
结果凝神一看,白鸢似乎又不止是担忧,还有一点诧异。楚艾不开心了,就准白鸢娇弱,自己就不生病的吗?
好在门口的omega马上回神,连忙靠近床畔,低声问楚艾的感受:“测了体温没有?哪里不舒服?”
楚艾“哼”了声,说哪里都不舒服。
白鸢马上皱了眉,轻轻用手试楚艾的温度,又掀开一点被子看他有没有出汗。
见到omega眼中切切实实的焦急后楚艾才老实交代,私人医生已经来过了,只是普通感冒,让白鸢不用担心,按时给自己泡冲剂就好。
年长omega当然没有异议,坐到床上给楚艾递了杯温水,哄着他起身喝了下去。
楚艾其实不太舍得折腾白鸢,毕竟这个omega刚洗完标记没多久,又得照顾自己了,他蹭了蹭白鸢的脖子,道一声自己才知道的抱歉。
白鸢笑了下,当他在撒娇:“宝宝的味道很好闻。”
楚艾想起他刚刚的反应:“所以你傻了?”
他狐疑地看着omega:“不会骗我吧,你觉得我的味道很奇怪吗?”
楚艾从未怀疑过自己的信息素对alpha的吸引力,饱受其烦还差不多,但面对一个先天并不互相吸引的omega时,即便自己是A级,他还是产生了一瞬不自信。
他扭头试图闻清楚自己身上的味道,白鸢就轻轻矫正了他扭曲的姿势:“好闻的,别拧了,还睡吗?就要吃晚饭了,我等会儿给你煲粥。”
楚艾恹恹地应了声,白鸢感觉他还是不开心,先陪他躺下来了,慢慢哄着。
“真的好闻哦?”楚艾迷迷糊糊地问。
白鸢轻轻摸他的后脑勺,温声回应道:“好闻,感觉特别暖和。”
楚艾闭着眼睛笑了下,仿佛就要睡着了,他说:“那你抱我紧一点,暖和。”
白鸢“嗯”了声,把他拢住了,楚艾已经没了意识,很乖地窝在年长omega的怀里。
白鸢头一次被这样依赖,心底涌上一股满足,又觉得很欣喜,他亲了亲小omega脸上的小肉团,最后又吻了一下他颈后微热的腺体。
我很爱他,白鸢当时想。
“楚先生,白先生。”律师坐进副驾,朝车座后排的两人打了招呼。
楚艾高贵冷艳地点了点头,白鸢朝律师笑了笑。
车子平稳开向和范卓文约定的茶楼。
楚艾仍然有工作,在打电话,是纯芯圣诞新品的事。
白鸢隐约知道是设计上有变动,又安排了签下的alpha艺人祝南星拍广告,此前的主打可都没有艺人代言,想也知道楚艾很重视这次的产品。
似乎拍了两版宣传片,楚老板都不满意,此时又在电话里训人。
“还是不行,我点了几个必须的元素,是,都有,祝南星的表现也合格——但没感情,我是说整体,强拼硬凑,全是花架子。我知道这次和我们一贯的风格有出入,也恰恰是这样,它会是纯芯今年的一个转型,做得好的话是突破,你再敷衍着做我就换负责人,纯芯要的是能成长的员工。”
“什么风格?”楚艾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几乎要气笑了,“我是不是要把那几个字刻你脑门儿上,然后每天早上提醒你照镜子才能让你记住……”
楚老板开始阴阳话输出了,白鸢替对面工作完成不善的员工捏了把汗,又偷偷看了两眼身旁的小老板。
的确很凶,嘴角挑起一道让人很难喜欢的弧度,跟在家里撒泼的气质并不相同,明明都措辞锋利,但白鸢就是看出了区别。
他觉得跟楚艾工作时的严苛相比,小omega对自己时不时的嘴硬,和小猫蹭爪子没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