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烈迟疑道:“那……你不准走。”
“好,不走。”余敬之话落,粟烈的手也顺着肩线落下。
将粟烈露在外面的脚塞进车里,余敬之毫不犹豫地甩手关车门,头也不回地坐到驾驶位启动车子。
“骗子!”粟烈气呼呼地踹椅子,“你个大骗子——”
车子驶出,身后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余敬之回头望,粟烈整颗脑袋都要埋进柔软的靠枕了。
借着等红绿灯空隙,余敬之伸手将靠枕从他脸上挪开。过几分钟再看,靠枕又回到他脸上了。
余敬之一路无奈,一路挪靠枕,第一次觉得等红绿灯的时间这么充实。
将人安置好在酒店,余敬之又开车回住处拿换洗衣物。再次回到酒店,把醉鬼洗净擦干放到床上已经过了零点。
快速冲洗完,余敬之没再多收拾,关灯准备睡觉。
掀开被子,刚躺好,粟烈不安分的手抱紧了他的腰,热乎乎的脸蛋贴近胸膛,还时不时嗯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嫌弃人肉抱枕太膈人。
余敬之无声地笑了,稍稍调整好姿势,愉悦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粟烈很早就醒了,头痛欲裂,一睁眼他就发现是陌生的环境,再抬头看一眼,是熟悉的人。
小心翼翼地抽出放在睡美男腰间的手,粟烈在床头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手机。
正想起床,睡美男醒了,嗓子闷闷哑哑的,莫名带着股性感。
“……这么早?”
“我手机放哪了?我上午有课,不能迟到。”一张口,粟烈脑袋更疼了。“我昨晚到底喝了多少?”他又躺回去,霸道地拎起余敬之的手放到枕头上,脑袋枕上去,略带着埋怨说:“你也不拦着我,让我少喝点。我现在头巨痛。”
“等会给你调蜂蜜水。”余敬之从枕头下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把人搂紧,“还早,再睡会。”
粟烈嘟囔:“我睡不着,要不你多睡一会,我先回学校。”
余敬之倏地睁眼,眼皮沉重地眨了眨,闷声说:“睡不着那就说会话。”
“说什么说,睡觉!”粟烈把手覆盖在他的眼皮上,温声说,“你先睡,等会我们一起走。”
“不要,我还是对说话比较感兴趣。”
粟烈松手,皱眉道:“好吧,那你赶紧说,说完抓紧时间睡觉。”
余敬之嘴角微微扬起,睁开眼睛凝视粟烈。
“你什么时候开始暗恋我的?”
粟烈的手改捂住自己的眼。
“什么时候借着朋友的名义向室友打听追人技巧的?”
粟烈想把耳朵塞上,可惜没手了。
“又是什么时候发的这条微博?”
微博?粟烈有点懵,张开手指瞄了瞄。余敬之笑了一声,拿出手机点开界面。
一看,粟烈呆了:“你居然看到了?!”
余敬之拿远手机不给机会让他抢。
“回答我的问题。”
人都躺在他怀里了,再矫情做作也没用。粟烈破罐子破摔,把锅甩他头上。
“我要早知道你也喜欢我,哪里会让他们有这么多东西来调侃。”
余敬之说:“怪我没早告诉你?”
粟烈不要脸地点头:“当然!要不是去芦山那次我看到手机,怕是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哦——”余敬之阴阳怪气地叹一句,惋惜道,“要是我早知道你有这些想法,我一定在那晚藏好我的手机。”
粟烈不解:“什么意思?”
“我好想知道被你追求是什么滋味。”余敬之指腹从他唇上抹过,“可惜现在没机会了。”
安静几秒,他又突然道:“要不现在补偿我吧?”
“嗯?”粟烈瞪大双眼,似乎明白了他话中玄机。
余敬之俯身过来,作势要亲吻,他挡都来不及,唇齿之间,含糊道:“不行……我……我头疼……我……难受……余敬之!”
厚重的窗帘隔着日光,藏着满室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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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大四最后一个学期,绝大多数人都是迷茫的,偏偏绝大多数人都是忙碌的。
这份忙碌让本来内心平静的人也开始慌张。
粟烈就是其中之一。
冯阳阳带着赵小虎去亲戚家的公司实习。陶文保送本校研究生,天天跟着师哥师姐在实验室跑着。
唯独他,安安分分上课,规规矩矩待宿舍,偶尔跑个甜品店招聘,还一直聘不上。
“你说,要不我就去学校外面那家面包店先上着班?”
午休时间,粟烈孤零零地趴在宿舍书桌,视频那头的余敬之只能看到他毛茸茸的脑袋和半张脸。
“真去了我又觉得亏。”他转过头直视手机,略微激动地说,“你花了这么多钱送我去上甜品课,结果我去干随便谁都能顶替的面包小工……真的好亏啊。”
“要我就顶替不了。”余敬之笑道,“我肯定会把鸡蛋壳打进去的。”
粟烈没心思说笑,瞥他一眼不吭声。
“甜品课不是还没结束?怎么突然这么着急找工作?”余敬之想了想问,“是生活费不够花?”
说话间,余敬之有先退出视频给他打钱的念头。
粟烈无奈道:“饭卡你都充好了,我哪还有地方花光生活费。”
怕他经常点外卖吃坏肚子,余敬之一口气给他充了两个月的饭卡钱。粟烈知道这事时,脑海中浮现出一排乌鸦。
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余敬之清清嗓子:“要是闲不下来就去吴龙那儿上几天?不要将就做不喜欢的工作。”
“去阿龙店里还不如在学校睡觉。”粟烈翻个白眼,气呼呼地说,“要是我妈知道我在阿龙店里,肯定叫我回家住,管东管西的。特别是见到你还得跟遇到空气一样,我受不了。”
余敬之闷声笑,眼角的笑纹明显,“应该不会吧。前天我上楼碰见莲姨和她打招呼,她还冲我点头笑了。”
“……那是因为我不在场。”
粟烈分析得头头是道。“没有我,你是她欣赏的小孩;有我,你是拱白菜的猪。差别大了去——”
察觉到个别形容词不对劲,粟烈忙不迭闭嘴,冲镜头眨眨眼,“……说不定我妈开窍了。对!就是她开窍了。”
余敬之敷衍地扯扯嘴角。
“下周三烘培课要结课了,会有一个作品展。”粟烈转移话题,双眼亮晶晶地问,“你有没有时间啊?”
“现在还不清楚。毕竟猪崽子也很忙的。”余敬之说。
粟烈撇嘴:“……我就随口一说,你至于记心上吗。”
余敬之:“我也就随口一说。周三下班就赶过去。”
“好嘞!那说定了,一定要来!”粟烈已经在盘算着当时要做个什么样式的蛋糕了。
要特别一点的,要让余敬之大老板觉得送他去上课是超值的。
在周三结课前,粟烈接到一家甜品店的面试通知。
满心欢喜去,满脸愁容回。
对方称赞他的技术,但对他还没毕业,可能要经常请假回学校处理事宜这点不满,说有太多的不稳定性。
回到宿舍,他失落地趴在桌子上叹气。
陶文一蹬椅子滑过来,目光落在平板上,嘴里安慰道:“不录用你是他店里的损失,去哪里找这么便宜有能干的小伙子啊。放心,工作总会有的。实在不行你和学长就一起创业呗。”
“你让一个本硕博连读的高材生陪我去创业?”粟烈斜眼看他,“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学长出钱打气,你出技术干活,这不挺好的。”
粟烈当即拒绝:“不要,他自己事情都一堆,没空陪我折腾。”
“你问都没问,怎么知道他没空?”
陶文关了平板,突然笑了笑:“也对,你们一直都是为对方着想的,甘愿自己辛苦。”
粟烈觉得这话怪怪的,起身问:“你不是?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如果是我啊……”陶文想了几秒,“那我肯定要让沈笛这货忙到走不到北,最好吃饭睡觉都在店里呆着,没空出门。”
“……你是气他天天忙工作没时间陪你吧。”粟烈一语道破,“要是来真的,你肯定舍不得。”
“舍不得是你,可别拉上我。”陶文蹬椅子回到位置,声音淡了些。
“我和他注定不能平静,越折腾越深刻,要是真平静了,我俩也就散了。”
……
烘培课结课当天是暴雨天。一大早就乌云密布,雨水从上午到下午,毛毛细雨或是倾盆大雨,一直没停过。
下午六点,余敬之不见踪影,作品展已经快到尾声。
粟烈在落地窗前踱步,视线紧紧锁住车库入口。
“你男朋友还没来?”助教秦羿突然走来。
粟烈有些局促,搓搓手道:“……他在路上了,作品能不能多展示一会啊。待会我们可以帮着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