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有两个……推销高级葡萄酒的非要请我试喝,我喝了还……挺好喝的哈哈,就不小心喝多了,然后跟他们买了。”
秦塬鄙夷地望着我:
“这种违反消费者权/益法的行为我不是很信。等回去扫个二维码看看你是不是被骗了。”
可不信归不信,我这样搂他胳膊,他明显十分受用,还反过来要抓我的手,把我重新带他怀里。
“我又没喝过酒嘛,这不能怪我,我买了两瓶回来请你喝,咱们有福同享!”
说着,我就殷勤地把怀里那两瓶奥纳亚递到秦塬面前。
秦塬收下看了两眼:
“这算送我的礼物?”
我诚恳地点点头:“嗯。”
秦塬一乐,轻轻托着我的下巴,低笑道:
“花我的钱给我买的礼物?嗯?”
我不动声色地翻个白眼,把他手拍开了,理直气壮:
“怎么的,给了我就是我的!”
我感觉我真是醉了,我以前可从来没敢这样和秦塬说话。也怪十二年后的秦塬和从前太不一样,千方百计讨好我,娇纵我,我才变成这样的。
“好好,礼轻情意重,谢谢你的礼物。”
我晕晕乎乎的,只感觉秦塬轻笑一声,在我脑门上亲了一口,然后把我抱起来了。
我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小声低喃:
“什么礼轻啊……这礼可贵了,一万多呢……”
我不知道秦塬现在一块表都二三十万,哪在乎一瓶九百多美元的进口酒,还为自以为坑了他一把而沾沾自喜。
“是是,你破费了,下次不能喝了,要喝在家喝。”
秦塬把我抱上车,我一阵天旋地转,四下看了看,发现这车四周都是空的,就几根链子,这怎么坐啊!不得摔死我啊!
这下我更晕了,秦塬想把我放在椅子上,我哪能愿意啊!死命搂着秦塬的脖子不肯撒手,生怕他把我扔了。
“辛柑,放手,你这样我们怎么回去?”
秦塬无奈地问我。我埋在他脖颈间,说话含糊不清。
“我不放,这车没……门没窗的我一会儿滚下车——了怎么办?你不拉着我……怎么办啊?”
秦塬小心翼翼顺了顺我的背,只轻轻扯了两下我的胳膊,见我实在不撒手,也没多强硬。
“知道了,那我抱着你坐,来,你别乱动。”
他估计也不想我放手,装装样子罢了,呵,我都知道。
我搂着秦塬脖子,叉开腿往他大腿上一坐,整个人直接倒在他怀里,一点力都不愿意出,懒待动,猫一样趴他身上,甚至还想向他释放信息素。奈何抑制环正戴在我脖子上。
我感觉到秦塬身体一紧,一手贴着我的后背,一手压着我的脑袋。
“师傅,开车吧,别墅A区05号。”
我发誓,我真是喝醉了才这样,不然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公重场合下调/戏秦塬,做出这么羞耻的动作。
开观光车的师傅尴尬地咳了一声:
“秦先生,尊夫人好久没出门,变活泼了哈。”
我闭着眼睛,只听见秦塬无奈嗤笑,抬手拨了拨我的头发,手心贴上我的脸。
“他喝醉了才这样,平常不这么闹腾。”
说着,又用拇指指腹轻轻擦过我的眼皮,来回摩挲。
“还是闹腾点好……”
我被他搓得痒痒,挠了挠脸,挣扎着睁开眼,一下就看见车外的景色飞速后退。
我总觉得晃一晃就会掉下去,脚下特别没有安全感,赶紧往秦塬怀里钻。
“秦塬——你千万别放手!千万别叫我掉下去!”
秦塬贴着我后背的手一抖,将我紧紧抱住。
“好,我肯定不放手,不让你掉下去。”
“真的吗?”
我将信将疑,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神木纳地望着他。
“真的,不骗你。你闭上眼睛,你现在头晕一会该晕车了。”
我重新闭上眼,混混沌沌,总感觉有无数的画面跳着闪过我的脑海,头疼得很。
等我反应过来,秦塬已经就着这样面对面的姿势把我抱下了车,抱进了家门。
我听见秦满心穿着小拖鞋哒哒跑的声音,却没听见他说半句话。
倒是秦塬小声说了句:“嘘,小爸爸累了,大爸爸抱他上去睡觉。”
秦满心很轻地“嗯”了一声,悄悄挪着脚步离开了。
秦塬抱着我上了楼,等他开了卧室门,将我放到卧室床上,我居然破天荒清醒了。
我从一些支离破碎没有任何联系的画面中抽离出来,回想起与庄钦的交谈,如今再看着秦塬,不禁潸然泪下。
“秦塬,你知道吗,有时候人说了一个谎话,要用无数个谎话来圆的。一个承诺兑现不了……其他承诺就不会想去兑现……”
……
意味轩是北京老牌意大利餐厅,平日里座无虚席。
我和庄钦坐在其中,边上有恩恩爱爱的小情侣,有欢度周末的一家三口,甚至有来品味生活的精致老夫妻。
他们在筹光交错间欢声笑语,我听得耳朵一阵轰鸣。
“……你那时候快到预产期了,才有个老妇人给我打了个电话,说的中文,应该是个华人。她说她是个护工,你人在佩鲁贾的一个不正规私立医院里,妊娠期早过了,医生说怀孕的时候没有alpha信息素安慰导致过期产了,孩子再不生有危险。她看你快不行了,想着不通知国内家人不成啊,就管你要了个号码,可第一个没打通,又要了第二个,就找到我了。”
庄钦放在餐桌上的手时不时收紧,我再一次看见他流露出极为痛苦的神色,望着我的双眼写满痛恨和懊悔。
“我这辈子永远也忘不了护工将电话递到你耳边时,你对我说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神志不清,我居然被他的痛苦感染了,一时红了眼眶,说话还带了点鼻音,听起来十分可怜:
“我对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吗?”
“你说——”
庄钦吸了吸鼻子。
“哥,秦塬怎么总不接我电话,他是不是不要儿子了,他不要儿子正好留给我吧,我带他一起死,我不让他跟后爸后妈。”
纵使我现在因为酒精有些发懵,但我依然感受到这句话带来的沉重压迫。
——太偏激了。
这绝不是我能说出口的话。
如果换作现在的我,我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肯定会努力把孩子生下来,只要他活下来,怎么都好,然后托人把他送回国内,交到秦塬手上,不管是跟后爸还是后妈,总会有人照顾他长大。
“……怎么会这样……”
有泪水划过我的嘴角。
“我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再怎么难也得让孩子活下去啊……”
庄钦轻叹了一声,抽过一张面巾纸,伸过手,温柔地替我擦去脸上的泪水。
“辛柑,你怎么失忆了,人变得更单纯了,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人活着吧,有时候‘再怎么难’这个前提条件根本不成立。真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你会觉得这就是最难了,后面就是悬崖峭壁万丈深渊,好像只要跳下去,就什么都解脱了。”
作者有话说:
我有必要强调一下,秦塬从头到尾只喜欢辛柑,少年时期渣感情,后期的渣是boss让他们之间产生了很大的误会,现在属于追妻部分还没开始火葬场,如果不能接受的话请自排雷哈
第30章 Chapter 28
我似乎借着酒劲儿在秦塬面前大哭特哭了一场,还把二十九岁的他,当成了十七岁的他。
我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就记得自己扯着秦塬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总是和颜书皓走得那么近?是不是喜欢他?是不是想和他早恋?
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为什么要推开我……
为什么要疏远我……
我心有不甘,委屈得一直哭,信息素胡乱释放,好像要把五年单恋的心酸统统倒出来,一滩苦水泼到他面前,一件一件同他掰扯清楚。
在酒精麻痹下,秦塬的脸在我眼中变得格外模糊,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抽着气,声音颤抖着同我道歉,有时候是“对不起”,有时候是“我错了”,有时候是“原谅我”。
我被他摁倒在床上,他俯身在我耳边,从低/喘到发出阵阵呜咽。
我们两个一起哭,我声音不高,但他声音更低,两个爷们的哭声混在一起听起来是那么不和谐。
彼此的信息素乱七八糟混在一起,一塌糊涂。
我哭到后头实在是哭累了,甚至都忘了自己为什么哭,就要沉沉睡去。
秦塬也忽然停止了低泣,在我的眼睛我的鼻子上乱吻一通。
我听见他在我耳边低语——
“我不喜欢颜书皓,我从来只喜欢你,我一直最爱你。”
“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怎么可能舍弃得了你。”
接着,我便闻着他身上熟悉的信息素,沉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等我再度醒来已经是晚上,眼睛干涩,头疼欲裂。
我摸索着拉开床头灯,揉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
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被秦塬换成了睡衣,我一惊,转念又想,这有什么好奇怪,未来和他连孩子都有了,脱件衣服又算得了什么?况且我们小时候还在一个澡盆子里洗澡,谁没看过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