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在父亲逝世之后,将那块经年前断掉的肋骨打成了戒指,告诫自己记住从父亲那见证的“教训”——不要爱情,也不要弱点。
在他长久沉默下,生于安乐的程咸鱼又在揉着眼睛犯困了。
冯川将人扯进了怀里。
“你今天也休假吗?”
“要加班,不过不用去公司太早。”冯川在程安的脸上落吻,“想多陪你会儿。”
既然没能避过这一场风花,那就反过来抓牢好了,这辈子都不放手了。
小猫被钟祁行拐走了近半个月,在他哥回来后,疯病好些的人才将被甜食喂圆了一圈的猫崽子物归原主。
程安捧着小猫婴儿肥的脸颊揉了又揉,认为钟老板完全可以“放下屠刀”,在“养猪”事业上搀行夺市,发家致富。
冯川拎着猫腰上的尾巴,挂秤似的掂了下,命令惨兮兮的小宠物去做运动,把体重减回去。
程安被小猫求助的视线击中,“他又不胖。”并试图将手上的蛋糕投喂给猫崽子。
然后就被无良的宠物主人半路截胡。
冯川顺势在程安的手指上舔了一下,表情不正经,语气很正经,“你也去运动,你近期体能太差,做一会儿就喊累——还是说,你想和我一起在健身房的器材架上运动?”用绳子辅助的那种。
程怂货从善如流,“不了,我现在就带他去夜跑。”
老话言:老人难过冬。冯家的老四爷在寒冬中正立着一把君子傲骨,在柳暖花春之际,安详的终眠在了这个万物以荣的季节。
离世前只有冯川守在床边。
夜半,抬起眼帘的老四爷拉着冯川的手,轻唤了声:“大哥……”
冯川不言语,将自己的另一只手掌覆在了老者枯槁的手背上。
在床头灯柔和的光幕下,陷于混沌的人眼中晴明了些许,话语仿佛即将油尽的笔,在纸上写出的不连贯的字,断续而又深刻,“是川儿啊……我把你错看成大哥了,不过刚刚有那么一刻啊,我觉得真的是大哥回来了。”
老四爷在冯川的十指间,挨个摸索过,脸色又容光了几分,“好,这我就安心了。”
满身锋刃的男人敛下眉眼,温声的应着,轻唱起一首古老的歌谣。
是冯川的父亲在冯川年幼生病时,为安抚惊梦的幼子哼过的曲调,父子间为数不多的亲情,悠久的韵律,亦是兄弟之间曾共有的记忆。老四爷面带笑意的阖眼睡去,在追溯着回忆的梦里,永远的回到了从前。
许久许久的从前,祸乱横出的乱世,饥荒灾厄,不吃人的人,被人吃,想要安然立行于正道,总要有人站成背光的影。
冯四爷有个偏护他的大哥,大哥将干净的路铺在他的脚下,护了他一世的磊落光明。
出自兄弟情,却并不全是出自兄弟情。
冯川想问:您知道么?
没意义的问题,终究没问出口。
奠期过去后,冯川拉着程安做了很久,高大的男人缩在爱人的怀里,像是才从熟悉的人的身上,意识到随着棺椁落葬封进土中的是他所剩无几的亲情。
被他泄欲一样折腾到力竭的人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将他紧紧环在怀里,轻抚着他后背的手却又极尽温柔。
和好那夜过后,惯于早起的男人在爱人的家中醒来,身旁贪睡的爱人的铺位已然是凉的。
推开卧室的门后,飘香的食物味道盈满了不大的客厅。他的爱人正将一碗熬得软糯的鱼肉粥端上摆满餐点的餐桌。端碗的手捏着耳朵,笑着冲他说:“等你洗漱完,吃起来的温度就刚好了。”
没体味过家庭温馨的人,脑中对于家的概念得以具象存留。
冯川将额头抵在程安的心口。
冯川说:“给我一个家。”
程安回:“你就是我的家。”
爱存在的地方就是家。
转眼以是一个夏,天干燥热,校园里藏进繁茂叶片下享受清凉的蝉,欢快的喧唱着。
随时日的推移,身心双重断瘾后全然康复过来的程安,已经许久没有过心中急乱的感觉了。
冯川出差数日,今天到家——想他,想见他。
下午最后一节没课,程安溜行至操场上,体育老师王兆彬和几个特长生正预备打篮球。
王兆彬招呼:“程老师来玩两轮?”
曾经有人和程安说来玩两轮都是在赌局上,现在想起倒恍如隔世了。
程安将手上的戒指穿到脖颈间戴着的红绳上,将戒环贴身收进了衣服内,活动了下腕部的关节,接过传来的篮球,“好久没玩了,手生。”将篮球在手里掂了两下,保持平衡的旋动球身,在指尖转了起来。
省队出身的体育老师与大学系篮球队主力的美术老师达成了共识。
在这场打着娱乐幌子的篮球友谊赛里,虐起“小朋友”。
边上聚了三五闲人在旁观看。
半场休息时,程安掀起短袖的下摆擦去脸上的热汗,王兆斌走过来碰了他肩一下,向球场边示意,“看校长——这个点他不在办公室吹空调等下班,跑这视察什么,主任也在。”
程安好奇心并不重,所以他一动不动。
“中间这男的是谁啊……程老师,好像校长在向你招呼。”
程安慢吞吞的转身,看到中间那人后,光速来到了校领导团队前。
程安脑袋里的刹车片都窜出火星了,才忍住向人怀里扑的冲动。
主任的介绍在新校董从身上拿出手帕,动作自然的为他校的美术老师擦汗时,憋了回去。
“你怎么来这了。”程安惊喜的跟买彩票中了双份头彩似的。
“正好在这附近,想着你快下班了,就来接你了。”
下机场高速后,专程绕路向这边赶,为了以后更方便照顾他家程老师,在开学初期帮人请假时顺带成为本校股东的冯先生,如是说道。
“刚刚那个投篮很厉害。”
因为这个小插曲,边上球场上的人都停住了——篮球还在程安手里。
有什么好事都想捎带着他家冯先生的程安诚邀道:“你要玩吗?”
“我不会,晚点回家教我。”冯川轻声笑,凑近程安耳语:“先从你掀衣服漏腰那里教起。”
在这庄重的学园之地,当着蝉鸣,当着师生,当着还璀璨的夏日阳光,程安仿佛宣誓般,正色的笑答道:“好。”
与你相伴的春秋冬夏,都很好。
他们都曾是别人舞台下的观众,眼见别人的悲欢落幕。
好在他们的故事才刚刚上演,不要错过,不要遗憾,将携手用一生演绎一场回忆起来会微笑的纪实片。
完结啦,
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咸友们,
?( ′???` )比心
过后还有钟家两只的番外,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第56章 番外
他叫钟祈承,承担的承。
在他九岁那年有了个弟弟,名唤钟祈行。
祈行同启行,有行路启程的意思,他的弟弟名字的寓意与他是相同的。
名姓是他们的亲缘,血脉是他们之间永存的羁绊。
钟祈承自发的承担起照顾弟弟的责任。
他的弟弟从小就有双看人带笑的眼睛,被他拉着手在街上走时,不及他腿高的奶孩子总是会仰着初显棱角的下巴望着他,像是他的脸上有他喜欢的甜点,有他喜欢的卡通片,有他喜欢的稀奇古怪的一切。
走路不看路的后果——即便少年人已经刻意放慢了脚步,奶孩子的两条小短腿还是各有各的想法,磕绊着扑摔在了地上。
钟母掩着嘴笑,教育儿子,“二行自己爬起来。”
教育路上的绊脚石无视母亲的怒视,单膝跪地将弟弟扶了起来,在沾灰的稚幼掌心上吹了又吹。
原本能若无其事自己爬起来的小祈行,在哥哥靠过来的瞬间就委屈上了,嘴角一点点撇了下去。
“怪哥哥没牵住行儿。”钟祈承轻声细语的哄,“不哭,哥哥抱。”
于是奶孩子的嘴角又立刻软软的翘了起来,两条胳膊全程都环在了哥哥的脖颈上。
他的弟弟实在很乖,乖巧的脾气,乖巧的相貌。
钟母将打着的遮阳伞向两个儿子的方向偏斜,精致的指甲勾着钟祈行的头发,在手指上绕了两圈,“行儿的头发再长长一点就可以像女孩一样扎起来了。”
边疆的美人,五官深邃,偏黑的肤色异域而风情像朵水墨莲。本想生个爱女来将这份绝艳复刻,在次子降生后,索性拿只有性别不像她的小儿子当女儿打扮了。
钟祈承皱起眉:“你别扯疼他了。”
于是脾气不怎么和蔼的钟母在大儿子的脑袋上蹂躏了起来。
“大承,阿妈再给你生个妹妹怎么样?”
“上次你就是这么说的。”
钟祈承转向摆弄着他衣服领扣的弟弟,刚步入变声期的少年人将粗沉的嗓音放的很轻缓,“二行想要妹妹吗?”
小祈行摇头,羽翅一样的睫毛眨动着,弯眼笑道:“只要哥哥。”
当哥的人相当受用,原本因为到家门口不方便上台阶,想将人放下,又因为这句话将他家奶里奶气的黏人精背在了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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