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枫忽然朝他暧昧一笑,李亦欢有点摸不着头脑。贺枫回到自己的座位,把那本书放进抽屉里,校服也塞了进去。
才打完球,热得要命。
他走到杨景澄位子旁边,她在纸上写写画画不知道在画什么。
“哥。”他脸上有痞气的笑,眼睛眯起来,嘴角坏坏地勾着。他有的时候会开玩笑叫杨景澄“哥”,她也笑纳,班上人都知道。
她抬起头看他:“啥事?弟?”
“出来说。”贺枫说完往教室外面走,杨景澄也起身跟在他后面。
他们走到教室外面的后门处去,他几乎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
“景澄,你想不想逗一逗李亦欢?”他凑近她耳边说。
她狐疑地看他一眼,“你有什么坏主意?”
“景澄,帮我跟李亦欢表个白。”
“什么!”她大吃一惊,一脸卧槽,“你特么逗我?!”
贺枫小声跟她把操场的事说了,杨景澄果然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她望着他,啧啧两声,“李亦欢交友不慎………哈哈哈,我去!”
贺枫猛地一拍她肩膀:“兄弟,够意思!事成我请你吃辣条!”
这天中午,大家都吃完饭,在教室准备午休,但还没到午休的时间。
杨景澄把李亦欢叫到教室外面,李亦欢完全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走路拽得不行,贺枫和江澜偷偷趴在窗户边看,江澜激动得不能自已。
“还没看过景澄给谁表过白呢!哈哈哈哈……”
贺枫飞快瞟她一眼:“嘘!闭嘴!看着!”
外面,杨景澄把李亦欢带到教室门外的墙角处,,李亦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夕羽就一下子被杨景澄壁咚到了墙上。
“咚!”墙上挂的裱书法的框抖了一下,落下一层墙灰。
李亦欢一下子被吓傻了,呆呆地望着杨景澄。
贺枫在教室里拼命捂着江澜的嘴,怕她大笑出声,他自己也忍得十分辛苦,感觉笑意都要被自己憋到肺里去了。
“你要干嘛……”
“嘘……别说话,杨景澄重重捂住李亦欢的嘴,贺枫觉得她像是打了李亦欢一巴掌。
“你知道吗……亦欢,我……”李亦欢在杨景澄的魔爪下拼命挣扎,他看得都心疼。
”唔……唔…放开……放开我……唔唔……”
“亦欢我,喜欢你,很久了……”杨景澄靠近李亦欢,一副情意迷乱的表情。
江澜虽然被他捂住嘴,但还是小声说:“操,好性感。”
杨景澄从来对李亦欢都是直呼其名的,从来没有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喊过他。
李亦欢一脸惊恐,挣扎得更加厉害了,可是他根本挣脱不了杨景澄,杨景澄只比他矮一点,但是力气比他大了不止一点。
杨景澄一把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浅蓝色的信封,在李亦欢眼前晃来晃去,贺枫他们就看着李亦欢的眼睛跟着信封转。
他终于一把挣脱了杨景澄,对着杨景澄大骂一声:“我去!杨景澄!你不会对我来真的吧!”
杨景澄大笑三声,把那封信去拍到李亦欢身上,李亦欢条件反射地拿住。
贺枫和江澜还有旁边看热闹的终于忍不住了,都一起大笑起来。
李亦欢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耍了,恼羞成怒,一手拿着信,一边冲进教室,把贺枫拉出来,对着他就是一通骂。
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很好笑。
他轻笑:“这是个闹剧不错,可信是真的。”
李亦欢忽然变了脸色,心虚地往教室里面杨景澄坐的位子瞟了一眼,看了看手上那封信,严肃地看他:“杨景澄她真的……”
“我说你是不是智障啊……”贺枫都无话可说了,杨景澄看上江澜还差不多,她能看上李亦欢?
李亦欢有点疑惑又有点犹豫,慢慢拆开信封。贺枫没看,对他说:“自己慢慢看,我进去了。”说罢对他暧昧一笑。李亦欢的注意力全在信上了,也没在意他。
之后李亦欢变得有点奇怪,中午午睡的时候,看他趴在桌子上,也没有睡着,眼睛睁得大大的,但没有焦点,像是在思考什么。
入秋了。
贺枫怕冷,已经换上了长袖,大部分人也都穿长袖和外套了。少数不怕冷的还穿着短袖到处晃荡。
后天月考。座位表和考号表都出来了,贴在每个班的教室外面。
三中的考试,稍微正式一点的,都是整个年级打乱顺序的。月考当然算正式考试。贺枫不以为意,却也有点好奇。
考试表在门外贴出来后,大家一窝蜂地跑去看,他趴在桌子上睡觉。
关于学习,作为一个学生,虽然贺枫是个不合格的坏学生,是个吊儿郎当一身痞气的闹心学生,这也是个逃脱不开的话题。其实,他虽然不怎么听课,作业也很少写,但他自认为还算是聪明且并不懒惰的。不听课是因为那些课并没有什么好听的,作业不写是因为那些题目无意义且智障,他并不懒惰,他会因为困倦而随时睡觉,但他绝对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事。他虽然很少清醒,但清醒的时候,绝不会为了逃避学习而无所事事。
不过他想别人也不会懂。大概所有人都会觉得,像他们这样的不听话的学生,对自己也没什么规划,对学习不上心,对什么事都不负责。
可是,他想说不是这样,说给谁听呢?谁又会明白呢?世间的标准已经定下,不同就是不对。
他懒于辩解。
【作者有话说:蓬山真的写得超级辛苦,现在每天写作业都写到半夜一两点,但还在努力写文,大家给我点鼓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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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月考(二)
秋天,真的是很容易困啊。
贺枫望向窗外,他们教室就在一楼,如果没有窗前的那些树,他们教室可以直接看向教学楼前的广场。可是被那些茂密的植物挡住了。秋天才到,夏日的气息还没有逝去,窗外的叶子依然碧绿,但一日日深了,空气一日日凉了。
他看着窗外发呆,脑子里胡思乱想。
考试的话,他想就在自己教室考。最好坐窗边,这样考试的时候,如果卷子没什么意思,或者他都不会写,那他就可以趴着望窗子外面。
也许洛云亭会坐在他的前面,他可以盯着他的背影看。
也许那人会拿到卷子往后面传,两人会手指相碰。
也许那人写字的声音会很大,他听着他写字的沙沙声也能睡着。
也许他会没有带涂卡铅笔,会转过来,用低沉又温柔的声音找自己借……
他忽然发现,他并没有涂卡铅笔。
真是胡思乱想。
江澜跑过来告诉他考号和座位,但是看他仿佛不甚上心的样子,有点不高兴。
“大少,你猜你在哪个教室?”她双手背在后面,站在他的桌子前面,身体稍微前倾,长长的头发几乎接触到他的桌子。
贺枫朝着她的头发吹了口气,吹起来了几缕头发,然后勾起唇角朝她笑:“班长,你这样整天不扎头发,可不是好表率啊……小心哪天你午睡的时候,赵文给你剪了。”
江澜也朝着他笑,不过笑意里有几分危险:“贺枫,你讨打!”说的同时,双手往他桌子上拍。
他依旧笑得轻佻又欠打。
她看他好像真的不怎么关心座位的事情,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像个小孩一样,做出一副好像贺枫求她告诉自己而她勉为其难的样子:“好啦好啦,告诉你!你的考场在七班,最里面一列第三个。快感谢我!”
江澜的眼睛很大,长相其实是有点孩子气的。她头发很长,平时喜欢披着,但这个实际上是不允许的,所以一般赵文的课、上课间操这种时候她才会把头发扎起来。
其实贺枫一直觉得江澜和自己有相似之处,不然他们也不会成为互损得毫不在意的朋友。
他们其实同样叛逆。
贺枫的叛逆,大家都看得出来,放荡不羁,几乎不对什么事情上心。
而江澜的叛逆,是深藏在骨子里的。她是个乖巧的学生,几乎不做出格的事,她尽她所能去给班上做事,当老师的帮手。可是,她骨子里不是乖巧顺遂的。贺枫心里知道。
人似乎总是和与自己相似的人成为朋友或成为敌人。人们一方面自负着,对自己的一切骄矜,一方面又恨极了自己。他爱与自己相似的人,同时也讨厌着。
而他?他其实是一个敏感又迟钝的人。他一方面对所有的感情甚至细微的变化都能够有所体察,另一方面,他对自己的情感又思考不清,深想痛苦,于是懒于深想。
这种人善感又愚笨,所以容易受伤。可是似乎也没什么办法去改变,受伤,似乎变得理所当然。
这个世界不欠任何人什么,所有人从出生就开始接受世界的赠予。你也许会说,有的人生而悲惨,从未幸福,这难道不是世界对他的亏欠吗?不是的,这是人对人的亏欠。世界于人,从来只有赠予。因为世界永远都无法从人类身上得到什么,而人类却可以在世界上通过呼吸和食物存续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