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敬之停住动作,警惕地看着她。
“学长好,”女生拘谨地笑笑,举起手机问,“我在和姐妹打赌这张图片是不是学长,谁赢了谁请客洗头发。学长你能不能告诉我们正确答案?”
余敬之粗略地晃了一眼,图片上的人确实是他,造型像是在理发店,但他对这张照片完全没印象。
“是我。”余敬之说,“这是你在哪里看见的?”
听到是我两个字,女生十分高兴,先去和炫耀一番自己猜对了,才回答问题。
“在微博上,”她划到博主的主页,“照片是网友考古的,博主又转发了,评论都在夸学长帅,现在见到学长才知道,真人更帅!”
女生兴奋地挽着同伴的手臂去洗发室,余敬之仍处于懵懵的状态,他努力回想照片的穿着和场景,隐约想起了。
点进博主的微博,简单浏览一番,余敬之明白了。
照片是半年前在理发店偷拍的,偷拍的人就是口是心非说在拍绿萝的家伙。
正翻看评论,粟烈从楼梯下来,问道:“你干嘛呢?又有工作吗,看得这么认真。”
“无聊随便看看。”余敬之收起手机,若无其事地说。
剪完头发,整个人都轻盈许多。火锅店离得不远,开车还得重新找车位,两人便步行前往。
微信提示音叮叮咚咚响个不停,不用看也能猜出是室友们等的不耐烦了。一看,果然是,冯阳阳声称他们要是十分钟内不赶到,就开吃不管了,直接来买单就行。
粟烈笑骂一句,手指翻阅表情包,边说:“我们要快一点了,不然肉都没了。”
发完余敬之都没吭声,粟烈纳闷地看着他。
余敬之反应过来,笑了笑说:“没了再点,你给的新年红包我一分没花,足够买单了。”
“好啊你——”粟烈气得扑到他背上,死皮赖脸地缠着,“思考这么认真原来是在想怎么花我的钱!”
“你已经把它作为新年红包送给我了。”余敬之缩着脖子躲避他的痒痒挠。
“你还说要帮我存着呢!”粟烈不服,“还有,什么你的我的,你的不就是我的吗,有什么区别,”
“好好好,”余敬之回头看他,笑道,“都是你的。”
粟烈这才满意地从他背上下来,傲娇地说:“那是,人和钱都是我的,一个都不准跑。”
作者有话要说: 新加了部分内容,记得再看一遍~
☆、第 66 章
“我靠!你们两要不要这么高调!”刚迈进包间,大嗓门的冯阳阳嚷道,“搞得这么帅,是来吃饭还是走秀啊。”
粟烈大笑,浮夸地捋了捋头发,“怎么样,是不是帅呆了。”
“学长帅。”冯阳阳举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你一般。”
“冯阳阳你找打!”
包间欢声笑语,粟烈追着冯阳阳踹。
玩闹一阵,两人终于消停,粟烈落座,左手是余敬之,右手是陶文。
他轻喘地坐在两个浑身散发着清冷疏离的人中间,像只刚从田埂与狗尾巴草赛跑回家的狗子。
憨得可以。发型也全乱了。
再看看斜对面的冯阳阳,也没好到哪去。
他人胖,体力不咋样,现正满脸通红地大口饮水。
余敬之将温水推过去,问:“这么拼。很介意别人说你不帅?”
“那倒不是,我还没这么自恋。”粟烈慢吞吞地喝水,“我就是看不惯冯阳阳在你面前损我。怎么也算是第一次以情侣身份和他们一块吃饭,忒不给我面子了。好歹也装模做样地夸一句,说我也不赖,咱俩很般配什么的。”
“哦——”余敬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歪脑袋看他,“当然不用装模做样,般配是事实。”
“……”粟烈放下杯子,给他竖个大拇指。
很快,服务员上菜。
这三人果然没心软,一眼望去,小推车上全是肉菜。
“这么多,吃得完吗?”粟烈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响亮,这得多少钱啊。
“小意思!”有好吃的,冯阳阳神采飞扬,自信地说,“吃不完的我全包了!保准不剩菜!”锅底已经沸腾,他迫不及待地下菜。
“行吧,你能吃完就行。”粟烈摆摆手,无奈道。
大胃王出征,想拦也拦不住。
热气腾腾,筷子齐上,红汤白汤,皆是战场。
在美食面前,可不管什么学长学弟的,谁夹到算谁的。
这是考验手速和眼力的配合度。
冯阳阳等老选手们都轻车驾熟,嘴巴不停,筷子不停,夹肉一夹一个准。
再看看余敬之,吃得还没有冯阳阳零头多。
粟烈叹口气,亲自上阵夹了大半碗肉,全放在余敬之碗里。
余敬之看看碗里的肉,又抬头看他。
粟烈正盯着陶文下虾滑,余光瞥到他的眼神,匆忙回头看一眼随口道:“趁热赶紧吃,吃完我再给你夹。”
听完余敬之微微一笑,应了声好。
一轮过后,空荡荡的肚子终于有了些饱腹感。大伙的节奏慢下来,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
说得最多的还是今晚饭局的主角——粟烈和余敬之。
“我是没想到你俩这么快能成。”冯阳阳举杯,“来,敬你们。敬可歌可泣的爱情!”
赵小虎也忙不迭说道:“恭喜小树哥终于逃脱暗恋的苦海!祝学长和小树哥百年好合,恩爱到永远。”
闻言,余敬之挑眉:“暗恋?”
粟烈一惊,连忙躲开话题,扯着陶文说:“快,到你了。把祝福的话全砸过来。”
陶文哈哈大笑,贴心地没拆他的台,举杯越过粟烈和余敬之碰杯:“还是学长有魄力,速战速决!终于不用听小树借着我有一个朋友的名义打听追人的技巧了。”
“喔喔——喔——”冯阳阳带着赵小虎起哄。
三个叛徒笑得比黄花还灿烂,粟烈只觉得老脸都被丢光了,羞耻地双手捂脸。
他又好奇,手指张开一点缝偷瞄余敬之。
这人正热情地和陶文在碰杯,嘴角笑容咧得,好似他才是陶文室友。
双手瞬间仿佛脱力,垂到两侧,粟烈靠在椅背上看着陶文带领另外两人一杯一杯敬余敬之。
五花八门的理由,一阵阵的欢声笑语,一句又一句的祝福。
正如寒冬已经过去,粟烈回头看余敬之,他们的春天已经到来。
吃饱喝足,闹腾到很晚大伙才撤。
赵小虎不胜酒力,几瓶啤酒就把他干趴下。好在离学校不远,冯阳阳和陶文搀着他走回去。
粟烈的背包还在余敬之车上,两人先步行回停车的地方。
余敬之要开车,全场都是以茶代酒。粟烈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该他喝的不说,该余敬之喝的还是他喝。
饶是粟烈酒量再好,三个人连着灌也吃不消。
如今踩在水泥地上,都有种轻飘飘软绵绵的感觉。
一个踉跄,粟烈撞到余敬之的手臂,嘴里含糊的对不起还没说完,手臂已经绕到后面环住他的肩。
粟烈盯着肩头的手愣了几秒,总感觉哪里不对。
“是不是很难受?以后不准再喝这么多了。”余敬之的声音如凉风般轻柔,在他耳边萦绕。
粟烈歪着头看他,“知道我喝多难受你怎么不拦着我?”他戳他的腰,硬梆梆的,“是不是想故意让我难受?嗯?是不是。”
余敬之轻声笑了,手掌揽得更紧:“不是。我是太高兴了。”
“你高兴你让我喝?”粟烈板着脸,“你这男朋友怎么这样啊……欺负人啊。”
“我哪敢欺负你。我都数着呢,不会让你真的喝多的。而且我开了车,不能喝酒。”
喝醉酒,粟烈变得执拗,认准死理:“数个屁!你就是欺负人!我也会开车啊……说好了考到驾照就带你去兜风的。骗子!就知道自己开,方向盘都不让我摸……”
“哪也得有机会啊。”和喝醉酒的人对话,无论什么理由都是错了。余敬之憋着笑,手臂用力,揽着人走快些。
“我们先回去睡觉,睡醒了就让你开,方向盘也随你摸。”
“真的?”
粟烈眯眼与余敬之对视,“你也随便我摸?”
余敬之:“……”
要不是他晚上刚吹好的造型都冒着火锅和酒味,余敬之真要怀疑他是装醉耍流氓了。
艰难地走到停车位,把人塞进后面座位,余敬之松口气。他没着急开车,在思考是带醉鬼回学校,还是在酒店将就一晚。
左右犹豫,余敬之仍然拿不定注意,把选择权交给当事人。
他探进半个身子,凑近些说:“小树,醒醒。”
粟烈哼哼唧唧地转个头,他问:“你是想回学校,还是想去酒店?”
听到声音,粟烈迷糊睁眼,下意识地伸手搂脖子。余敬之没有预料,身体受重力压迫直接跌下去,整个人都趴在粟烈身上了。
醉鬼毫无反应,指着敞开地车门嚷:“关门,好冷。”
“你手先松开。”余敬之试图拿开他落在脖颈上的手,一动不动。他只能耐着性子哄:“乖,你先拿开手,不然我没办法去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