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笙低头看着自己,胸前领口大片敞开,散开的头发十分凌乱,耳根和脖子都涨红涨红的,再加之身边的男人十分不要脸的对他垂涎三尺,一看俩人就像没干什么好事的样子。
他说:“你若是再这样,我就回房自己睡!”
李肃轻飘飘说道:“你回哪里?这梧桐苑哪一处不是我的地盘,就算你挪到后院,我也照样能把你逮到这张床上。”
他说着,整个人都跟着坐了起来,而后朝长笙缓缓逼近。
感受到李肃的呼吸越来越不对劲,长笙嗤道:“怎么,你还想霸王硬上弓不成?”
李肃轻笑:“那多没水平,过来,我抱抱你好不好?”
长笙:“......”
一炷香后。
长笙:“不是说只抱一下,为什么我的衣服不见了?”
李肃咬着他的耳垂,整个人都火热一片,浑身肌肤紧绷的快要炸裂,却依旧温柔的一遍遍用手抚摸长笙的头顶,喃喃道:“太热了,一会儿再穿。”
又过了一炷香。
长笙:“我裤子呢?”
李肃一只手轻轻在他腰上打着圈,眼神半阖着,轻轻亲了一下他的唇角,低声道:“晚上穿着裤子睡觉不舒服,脱了正好......”
又是一炷香。
长笙:“你......”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炸开,将床上的两人正意乱情迷的两人瞬间拉回神来,长笙一把将李肃从他身上推开,看着自己仅存的一条亵裤,涨红着脸气道:“有人来了!”
李肃原本不为所动,准备下一步将长笙最后一丝遮盖都给撤下去,外面那人却不依不饶的继续敲门,说道:“二爷,有急信!”
李肃想,若不是看在阿成跟了他十几年的份上,他肯定提着剑出门直接将他杀了!
外面风吹猎猎,雪花又开始跟着半空打转,李肃披着薄薄的外衫,站在门外将那信快速看了一遍,问道:“人已经走了?”
阿成说:“想必这会儿已经快出了禹城了,二爷,梁国英那边好像没什么动作。”
李肃不禁有些奇怪:“没派人去追?”
阿成摇头,说:“不但没派人追,连查都没查,不知道什么意思。”
李肃蹙眉想了半晌,问他:“人还活着?”
阿成:“啊?啊!听说人好像暂时不能走路了,至于是不是残疾了,还不知道,毕竟被关了十年,就算当年再怎么厉害,这一时半会儿恐怕也只能是个废人了。”
李肃:“外面现在什么情形?”
阿成:“紫荆广场上的血刚才都流满了,京中的奴隶被杀了三分之一,剩下的暂时全都关进了京都大牢,不过听说有好些家主豢养的奴隶在听到风声之前就跑了,具体的还不清楚,总之,无极殿的那位,现在是真的发怒了。”
李肃冷笑:“让他怒着吧,不然我当不知道他还要窝囊到什么时候!......对了,沉香殿那边呢?”
阿成说:“八殿下现在什么都不管,一心私下里派人寻找当年伺候过北陆世子的太监,不过在我们的人盯着他的时候,倒是发现了一丝怪异。”
李肃瞥了他一眼,阿成说:“二爷,除了八殿下之外,还有一批人也在暗中寻找当年那个逃跑的老太监,经咱们查探,那批人很有可能跟截杀哀帝灵柩的人是同一个。”
李肃倒是不怎么惊讶,冷冷道:“果然如此。”
阿成问:“二爷早就知道了?”
李肃:“我之前也不过是猜测罢了,能在一手遮天的权力之下做到如此手段,倒是跟赤水那边的有些相似。”
阿成不解道:“您是说这人可能是赤水那边过来的?”
李肃顿了顿,没回他,过了会,才吩咐说:“告诉阮先生一声,让他把人送走之后尽快回来,新帝就要登基了,我们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完。”
待阿成走后,李肃在屋外站了良久。
雪越下越大,覆盖在陈旧的积雪上,像是经年堆积的往事,轻薄的面纱之下,是一层一层等待探究的真相,只要耐着心思细细抛开,很容易就可一探究竟。
殷平,这么多年,你终于出现了。
冷风从他单薄的衣衫内灌了进去,李肃整个人看着比着霜寒的也还有彻骨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儿太累了,年后一直都忙,脑子也老是短路,明天休息,尽量六千打底,谢谢大家不离不弃,爱你们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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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压抑许久的帝国终于在昨夜爆发了他滔天的怒火。
中央广场的鲜血一时间流成了河,被寒风的霜气一呵,凝结成大片沿着长街远远铺开,像是一条织锦红毯,分外炫目。
京中的奴隶除却那些已经被屠首了的,剩余全部被看押在京都最严密的地牢之内,有一批挣扎反抗的直接被扔去了鹿台后面的焚尸台炼成了尸油,巡防由从前的两千人扩充至五千,一时间,到处一片惶惶。
手上沉重的锁链终于被卸了下来,沉闷的地牢内,几只伴了他许久的老鼠吱吱的唤了两声,梁骁顺着深深的甬道沿着一路灯火朝外走去,寒风乍然迎面扑来,带着浓重的血腥之气,险些让他呕吐出来。
“少将军好走!”
狱卒笑眯眯的在身后恭送,梁骁身上那件穿了半个月的衣裳在空气里荡着一股微微的恶臭,前方停靠的战马垂着头来回的刨着铁蹄,‘嗒嗒’的声响将他拉回神来,看着眼前那张永远似乎都没有表情的脸,他惊讶开口:“怎么是你来了?”
李肃将阿成拿在手中的大氅一把丢到梁骁身上,淡淡道:“三公爷被派去清理中央广场了,无极殿那边还等着你。”
他说着便翻身上马,脑外微微一偏,道:“你入狱之事到底也是我连累了你,走吧,先去一趟无极殿,你有什么对我不满的,以后再说。”
梁骁扯了扯手中的马缰,坐在马背之后,朝李肃说道:“你想多了,我没怪你,这样的变故谁都想不到,也就我倒霉,连自己手下的兵都看不住,进去了也算不上吃亏。”
李肃点了点头,双马在石路上疾驰而过,卷着一地残雪。
远方的号角已经呜呜吹响,昏暗的天空中残阳如血,将萧索的城楼照的一片肃杀之气,京畿殿的少年人们在越州连连败退,昨夜子时,王域整肃一万中央军待命,即将赶往越州接手叛乱。
满城的百姓已经被那些少年人们屠杀了不下千人,不但无法起到震慑作用,反而使那些暴起的贱奴变得更加猖狂起来,所到之处,无一不用最为残忍的手段狠狠报复着王朝的军队。
王域首次派遣的京畿殿青年将士们给了这个自信过度的帝国一次沉重的打击,元老院经过昨夜的紧急商议,终于决定派遣护国公义子梁骁率中央军出马,一来是对付区区贱奴,若是派久经沙场的老将出马,实在会惹出笑话,二来,梁骁算的上是这些年轻将士里最为出类拔萃的其中一个。
朝廷正当用人之际,饶是当年由于殷氏两个余孽逃脱一事,朝廷已对护国公府失了信任,可这些年来对于梁家的惩罚,也算是够本的了。
黑色的大旗已经当先插在越州的城楼之上,那卷着杀意带出的声响,是北陆经年不住的狂风在咆哮,像是朝着不远处的帝国炫耀示威。
当梁骁携着一万中央军前往越州的路上,赤水河畔,帝国军队终于迎来了这些日子以来久违的胜利,先是夺回了相门的关卡,而后将叛军一路逼至红川河南岸,消息传入京都的时候,朝廷上下不由都暗暗的松了口气,仿佛看到了久违的曙光,连天气都似乎变得好了起来。
远在雁渡门的魏淑尤正看着手中刚刚送来的密信,整个人霎时间被惊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衣角猛烈的扫动间,一把打翻了旁边的药碗,黑色的药汁溅了满身,那人似乎都不为所动,问道:“这消息当真无误?”
他脸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声音黯哑低沉,说完之后便忍不住咳了起来。
西北边陲常年风沙,异常干燥,冬日至现在也就下过一场雪,再加之帅帐内火盆在燃烧,他两片唇干裂的好似快要爆开,传令官赶忙将水递了过去,说道:“消息千真万确,不但如此,就连昭阳部汗王幕辰手下十万铁浮屠如今都被夜北的二王子殷平所用,只是至今还未得以机会露面,想来应该是在等待时机。”
魏淑尤眉头紧紧蹙着,其实他早就怀疑过赤水之战与北陆的人脱不了干系,可却没想到那人会是他找了十年的殷平。
当年北都战场上那个离奇失踪的少年再次出现在了世人的眼中,拥有着这般不可估量的力量,实在是让人觉着心惊。
“西汉那边现在知道了么?”魏淑尤问着,将手中的水猛的灌了一口,他身上厚重的黑甲将原本高大的身躯压的略显消瘦,整个人好似太过疲劳,脸颊两侧都跟着有些微微的凹陷,一双眼睛底部充血,看起来分外病态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