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陆续回了两条。
——在开会。
——午饭多吃点。
程安觉得自己有点太“橡皮糖”了,怕打扰到冯川,于是下午没再一个劲的黏上去。
两节课后,冯先生一通电话找过来了。
“不想我了吗?”
程安摆弄着学生送给他的一盆多肉植物圆滚滚的叶子,不自觉勾起嘴角,“放心里想了,你平时那么忙,不占你时间了。”
“想你的时间还是有的。”
手机游戏玩得飞起的秦双雨听到那边的悄声对话,耳朵竖得像天线,忙碌得在游戏和群聊之间切换了起来。
双鱼的春天在哪里:又在秀。
双鱼的春天在哪里:有男朋友了不起吗!自抱自泣,我也想整一个。
吸毒者扛过生理戒断期后,复吸的原因多是源自对“毒”愉悦的心瘾,在复吸后的月余内都是心瘾发作的高峰期,程安的愉悦不来自“毒”本身,几番板正后,“心瘾”现下也很专一,才挂了电话,在自身扼制下厉害不起来的心声就哼哼唧唧的跟他“要男人”。
程安苦口婆心的劝他的心声:“我用你说吗?那是我男人,显得着你献殷勤?滚去惦记你的赌局去。”
病愈后的心声传达的是程安内心的真实想法。
随心声去了——安静下来的内心里,思念的感觉并不差。
无所事事的程安不慎扯掉了一瓣多肉的叶片,他在自己手欠的爪子上打了一下,拿铅笔在花盆里挖了个小坑,将其“安葬”好后,有点坐不住了,总圈着骨头都懒了,于是上校操场上跑了两圈。
遭到了体育老师惨无人道的驱逐。
“程老师哪凉快哪待着去,你在这晃晃的,我这课还怎么上?”
满班的小姑娘,性格羞怯的假意系鞋带,弄肩膀,悄悄的回头瞥他,胆大一些的,直接视线追着程安三百六十度的绕,也不怕把脖子扭了。班上的男生有暗恋的女孩,目视对方的,心里不服气,想知道自己跟这货差哪里了,也跟着伸头看。
“——都笑什么?喜欢跑步是吧,体委带队跑圈去。”
众学生哀怨的跑远了。
“你管不好学生怪我?”
程安面无表情的向王兆彬举了个中指,在对方追上来和他施展拳脚前,马不停蹄的滚了。
戒一样东西,习惯是最难戒的。
戒烟后总觉得嘴边少点什么的程安,移步食堂门口的副食商店,买了一根棒棒糖,隐约记起早前给他家那位爷跪口的时候,想着以后都不吃这玩意了。
撕开糖纸,放嘴里尝了尝滋味,觉得不错,想到小猫喜欢吃甜食又折回去买了一口袋。
就这么几进几出的功夫,这个时间段没什么人往来的食堂边的空地上,有几个人突兀的聚在了那里。
程安分辨了片刻,认出被几名社会青年围在中间的那个人是肖晓。
“干嘛呢!”程安边喊边一个冲跑,上前将对肖晓连锤带踢的男人猛力推开,将肖晓护在了身后。
差点被程安推摔的男人被身边的人扶正了身子,恶狠狠的看着对方,边上的社会青年同样面色不善。剑拔弩张间,程安身后的肖晓拉住了他的胳膊。
“程老师别动手……这是我嫂子。”
贺轩听到肖晓称呼对方老师之后,没再跟程安撂脸色,用手指点着满脸倒霉相的肖晓:“这笔也算你头上,晚点在你哥那跟你算总账。”
肖晓不敢躲了,悻悻的去抱这男人大腿,贺轩娴熟的踢开了他,“回去接着上课,放学早点滚回家吃饭。”
男人说完便带着人走了。
肖晓脸上的一块淤青并不是被贺轩揍的,这皮孩子又因为打架被叫家长了。
程安清咳了一声,尴尬道:“不好意思,没弄清状况,平时都是你哥过来。”
程安以发烟的习惯,给对方发了一根棒棒糖。
肖晓吃着糖,拍了拍衣服上的脚印,直言道:“我哥犯事进去了,还要几个月才能出来。”习以为常的语气仿佛肖远只是去菜市场买菜去了。
不论是挨打还是打别人,只要是受伤都会疼。
程安用朋友间闲聊的语气问:“为什么打架?”
肖晓和程老师这种野路子的性格对脾气,愿意拿他当个话友,“没什么原因,互相不对付,不过我也没想惹事,那俩弱智骂我是没爹妈的野种被我听到了,这不是连我哥也一起骂了么。”
“确实挺欠揍。”程安帮他总结。
程安以一个过来人的语气又道:“我学生时期也没少挨这样的骂,也没少还手。但没像你这样,我都是把人堵在没人的巷子里扇巴掌,比你在学校闹出事来更解气。但一般情况下,如果没指着鼻子骂到我的脸上,我会装作没听到,许多与自己不利的冲突没必要。”
肖晓将水果硬糖嚼的“嘎吱”响,“学到了。”
教书育人的程老师:“你学到什么了?”
肖晓:“堵小巷啊。”
程安轻笑了两声,在肖晓脸上的淤青上摁了一下,“是学会自我开解,毕竟扇别人,自己的手也疼。”
肖晓听出这位师长是在劝自己向善,谁疼谁知道,想了想,将劝听了进去,“知道了。”
程安看不得己方吃亏:“你其实可以应用语言的魅力,有时候比动手效果更好。”
“我挺会问候别人祖宗的,所以一般都是别人先跟我动手。”
长江后浪推前浪。
“谈心”的二人走到教学楼前,分别时,程安换上诚挚的语气和肖晓说:“帮我跟远哥带个话, 烟已经戒了,跟他说谢谢。”
肖远早先作为知道“内幕”的赌场经营者,曾啰嗦的告诫他不要在赌场抽烟,会令脑子不清醒,今时程安才懂得他话中全部的善意。
世界从来就不只有善恶的黑白,世界从来就是多彩的。
职教生涯假期多,没享受几天上班的乐趣,程老师又迎来了公休。
小猫头发长得有些遮眼,程安找了把剪刀,帮他修短了些。
修得如遭狗啃,见者落泪,“不知好歹”的猫崽子却很开心,美的像朵花似的,在镜子前欣赏自己的新发型。
最后还是某心灵手巧的保镖看不下去眼,给这只惨遭“毒手”的“猫”打理的更像个人样。
钟祈承登门拜访,和程安打了声招呼,“你老公呢?”
程安被这称呼噎了一下,“不在家。”
钟祈承不等人请就坐了下来,坐姿很有大佬风范,张口就是邻里家常:“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程安客气道:“参加什么开业仪式去了,钟先生找他有事吗?”
“矿上的生意有事要问他。”
“川哥说不是太正式的场合,但不确定多久回来,你给他打电话问吧。”
“我没他电话号码。”
程安因为前“情敌”这个回答,圈地盘的“小狗尾巴”摇了摇,心情加一,贡献出自己的通讯录。
“算了,三两句也说不清楚,晚点他回来叫他去会馆喝酒,走了。”
私下聚会,没那么多花哨的东西,冯川本想带着程安一起去,猫儿旧疾复发,程安不放心,守在那边了。
钟祈承和冯川聊完生意,屏退了旁人。
“你前阵子送里头那个渣滓,被教育的挺好,人快废了。”
冯川敬了钟祈承一杯,“是祈承哥关照的好——多谢。”
“听你一声谢不容易。”钟祈承在果盘里捻了块西瓜,吃相不算优雅,满手果汁的颜色恰似他过往年间满手的血腥,“我也没帮上什么,只要给他扔进去,知会一声,里头多少看不上他这号玩脏套路的,一样给他往死里整。”
而今的钟祈承,旁人多是看在钟祈行的面子尊称他钟爷,但在他混了十年的监管地,可是连旧人都不敢抬头正视的顶头蟠龙,就算出来了,里头多年的弟兄还在,话语权还是有的。常在狱中进出的短期服刑人员,愿意受他这个指使——抱团软暴力欺压人,可是枯燥改造生活中为数不多的乐趣。
老立违法为赌场牟利,加上制毒这一条罪行,够他在里面吃几年糙饭的了。
这还只是入狱前的教育集训期间,就已经快被零碎折磨给搞疯了,霸凌的份子里有不少受过“赌”坑害,误入歧途的“精品人渣”,连表现分都不要了,一个比一个手段下作,倒是真应了那句不是不报。
钟祈承好客的表示,那玩意之后若是“有幸”分到他早先所在监狱,再领冯川这声谢也不迟。
“说起来,你家那小宝贝对你还真挺上心。”
冯川挑起视线看了钟祈承一眼,不悦道:“宝贝是我叫的。”
“我以为你只是叫得好听——那天在路上看到他瘸着向路口走,哭的那个可怜人,你也下得去那个手。”
“小孩当时好赌,又跟我闹分手,当时不清楚他任性的原因,过后才知道是那渣滓背地里搞的事。”
“怪不得,你家小宝贝染得原来是那种瘾啊,我以为你又不干人事了。”
冯川:“?”
“你第一次带人出来那天,那小孩状态明显不对劲,我以为你是拿药控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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