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会骗人。
他依旧沉溺在这段畸形的感情里。
此时此刻郁子耀在他身体里,他抱着他,他们是互相占有的。
这样的感觉即使背德,即使只在这一晚,这一刻,至少他是满足的……
满足到可以让他暂时忘掉那些冷到想死的时刻。
郁子耀进得很深,底端近乎击碰在郁彗下身,长时而激烈的抽动将肠壁刺激得分泌出清液,随着他性器的摩擦捅入又带出,些许残留在穴外,些许掉在床单上,弄出一小块水渍。
郁彗被郁子耀抱起来,背身完全赤裸,身躯颠簸的好像一条残破小船。
他紧紧闭上双眼,想把自己全部陷进这一场性爱里。
他用‘到此为止’这四个字企图结束他和郁子耀这种不正常的兄弟关系,可事到如今他才发觉,他是在用这四个字来欺骗他自己。
他所有的人生都与郁子耀息息相关,命脉都连在一起,结束,除了死,不存在第二种真正能结束的方式。
死亡与死心。
他猜不到哪个会先行到临。
高潮喷涌的一刹,郁子耀抚摸着郁彗的阴茎,让他射在他的手心,他留在郁彗的体内。
那一瞬间郁彗的眼前一片白茫,他没再心酸,也没再心痛。
——就让时间停下来吧,谁都好,求求你。
他倒在哥哥的肩上,脑中最后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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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上
负重都仍要前行。
郁彗在家休息五天,再次踏入九科,开工负责的第一案,是政X局武警行动队大队队长张盛的非法提供国家机密以及受贿案。
可想而知郁子耀有多记仇,姓张的把郁彗带走关了一天一夜,什么也没敢做,他却把张盛一家都打成叛国罪包庇犯,把张盛打击的半死不活,送来九科的时候人就已然快疯癫了,九科的情报员把他领进审讯室里给他凳子坐,他语无伦次地跪倒在地拼了命的求,郁彗在指挥室里看监控,收音设备里传过来的全是张盛在叫喊他的名字。
“孔理,你去。”郁彗摘掉耳机,把孔理叫到身边。
“您说。”孔理穿着白大褂绕了过来。
“去给他做一份精神鉴定。”
孔理愣了一下,认真问:“要正常的,还是不正常的?”
郁彗站了起来,道:“正常的。”
“明白了。”
晾了那姓张的足有三个小时,他走进审讯室时,外面太阳都已见暗。
郁副科长没命令,情报员就一点问训都没做,就让那位张队长坐在九科的审讯椅上等,手铐脚铐全戴着,任凭他惴惴不安,嘴里哆哆嗦嗦听不出在说什么。
郁彗没上刑具,但他进审讯室,腰间别着配枪。
“郁副。”负责张盛一案的那位九科情报员把位子让出来,随即走到记录台边去填记档。
“不着急,”郁彗进了屋,带上门,“今天不审,我来和张队长聊聊。”
张盛两手戴铐抓着铁制桌边,头垂得很低,上衣上沾了污渍,头发也是脏乱的。
除了高壮身躯,一点都看不到那个勇猛意气的武警大队队长的影子。
郁彗脱了国安制服,里面的白衬衫很干净,与张盛这一身淤污比起来,视觉上高下立判。
尽管在几天前,他们还在做着一样的事。
“张队长,我已经来了,你可以不用再装了。”
审讯椅因颤动而发出的吱呀声停下来,张盛抓在桌边上的指关节却悄声握紧了。
郁彗站在他面前慢悠悠地拔出枪,解开保险,握在手里。
他含笑评价道:“装疯我见得多了,可演技像你这么差的,我还是第一回 见。”
张盛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周局长教你的,还是政X局其他领导给你指点的迷津呢?”
“不说啊?”郁彗一声轻笑,走近去,右手勾着扳机,枪口直对张盛的脑袋。
透过他絮乱的额发,郁彗清楚看到一双因恐惧而突然瞪大的眼眶。
像是经过短暂却繁复的挣扎,张盛佝偻着脊背,把整张脸都遮低下去,郁彗枪口顶在他脑侧,他感到畏惧的第一反应很真实,然而片霎后却未有挣动,人就像泄气了一般停住了不动,眼神从浑浊变为呆滞。
郁彗从他的临危反应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抬高枪口,决定留张盛一命。
可是郁彗松枪这一举动却着实触动了张盛的神经,他突而间抬起了头,眼神追着郁彗的枪口,发癫似的对郁彗要求:“杀了我!你杀了我!来啊!开枪啊!”
“嘘。”
郁彗的神色冷下来,居高睥睨着他的犯人,冷声道:“在我地盘上,你没资格提要求。”
张盛悸噤怔住。
郁彗用目光去量度张盛这枚弃子的残余价值,思考之外,狠心肠的一面遂显露出来。
他把配枪在手上轻轻一转,手指侧握枪管,枪托朝下,动作极其流畅。
就连按住张盛手背,用全钢结构的重型枪托去砸断张盛小指时的表情都仿佛行云流水,看不到半点变化。
刺耳的男性嘶叫声被封锁在九科审讯室内。
郁彗微微低身,抓起张盛的头,右手继续用手枪碾压着已碎的骨头。
他目睹着张盛因疼痛而剧烈扭曲起来的脸,笑意嫣然。
“你还有九根手指,”郁彗轻道,“我多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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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下
响当当一个政治局,铁骨铮铮一位武警行动队队长。
九根手指,无数秘密,一张嘴。
事实证明,郁副一旦认真,综上所述这所有,他想知悉,一概不存在知悉不到的可能。
郁彗用遥控器拍了拍张盛的脸,血滴在审讯椅上,随后又落到地面。
审讯室内的闭路电视打开着,电视里循环播放着一段拍摄于四个小时前的录像视频,视频的内容是一个女人在给小男孩喂饭,女人满是耐心的哄他,小男孩边吃边喊着‘妈妈’。
这是张盛的妻子和三岁的儿子。
“多好,”郁彗不禁感叹,“贤妻幼子,张队长好福气啊。”
张盛已经被折磨地遍体鳞伤,双手十指均已被砸断,右腿大腿上插着一根削尖过的,形状类似箭矢式样的钛金条,肩膀上有一处像是此物刺穿过后又被拔出的血窟窿,伤口有小指粗细,此时已血肉粘连,朱红色的鲜血和稍早干涸了的血渍覆盖在一块,染透他胸前大片衣布。
挣扎是不可能再有挣扎的,他现在连伸手去抓一下郁彗都已然做不到了,十根手指像烂掉的泥鳅,垮塌地耷拉在身体两侧。
疼到不敢喊疼,恐惧地顾不上恐惧。
‘妈妈——!’
闭路电视里再一次重播著录像片段,郁彗点了暂停,画面停在小男孩呼唤妈妈时有一点羞怯的表情上。
“别停,继续。”郁彗背对着电视,回手将画面放大,淡淡一笑:“说到哪儿了,嗯,周局长拜邪教,然后呢?”
儿子,老婆,他自己……全家的命都捏在郁彗手里,张盛就算是条汉子,此刻也已经被打击地爬不起来了。
他不想背叛主子,可不代表他就舍得全家性命。
他张了张嘴,血沫从嘴里嗽出来,“不是邪教……”张盛虚弱地歪着头说,他整副身体都瘫在椅子上,多亏腰上系着一条固定带,尚且能绑住他不瘫到地上去。
“通灵师……是通灵师……他们是信奉小乘教义的一伙灵媒……”
“记下来。”
情报员翻开记录册,“是,郁副。”
张盛很艰难地喘着气,面色青灰地堪比九科内秘密刑房的墙色,他每说上几个字就要停歇上十几秒,凭现如今这步田地,可以想象他绝非故意在拖延时间。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传教……我只知道他们的活动范围很大,中国、泰国、美国……很多地方的权贵,豪富,很多很多人都会找他们。”
“找他们做什么?”
张盛痛苦地抬了抬头,“周局长说……他们能……能帮他实现心愿。”
郁彗眯起了眼。
说一句便已是死罪,到了这一步,张盛再闭嘴都是无用的,他心知肚明。他想用他知道的去换老婆孩子两条命。
“周局长找的,是通灵师里名气最大的……姓叶,是个男人。”
看来不止拜一拜那么简单。
郁彗略作思考后说:“养小鬼养古曼还不够,终于要寄托于超自然力量了?想不到周局长一把年岁,想法还挺超前的。”
“可是姓叶的没有见他……”张盛低微道。
郁彗未作声,让他自己往下说。
“他传回话给周局长,说与他无缘,不能替他施术……”
郁彗遂问:“他会就这么算了?”
张盛万念俱灰的口吻:“周局病了,末期肝癌……他会找上灵媒,因为他已经无路可走了,他想保住他的名位,他不想被郁家报复。”
“他没把那个通灵师带回北京,那姓叶的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张盛瘫在椅子里,分明显急地解释,“他们那些人都是半仙,说句话摆个阵法就能取人命,周局长都不敢去惹的人,我怎么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