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初对女人报以微笑,正要带软软去超市,没想到,软软竟然抓住了女人的裙摆。
“阿姨,你可以做窝麻麻吗?”
软软的心里想得很简单:
【窝少个麻麻,她少个粑粑,如果凑一起的话,就可以拼成完整的家了。】
“离我老婆远点!”从身后冲过来一个男人,满怀敌意地推了一把温时初。
“软软,别乱说话!”温时初捂住软软的嘴,一个劲地道歉:“不好意思多有冒犯,我家孩子他不是……”
“没有你这个家长教,这么小的孩子会乱说话?还把孩子推出来当顶锅的,做家长的有没有点责任心?下次再看你调戏我老婆,小心我揍你!”
亲眼看到自己的老婆被调戏,男人难免生气。
女人一边劝着,拉着男人的手,男人这才不依不饶地走了。
软软扒拉开温时初的手,脑袋歪着,不懂那个叔叔为什么会生气,也不懂此时此刻的爸比为什么露出如此悲伤的神情。
“软软,对不起。”温时初掂了掂怀里的软软,抱起来,离开公园。
小小的家伙听到了自家爸比冗长的叹息声,小心肝揪到一起,有点疼,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粑粑,你别伤心,大不了,窝以后再也不找麻麻了。”
手里的鸢尾花藏在口袋里,掏出来时早就蔫巴掉了,软软依依不舍地放在鼻子边嗅了嗅,像是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把花一扔,丢在路边。
在父子俩走了之后,公园路边停着的黑色布加迪,缓缓摇下车窗。
从车里,泄出男人身上与生俱来的低气压。
祁骁打开车门,走到公园边。
双腿有些艰难地下弯,捡起了那朵几近死掉的鸢尾花。
第13章 这么烂的花,有人喜欢才怪
这朵花,祁骁之前就看到那个小东西一直紧紧攥在手里了。
那么小一只崽,坐在地上哭得跟洪水泛滥似的,两只手不停抹眼泪,就是没有丢掉手里的花。
破破烂烂的一朵花,花瓣都少了一片,被压得扁扁的不成花形,有人喜欢才怪。
“真是审美有问题。”男人嫌弃地双眉微蹙,从西装上口袋掏出一张黑色手帕,把花朵包在手帕里。
“江助理,去买份空白的植物标本册,今晚送到我铂金街的别墅。”
男人一贯的冰冷口气,刚要挂电话,那头的江助理急促地出声:“祁总,您先别挂,您让我查的关于温时初同学的档案,档案有点问题……”
“怎么?”
“我去问了帝影的校长以及温时初同学的辅导员,结果他们说,温时初同学四年前就被学校开除了。”
“他没上学?”电话里传来野兽般低沉的呼吸声,隔着长长的电话线,周助理都能感觉到自家BOSS周身散发的戾气。
江助理深吸一口气:“他们说,温时初同学刚进大学没多久就怀了孕,学校实在没办法,就把他给开除了,至于为什么怀孕……”
“说下去!”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戾气。
“温时初同学在帝都的地下酒吧里跟人玩high了,跟好几个男人玩轮x游戏,结果一不小心玩过火,孩子给艹出来了。”
江冥双手发抖,将几张截图发到祁骁手机上:“本来我是不信的,毕竟以前温同学不像这样放浪的,可是祁总您看我给您发的截图,这是当年帝影的学校论坛上的帖子,有图有真相……”
祁骁烦躁地掐断电话,点开微信。
江冥发来的图片,有大段的文字,还有照片截图。
截图上,温时初醉生梦死地倚在一个男人怀里,舌头贪婪地舔舐那男人的脸,嘴巴张得很大,似乎已经做好了深喉准备。
“砰!”的一声,祁骁一把将手机摔在柏油马路上,摔得四分五裂。
男人周身散发着可怕的阴寒,坐进车里:“跟着前面那两只。”
刚松了一口气的司机浑身一抖神经再次紧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前面。
左边是两只哈士奇,右边是一对父子,而BOSS用的形容词是‘两只’,所以……
短暂地思索后,司机觉得自家BOSS应该不会无聊到跟踪两只哈士奇,很聪明地跟上了那对父子。
不远处,一大一小的两只崽,大崽抱着小崽,慢悠悠地走在黄昏的余晖里。
祁骁目光死死锁着,凉薄得恰到好处的唇紧紧抿着。
……
“粑粑粑粑,旺仔小牛奶窝想拿两罐。”
“好。”
“粑粑粑粑,窝想吃卫龙小辣条。”
“不行,辣条都是地沟油炸的。”温时初抽走软软手里的辣条,转而给了软软一袋小饼干。
购物车里装了不少东西,温时初见差不多了,带着软软去结账。
付完钱,温时初拎着两袋东西,没有手再抱软软了,软软也很乖,小肉手抓着温时初的衣服,一路走回家。
太阳完全落山的时候,天还没来得及完全变暗。
当温时初看到倚在门口的祁骁时,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手里的塑料袋应声砸在地上,青年下意识地想要掉头跑。
“爸比,唔……”软软看到祁骁,害怕极了,怯生生地躲到温时初腿后。
温时初低头摸了摸软软的头:“不怕。”
逃,是没用的。
“不请我进去坐坐?”男人低沉的声音犹如陈酿的干红,透着冰冷的口感和与身俱来的尊贵。
“不好意思,寒舍太小,恐怕装不下您这尊大佛。”温时初扬起淡淡的笑容,礼貌,又显得疏远。
“信不信我动动手指,让你以后在帝都混不下去?”祁骁堵在门口,没有让开的意思。
温时初平淡地看着祁骁。
那双柔软的目光里,不再有恋爱碰撞的火热和羞涩稚嫩,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这不是看爱人的眼神,而是看瘟神的眼神。
第14章 自攻自受
祁骁剑眉一拧。
“您如果偏要进,那我也没办法。”在社会摸爬滚打这四年,温时初早就明白什么人该来硬的,什么人他永远顶撞不起。
就像眼前的祁骁,他一辈子都无法承受顶撞的后果。
温时初脸上始终带着不浅不淡的笑,拿出了家门钥匙。
“爸比,不能开门。”软软用手掌堵住锁眼。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不开不开就不开,他是大灰狼。”软软唱起了幼儿园老师教的歌,临时改了最后一句话。
祁骁的脸黑成墨碳。
这小兔崽子骂他是什么?
“没事,大灰狼不会吃了你的。”温时初在软软鼻子上轻轻点了一下,开了门。
站在门旁的男人脸色又黑了一度。
与软软相依为命的这间出租房,不过二三十平方大小。
刚进门,厨房,卧室,餐桌,一览无余。
温时初没有夸张,这么小的房子再多一个人,确实显得更加拥挤了。
“抱歉,家里没有多余的拖鞋。”温时初进门后,就抱着软软去了厕所。
小家伙的屁股都跌紫了,温时初坐在马桶上,一点一点用药膏涂抹在小家伙的屁股上,心疼得要命。
“爸比,你为什么要放那头大灰狼进来?”
“没事,等吃完饭就赶他走。”
“那火锅锅里还能涮大灰狼吗?”温时初和小家伙之间有一个秘密,当在外面遇到不开心的人或事,就把这些人或事用牙签刻在土豆上,把它们煮得透烂透烂,再一口吃掉。
这样,不开心的事第二天变成便便,就冲走了。
“可以的,不过,今天别说出来。”
软软点头如小鸡啄米。
温时初把软软抱到餐桌边,开始准备火锅材料。
小小的火锅,很快冒起沸腾的泡泡,温时初把牛肉片和一些蔬菜下进去,将买的两罐旺仔小牛奶拿出来,一罐打开,给了软软。
另一罐,放到了祁骁身前。
软软眼巴巴地望着大灰狼身前的那罐旺仔,嫩嫩的脸板着。
那是他给爸比准备的旺仔,怎么、怎么就被这个大灰狼抢去了?
好气啊,想哭。
可是他是男子汉,不能随随便便在大灰狼面前哭。
“今天实在抱歉,踹了您的腿。”牛肉在沸腾的汤水里翻滚,温时初全程笑着,用公筷拨了拨。
“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这种小人一般见识。”
小小的房间,温度骤然降低了好几个度。
软软穿着小短衫,打了个哆嗦,软腻腻的一只崽抱住了温时初的腰。
温时初把一块牛肉片吹得不那么烫了,蘸了点花生酱,放到软软碗里。
“你知道我来,不是因为这个。”祁骁喉结滚动,鹰隼似的眼,死死锁着温时初的一举一动。
温时初抬头看他,眼底蕴着刚刚看软软的余温,笑起来时眼尾有淡淡的纹路:“祁总您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再说。”
祁骁薄唇紧抿,知道有些话不适合当着孩子的面说,最后只闷声吃了两片刻了字的土豆。
温时初生的孩子,果然跟温时初长得很像,那小眼睛小嘴儿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唯独那鼻子,长得不像,倒更像祁骁认识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