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看起来不开心?”费南渡揉揉他的脑袋:“还以为是哪门考砸了。”
“……没有啊,没有不开心。”
薛眠有些不在状态,应了一声,手上机械的拆着包装盒。可一不小心用力过猛,盒子上的密封钩被挤了出来,金属质的钩子在他拇指上戳出一个芝麻大的小红点,不一会儿一滴殷红的血珠就冒了出来。
下意识没忍住的“啊”了一声。
费南渡迅速停车靠边,抓过他手一看,还好,不是大口子,就是戳破了一点皮。
“疼不疼?”他皱眉问。
薛眠摇摇头:“不疼。”然后就要拿过蛋糕继续拆。
费南渡立刻出手,先一步拿过蛋糕给他拆了,又觉得这样还不够安全,干脆直接举着给他喂到嘴边:“你别动了,看得我都害怕。”
薛眠哪习惯被人这么大爷似的伺候着喂食,撅了噘嘴,抗拒道:“我可没这么娇气。”
“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手喂,要么嘴喂。”费南渡配合着自己的小把戏,脸一沉,将手再递过去一点。
单靠蛮力是拗不过的,除了投降看似已别无他法。只是薛眠从上车起心里就一直莫名其妙的不痛快,既不想顺从,也不想低头,于是把心一横,梗着脖子扬声道:“我不吃了。”
不吃了?
费南渡当即脸色一沉,一言不发的看着这只突然变得不听话起来的小羊崽。薛眠昂着高贵的头颅,和他针尖对麦芒,可刚对视了几秒钟就发现在“眼神杀”这项比拼上自己根本不是费南渡的对手,于是把脸一转,气咻咻的去看窗外人行道上一只刚跑过去的哈士奇。
哈士奇好大一只,被主人牵着绳子拽着走,但它好像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硬是不肯就范迈步,和主人拔河似的一边一个,互相扯着谁也不认输。
就像此刻车厢里的两个人。
薛眠歪着头趴在窗户上,下巴枕着自己的手臂,也不说话,就那么痴痴的看着大呆狗和主人当街打架。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吧嗒”,接着薛眠就感觉自己胸前勒着的安全带一松,整个人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穿过脖颈和腿弯,抄着身体就抱了起来,落到了一双紧实的大腿上。
“我才发现我是管不住你了。”
费南渡稍用力将人箍在怀里,大口咬下一块蛋糕,二话不说就拿手挤开了薛眠的嘴巴,接着低头一口怼上去,舌头抵开两排咬得严丝合缝的白牙,将满满一口香草味强硬着推了进去。
立刻引来薛眠一番激烈的反抗,手脚并用,踢踢踏踏,挥舞着两只猫一样的利爪想从禁锢里逃脱。
可哪儿那么容易呢。
费南渡也是发了狠的使了一半力,两臂一收,人就被圈在了他和方向盘之间,根本一动也动不了。
“再闹我还这么喂,”费南渡故意威吓的瞪着他:“反正这车里吃的多。”
“你——”
薛眠嘴巴里塞满了蛋糕,两腮鼓鼓的涨开来,活像一只被人掐住了命运咽喉的青蛙。他一时气不过,心里那股莫名的邪火没地方撒不说,现在还被对方故意火上浇油,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扯着嗓子就要喊。
“敢喊一个试试。”
费南渡简直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还没等薛眠出声就猜到了后招,言语并行的威胁道:“这里不是高速,两边可都有人。你想喊人来参观我不介意,只要你觉得高兴就行。”
气死了气死了。
气死我了!
薛眠瞪着一双铜铃似的大眼睛,气鼓鼓的斥他:“你故意的!”
“对。”费南渡挑挑眉,自我承认得干净利索:“所以你要乖一点,不闹了就放你下来。”
薛眠别过脸不理他,也不说话,包着一嘴的蛋糕闷不吭声。
凡事有度,吓到两句就差不多了。费南渡松了劲,缓和了语气先求和:“好了宝贝,别生气了,我都不知道哪儿惹你不痛快了,一上车就蔫了吧唧的。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你了?”
薛眠被问得愣了一下,对着窗户眨了眨眼睛。
其实他也不知道费南渡怎么自己了。
事实上费南渡什么也没自己,态度一直都很好。但他就是没来由的心里不舒服,就是不欢喜,情绪低落,不想说话。
“这段时间公司忙,没好好陪你,是我不对。”费南渡见怀里人埋着头不说话,也不想这么捉迷藏的互相瞎猜了,自己先把话挑开:“我答应你,等到七月毕业了,我就一边上班一边照顾你。到时候我不住家,你也不住校,我们买一套小公寓,就两个人住里面。我会提前把‘家’送到你手里,也把自己送到你手里,好吗?”
……薛眠心里难受极了。
他越听越觉得委屈,越委屈就觉得憋闷无助,鼻子里咕嘟嘟的冒着酸气,眼眶也不自觉的湿了。
他一点也不想当一个不讲道理蛮横耍小脾气的男朋友。
但事实表明,此时此刻的他就是一个不讲道理乱发脾气的坏家伙。明明冲人掉脸色的是他,有事憋着不说只会冷处理的也是他,但最后接受道歉的居然还是他。
以及他一点也不想哭鼻子。
他从前从来都不这样的,他烦透了这样扭扭捏捏哭泣包一样的自己,原来那个讲道理、懂礼貌、很独立、够坚强的自己去哪儿了?
……靠!
他气得想骂人。
“……对不起。”薛眠埋着头小声的道。
也只有这句真心实意的对不起能令他愿意放下自尊把歉意说出口:“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抽了下鼻子,转过脸往费南渡怀里钻:“我可能是哪里有点问题了……你不要生我的气了。”
“我干嘛生你气。”费南渡好气又好笑,低下头亲了亲他的脸,语气又变回了往日的宠溺:“你闹脾气只是因为想我了,这段时间没怎么见着面,对不对?”
“大概……”薛眠自我掂量了一下,好像也只有这个可能了,尽管他是多么的不愿意承认自己所谓的发脾气居然只是因为矫情的想念:“也许是吧。”
“你倒承认得干脆。”
费南渡笑着咬了咬他通红的耳垂,心里既满足又愧疚,温声道:“以后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要是没接到就发信息。这段时间公司事情多,我爸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得帮着他点。但我保证不给自己安排出差,也不离开云州,每个星期都过来接你,最多三个月,熬完我们就搬出去,好吗?”
薛眠本来想说行的好的太棒了,可转念一想,“搬出去”这三个字背后的意义可有点过于庞大啊。
什么是两个人都搬出去?那不就是同……同居了?!
比起现在每逢周末就住在费南渡长租下来的酒店公寓里,虽然也是腻在一起,但酒店哪能比得了家。
那可是家啊!
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一座房子,有各种各样的家具,有漂亮的厨房,漂亮的卧室,漂亮的阳台……
是薛眠最想要的避风港湾啊。
挣扎着一番自我说服,薛眠终于鼓足了勇气,迎着费南渡看过来的和煦目光,郑重点了下头,微笑道:“好。一起搬出来,我们一起住自己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
就……没什么事,明天周一见哦!
——爱你们~
---------------
第220章 偷香7
==============================
春走夏至,转眼到了六月。
六月算是期末,各科老师快马加鞭的赶课,薛眠所有时间都被考试填得满满,武小满则依旧吊儿郎当,临到考场了还能睡迟半小时。不过他也不在乎,谁让人家老早就打好招呼了呢,堂上自有人给他发纸条,照着答案誊个卷就行。
“欸,今年暑假准备去哪儿过啊?”武小满收拾好笔筒,勾着薛眠的脖子准备带人下馆子犒劳一下。
“应该……”薛眠犹豫了两秒。
他本来想说要去姐姐那儿的,但话到嘴边又打了个短,好像心里有第二个答案。
“行了行了,我就多余问,”武小满恨铁不成钢的摆摆手:“你肯定是去你对象家啊。我错了,我他妈自讨狗粮了。”
薛眠被他这副受伤的表情弄得忍不住笑出来,这就过去施加安慰:“我要是留在云州,这样离你也近一点啊,暑假还能约出来玩。”
“啧,这倒是。”武小满跟着点点头:“咱俩好像除了高中那会儿寒暑假全被学校无偿征用,天天混一块儿搞学习,后来就再没正儿八经的一起痛快玩过了。”
“嗯,”薛眠点点头:“所以你就在家等我电话,我安顿好了就去找你。”
“……安顿?”武小满不禁吃了一惊:“怎么听着有点像要干大事的样子啊?‘安顿’是个什么鬼,你这要买房还是要买地?”
本来薛眠是不打算说的,倒不是因为隐私的关系,只是觉得如果拿那种事情出来对别人说,总好像有点炫耀的意思。但既然话都到这儿了,小满也不是外人,就一五一十的把费南渡准备买房、买好房后要把自己接过去一起住的事对他交代了。
武小满同志听完后表示相当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