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事做,眼睛瞥到白鸢放到一旁的霜,想起刚刚推门进来的时候,这个omega也拿着大宝往外走,楚艾想,一定是打算来找我和好的。
他趁没人放肆咧嘴笑,又拿白鸢的被褥把自己闷头盖住了——哗的一下,很浅很浅的信息素味笼罩上他,楚艾像只打洞的小地鼠,在被子底下扭来扭去,到处搜刮自己的omega的味道。
自己的!omega!
楚艾发神经似的瞪了瞪腿,啊,他好开心啊!
或许是某种刻板的印象,说“我的alpha”的时候让人觉得自己有依靠,而说“我的omega”则让楚艾满心满眼都是:我拥有了一个omega。
拥有了白鸢。喜欢他,保护他,给他依靠。楚艾为这个认知感到自豪。
当然,他也可以在白鸢的床上撒泼打滚,因为白鸢也会无底线地纵容他。
他们彼此拥有,没有蛮横的信息素制衡,没有巨大的体格差异,没有腺体被咬穿的恐惧,他们的相恋没有AO间让人畏惧也让人迷恋的许多元素,而是很温融的,楚艾想,就像依偎在一起的两只鸽子,或者一起在草地上晒太阳的洁白羊羔。
不得不说,在此之前他从没觉得自己这样柔软过。
楚艾飘飘然地想,omega真好,他最喜欢omega了,alpha都是些什么玩意?
浴室的水声停了,楚艾忙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很机警地冒出脑袋听白鸢的动静,虽然他很高兴,但不能让白鸢看到自己这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他在思索自己应该装睡还是做点别的什么,瞄到床头有几本白鸢的教材,又靠坐在床头,捧起书有模有样地看了起来。
白鸢边擦头发边往床边走,楚艾装模作样地从书里抬眼看过去,年长omega收到他的目光后,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有点羞赧地将眼神挪开了,还说:“我去把头发吹干。”
楚艾点了点头,心里想的是,白鸢的棉质睡衣感觉好舒服,领口还有蔚蓝色的条纹,把他的颈子衬得很长。肩上有一点水晕,他的发梢滴水的样子,像早晨的细叶盛不住露珠一样,滴答滴答,真好看。
楚艾也觉得自己有点魔怔了。
白鸢再回来的时候端了杯温水,问床上假看书的人:“要不要喝?”
楚艾点点头,接了过去。
喝了一半,又发现omega还傻站着,他不满地说:“你不睡吗?站着做什么。”
白鸢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从另一边上了床,很拘谨地躺了进去。
楚艾其实也有点紧张,没话找话地说:“你不喝水吗?小心晚上嗓子干。”
白鸢为他的关心弯了弯眼,他说:“我在外面喝过了。”
楚艾“哦”了声准备把杯子放到床头柜,又感觉自己的袖子被轻轻扯了一下,他顿了动作,往被窝里的人看,白鸢憋红了一张脸,说:“还是喝点吧。”
楚艾“啊”了一声,白鸢已经撑起来和他一样坐着了,他便把自己的杯子递了过去。
白鸢不看他,自顾把剩下的半杯水喝完了。
温热的水流暖进胃里,白鸢怦怦的心似乎得到了一点安抚。
不料,楚艾突然出声说:“是想和我喝一杯水喔?”
差点让omega呛着。
楚艾得意极了,等白鸢喝完就主动拿过空杯子,放到了床头柜上。
他抬着下巴看这个纯情的omega:“亲都亲过了,这点便宜也要占?”
白鸢的脸红成了柿子,他又想起自己该主动、坦诚些,于是点点头做了回应。
楚艾托着他的脸,有种自己占了上风的快乐,白鸢真的好喜欢自己!
他像捧宝贝一样捧着白鸢的红脸蛋:“那你现在想要我亲你吗?”
是你想哦,我只有一般般想。
白鸢眨了眨眼,不敢看这个omega嚣张的眼睛,左右躲闪,最终却不受控地黏在楚艾喝过水的湿润的唇上,还是点了点头。
楚艾不满意了:“不会说话吗?要接吻就要有嘴巴,有嘴巴就要说话。”
白鸢居然挑起眼睛轻轻嗔了楚艾一眼,让楚艾酥了一半,这个过分漂亮的omega。
他嗫嚅着说:“我想亲亲你。”
楚艾像个得寸进尺的坏小孩:“谁亲谁?”
白鸢想了想,顺着楚艾说:“想要你亲亲我。”
楚艾满意了,捧着白鸢的脸,很大声地啵了一口。
白鸢似乎觉得不够,用舌头舔了舔楚艾的唇面。这个omega真的很不会接吻,楚艾想,让他觉得自己是某样食物,被白鸢温温柔柔地细嚼慢咽。
他欺负够了白鸢,也就由着对方像吃东西一样亲自己。
嘴唇被omega柔柔地舔,再用牙齿试探着咬一咬,白鸢仿佛不敢用力,怕弄疼小omega,只敢很轻地用牙齿感受楚艾嘴唇的厚度与绵软。
他不太会舌吻,伸舌头进去胡乱晃了一圈就要出去了,楚艾轻轻笑了一声,用舌尖把他勾住了。
两个人都闭着眼,视野是黑的,舌尖触上舌尖的一瞬间,脑海触电般闪过一道白光。
白鸢尝到了甜头,追逐着小omega的舌头,不知不觉主动环抱上他,仗着自己稍微高一点,把楚艾压在自己身下,手掌则隔着真丝睡袍,搂住小omega的细腰,让他不断、不断贴近自己。
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拥有了某个人,拥有了一件世间罕有的宝贝。
楚艾似乎不甘人下,柔韧的舌头主动出击,反客为主,白鸢到底修炼太浅,不多久就松了抱,急于防守,最终被亲得浑身酸软,体位也早就转换成楚艾骑在他身上。
胜负已定,他们松开吻。
楚艾很是得意地俯视这个手下败将,白鸢朝他无奈地笑,倒不怎么在意楚艾的好胜心,只觉得可爱。
楚艾说:“我厉害吧?”
表情是曾经在白鸢脸上常常出现的“快来表扬我”。
白鸢笑着“嗯”了一声,蹭了蹭小omega的脖子:“你最厉害。”
楚艾有点脸红,白鸢又突然亲了一口他的脸颊,那团软嘟嘟的肉。
他听到这个年长的omega小声说:“终于亲到了。”
楚艾呆了两秒,最后撇过脸,把另一边露了出来,仿佛在说“喏,赏你的”。
白鸢不讲客气地又亲了上去。
两个人你亲一下我,我哼哼两声,又嚷着要亲亲你,不然不公平。
一直到快凌晨才正式躺平,画好三八线,谁再亲谁就是猪。
楚艾还有点亢奋,总是翻来翻去,白鸢拍了拍他的被子,说:“快睡,明天还要上班。”
楚艾“嗯”了声,又说:“对了,我给你预约了洗标记的手术。”
白鸢愣了下:“怎么突然想起这个?其实离婚也快了,离完他和我平摊手术费用,你不用花冤枉钱。”
楚艾无语地捏了捏白鸢没什么肉的脸:“黄诗佩跟我说了,AO标记在,你肯定心里容易难受,当然,你现在有我了,不会孤单。但生理的东西没什么道理,而且等到正式离婚,你肯定要和范卓文见面,到时候签字呀、协商呀,说不定会受标记影响,害你财产分割少不少钱!”
白鸢想了想也觉得对,主动亲了一下楚艾的唇,说:“我知道了,谢谢你。”
楚艾哼哼:“不客气,但是,现在的谢谢,和以前的谢谢,不一样,对不对?”
“对,”白鸢小声说,“从前是感激你愿意帮我,现在是谢谢宝宝这么在意我。”
虽然没有明确地谈,但他们就是默契地达成一致,认为许多东西不需要再分得很清。
楚艾听罢愣了两秒,翻身过去不理人了,一副我要睡觉你别烦我的样子。
白鸢在心底偷笑,他的确变坏了,被楚艾命令这里要求那里是值得享受的,但主动捉弄这个omega,也让他好愉悦。
他故意靠过去抱了抱这个害羞的宝宝,说:“晚安,楚艾宝宝。”
楚艾憋了一阵,最后还是闷声回应:“晚安。”
他也要想个让白鸢害臊的称呼!楚艾愤愤地想。
一觉黑甜。
洗标记的手术还是在上次的私人医院做的,照旧做术前体检,不多久白鸢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楚艾朝他安抚地笑了下。
其实他心底挺不好受的,之前白鸢流产时产生的怜悯有,但并不很多,如今则不一样了,被推进去的不是他在医院捡回来的凄惨omega,而是稍微磕碰两下就要让自己心疼的omega宝贝。
术前医生很负责任地简单介绍了手术流程,白鸢挺坦然的,认真看完了介绍视频,毕竟标记在他体内,他能时刻感受到,也就一直有这天的准备。
楚艾不一样,视频越往后播他脸色越难看,其实并没有多少血呼啦呼的场面,而是精简的3D动画,但他还是会为刀子切开腺体动作的感到恐怖。
更不用说后续一系列极其残忍的插入细导管,注射针剂,抽取alpha的信息素了。那块嫩肉真的受得了吗?为了保持omega本身的信息素活性,甚至不能打许多麻药。性腺是人体最精细且脆弱的器官之一,楚艾的后颈被别的A摸一摸都能觉出刺痛或恶心,白鸢得有多疼啊?
他在休息区臭着脸,一个值班的女医生替他端了水,猜测这位先生是病人很重要的朋友,安抚道:“你不用太担心,白先生信息素等级很低,虽然按常理来说的确有些遗憾,但在做清洗手术上,因为难和alpha信息素很紧密地粘连在一起,反而没那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