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南渡听在耳里,没说话,过去把酒瓶拿来给薛眠又加满了一杯。
这里的温泉都是引的山上的天然水,但楼下大池是自然开凿的,房间里的则是人工建造,有一套内部加热系统,可以任意调节水温。薛眠泡了十几分钟,渐渐舒缓了四肢,慢慢的坐姿也不再那么拘谨了,手拿出池面动了动,拍着面前的水花玩。
突然听到有人在唱歌。
薛眠好奇的循声转头,这才发现费南渡已经不在旁边。他一急,哗啦一声就从水里站了起来,这就要爬出去找人,却看见关了灯的房间里有一团小小的火光在跳跃,对着院子的玻璃门大开着,歌声就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
是生日快乐歌。
今晚夜色像一笔泼洒的山水墨,四周半明半暗的光影中,费南渡捧着一只点满蜡烛的蛋糕从黑暗里向这边走来。黄澄澄的光亮映照着他的脸,薛眠呆愣愣的站在池子里,看着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近过来,最后在半米之隔的岸边缓缓蹲下,将手上蛋糕捧到自己眼前,轻声说:“生日快乐。”
似乎情理之中但却意料之外的一个生日蛋糕,薛眠眨巴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他今天收到的惊喜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费南渡像变戏法一样把它们一个接一个变出来,他已经快招架不住了。
“许愿吧。”费南渡把蛋糕放在池子边,自己下了水,来到薛眠旁边。
薛眠盯着那个亮闪闪的蛋糕,是星星的形状。底色一抹的天空蓝,图案是白色的云朵,中间写着一行字,不是他以为的“祝某某生日快乐”这种传统的祝福词,而是一句念出来会让人想发笑,有种浓浓的孩子气的话。
但又很霸道。
——我要我们在一起。
薛眠眼眶泛热,可实在又没忍住的扑哧出声,假装不满道:“谁给别人送蛋糕会写这种话啊。”
“我啊。”费南渡大言不惭。
薛眠趴在池沿上,专注的看着这个属于他的生日蛋糕。看了一会儿,抬起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对着一团暖意十足的光芒,许下了他二十岁的心愿。
就在刚刚突然想好的心愿。
我要我们在一起。
许完愿,吹蜡烛,吹完蜡烛分蛋糕。薛眠给费南渡切了一块好大的带白云图案的,递过去的时候看到费南渡皱了下眉,他不解,仰头问:“你不喜欢吃蛋糕吗?”
还真不爱吃。
费南渡揉了下鼻子,他被这甜腻的东西打败了:“基本上……不怎么吃。不过今天不一样,来吧,给我。”说着就接过了那块奶油冰激凌蛋糕。
薛眠本不想强人所难,只是这个蛋糕意义不一样,他想和费南渡一起分享,哪怕只是一小口呢。所以他抬起脸,满眼期待的等着费南渡咬下第一口这个寄托了自己不可言说的秘密的心愿蛋糕。
费南渡手里托着餐盘,虽然光线不大好,但还是捕捉到了薛眠眼中那抹流动的光彩。满眼的期待,毫不掩饰的喜悦,他都看见了。
所以……
唰的一抬手,一块雪白的奶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抹到了薛眠脸上。
薛眠一愣,当下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操作。费南渡放下餐盘,将人往怀里一圈,低头贴到薛眠耳边轻声道:“想了一下,你还是得给我点好处,不然这蛋糕咽不下去。”
“………???”
这下薛眠是反应过来了,他把这么黏糊糊的东西抹我一脸,该不会是想直接啃我的——
他想对了。
费南渡吐完这句就没再给对方说不的机会,舌尖探出一寸,在那团甜腻腻的奶油上轻轻一舔——入口像绵软的泡沫,对他来说的确太甜,但口感尚能接受。于是再接再厉,带着一团阴影倾身压过去,寻着那张比蛋糕还要雪白的脸蛋将甜丝丝的奶油一点不剩的吃了个干净。
留下一圈透亮的水渍。
以及透过皮肤直达薛眠全身的、一股无法言说的酥麻感,整个人像过电一样,又像有一排小虫子在脸上爬,还像春日里山头上拂过的风,带着一丝微热的温度,潮湿的雨雾扑打在脸上,那种各种触觉混合的感觉实在太过奇妙,甚至他觉得自己竟然是喜欢它们的。
可能是真的喜欢。
因为薛眠紧接着做了一个让两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伸手从蛋糕上抹下一指奶油,涂到了自己的脸颊上,因为手有些发发抖,最后一笔没收好势,一不小心擦过嘴角,沾了一点点在嘴唇上。
无需言语帮助说明,费南渡会心一笑,低下头,却不是冲着脸颊上的那滩奶油去。
张口咬住一颗漂亮的唇珠,舌尖抵上,推开唇瓣,在细腻的含吮中渐渐向前,直达温热湿润的最深处,与一枚尤显稚嫩的小舌纠缠着,呼吸声淹没在微荡的流水里,他们一时都忘了自己。
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等薛眠意识到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房间的浴室里,准确点说是被费南渡抱在怀里,后背抵着墙壁,喷洒着热水的花洒打开着,细密的水珠从头顶上方浇落下来,彻底淋湿了两个人,也淋醒了薛眠。
他面露醉态,眼底泛着一种迷幻的光。薛眠微微喘气,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那张脸眉宇俊朗,五官深刻,尤其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眼,此刻好像正罩着一层朦朦胧胧的欲/望的纱。
薛眠觉得自己看懂了,因为那眼睛分明会说话。它们黑得透亮,散发着一种慵懒,但那慵懒或许只是假象。它们蓄势待发,像蛰伏的兽,只等猎物自己撞上来。
他就是那只猎物。
一只乖巧的兔子,一头可爱的羊,一尾等着被豹猫吞下肚的小鱼。
(此处省略……)
“不……”薛眠一慌,下意识按住那双手。
“不什么。”费南渡贴着他耳垂细密亲吻。
那吻细熬慢炖,薛眠被亲得失神。他不愿违心否认自己其实是喜欢这种亲吻的,甚至沉溺其中难以自拔,以至于被这么认真的接连吻着,渐渐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嗒”的一小声……
(后文省略……)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小毒君现在的心情很无奈。文章就先暂时这么看吧,修了两稿了,希望别再锁啦给个通过叭!
周五见!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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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偷香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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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堪比战场双方激烈厮杀般缠绵的热吻,薛眠迷迷糊糊中被人“帮忙”,洗了一个相当短促却又痛快到几近昏厥的热水澡。
费南渡擦干两人身上的水珠,捞过浴巾将人裹好,接着弯腰打横一把抱起,走到了房间里两张一模一样的单人床——的其中一张前。
这是今晚的小心机之一。
因为猜想白天来的时候如果小朋友看到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估计会吓得掉头就跑。所以出于稳定军心,有什么后招且得留到对方放松警惕了再使也不迟。
比如现在。
屋子里只点了一盏小小的床头灯,灯光晕黄,朦朦胧胧,只消轻轻一个按钮就能彻底熄灭它。费南渡将人放平在床上,空气里满是沐浴露的香气,薄荷加柠檬,带一点不太明显的栀子味。说不上来的一种香,但费南渡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会记住这个味道。
此刻薛眠状态清醒,但又不完全清醒。他睁着一双明显迟钝的眼睛,眼底淌过不少复杂情绪,比如不解,比如紧张,还有暴露在空气中的几丝慌乱,以及一小丢丢害怕。
怕就对了。
费南渡勾了下唇角,撑着双臂坐在旁边看着他,恰好薛眠也在看他,两人互看了几秒后薛眠先小声问了一句:“……你在、在干嘛?”
“想事情。”费南渡应道。
想事情?想什么事情?
——莫非是刚刚……
薛眠一怔,想着想着就被自己带回到某个湿漉漉的场景里——大雨一样细密的水珠,四周热气腾腾,空气里到处都是湿润的雨雾。
(省略……)
回忆及时刹车,薛眠光靠想就已经羞得面红耳赤,一张脸彻底烧了起来。费南渡一直在看他,见他突然呼吸急促,胸口也开始小幅度起伏不定起来,忙压下身体靠过去,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薛眠郁闷的摇摇头,支吾着不肯说明白,费南渡见他拧着眉头结结巴巴,稍微一猜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短促的笑了一下,伸手在薛眠眉骨上轻轻摩挲,一边抚弄一边道:“我在想……你好像并不是很喜欢别人帮忙洗澡。不过我们都是男人,这事也没什么好害羞的。”
……没什么好害羞?
薛眠被噎了个有口难开。
虽然平时在学校一群男生脱得光光挤在公共澡堂里也是常有,甚至还会互相擦个背按个摩。但那毕竟是好多人一起,而且地点也在指向性非常明确的澡堂,所有人出入那里的目的都很单一,只有一个,就是洗澡。
——能跟现在一样吗!
薛眠很想争辩一句,又怕说错了话反而闹笑话,涨红了脸斟酌着谨慎用词道:“可是你用、用手……”
他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