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总您干嘛……我今天的工资还没领!”温时初是真的心疼他的工资。
祁骁大步流星的步伐走起路来显得十分怪异,温时初注意到了祁骁腿部的不自然扭曲,挣扎的力度小了许多,最后任凭祁骁把自己攥进车。
车内狭小的空间,江冥识相地升起隔离板,给后座的人创造一个私密空间。
温时初靠着窗,与祁骁保持半臂距离。
他想问祁骁为什么要把他的群演证吊销,他到底哪里得罪他了,正要开口,身边的男人忽然转过头,鹰隼的目光直勾勾的射向他。
“温时初,只要你求我,我就考虑放过你。”祁骁声音里带着威慑。
温时初冷白色的肌肤透着微粉,眸光错愕了几秒,随之变成讨好的笑。
“祁总,求您放过我。”
明明是服软顺从的话,祁骁听完后脸色却更差了。
“需要我跪下来求您吗?”温时初指了指自己的膝盖,好像并不在意。
“温时初!”祁骁突然拎起温时初的领口,重重地往车门一顶。
“是我求您的方式让您不满意?祁总您想我怎么做,只要我能做的,都满足您。”温时初笑着。
狭窄密闭的空间,温度骤然降至冰点,眼前的男人,那张冰冷的脸渐渐阴沉。
随之,忽然又扯出一抹轻藐的笑。
温时初感觉有点不对劲,没出声。
“什么都能做?我怎么差点忘了,你可是个什么人都能做得下去的浪货,既然如此……”
愤怒到极点的时候,人的表情反而会越加平静,祁骁的下巴靠在温时初肩膀上,青年脖间清晰可见白皙皮肤下的青色血管,直叫人想狠狠咬上一口。
“想我原谅你,除非,你做我的床上用品。”祁骁轻声耳语,阴冷的气息吐纳在温时初脆弱的耳蜗间。
温时初瞳孔骤缩,耳蜗嗡鸣得厉害。
“不行,除了这个我都可以……”温时初慌了。
胸口像被人凿开了窟窿,从里面流出来的不止有血,还有青年想要藏起来的卑微秘密。
“你就是个出来卖的,都被那么多人玩过了,装什么清高?”祁骁宽大的手掌在温时初脸上拍了两下。
“条件,我已经说了。你要是不愿意,就从我的车上滚下去。”
第21章 温时初,你勾引我?
温时初的脸色愈发苍白,昏暗的车内光线藏住了眼底从抵触到妥协的神采。
祁骁表面说是给他选择,但事实上,他早已变成了自动售卖机里的商品,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买他的人投下硬币,而他只能顺从地从货架上跌跌撞撞地滚到购买者的手边,最后还要笑着说声谢谢惠顾,下次再草。
“好。”温时初喉咙里卡着刺,仰头,是礼貌机械式的热情笑容:“以后还请祁总多多照拂。”
细瘦的手指试图掰开车门下车,“嘎嘣”一声,车忽然从里面上了锁。
“???”温时初还没想明白祁骁要做什么,大腿上忽然多了一只精致的黑色纸袋。
“吃完,再下车。”祁骁的口气不容拒绝。
车外,环卫工人拾起那份只吃了几口的盒饭,扔进垃圾车。
温时初一头雾水,但还是顺从地打开了纸袋。
一杯尚有余温的奶茶,透出紫白相间的芋圆,顶部还飘了一层奥利奥屑末。
一盒荷花酥。
还有一盒看起来就很有食欲的南瓜糯米糕。
温时初疑惑地看着身旁的男人,见他剑眉紧蹙,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赶紧打开了糕点盒子,低着头吃起来。
淡淡的甜香味飘散在狭小的车内空间里,青年吃东西的时候很安静,但还是能偶尔听到类似于仓鼠的磨牙声。
荷花酥的粉色碎屑沾到了嘴角,点缀在温时初白到透明的脸颊上,像一颗透粉的朱砂痣。
祁骁呼吸微乱。
脑海里,不知不觉就想起了四年前在伦敦的初次相遇。
原本只是简简单单的游轮午餐,坐在对面的少年忽然伸手递给他一叠纸巾,小心翼翼赶走了他脸上的小虫。
【抱歉先生,无意冒犯,只是这翅隐虫万一咬到您,您的脸会发炎起脓的,所以只好趁您不注意把它赶走了。】
少年笑得很干净,像黑夜里发光的萤火虫。少年被他犀利的目光盯得囊中羞涩,最后竟然眼睛一红,哭了起来。
……
思绪收回,回忆中的少年与眼前的温时初重叠,可一切都已变质。
“勾引我?”祁骁伸手,非常粗暴地擦掉了温时初嘴角的碎末。
温时初咀嚼的动作停下,有些错愕。
他就吃个东西,怎么就成勾引了?
盒子里还剩下两块荷花酥和一半南瓜糯米糕,温时初小心翼翼把盒子盖起来,用绳子系好封口。
那杯一看就很美味的奶茶,他纹丝未动。
软软喜欢吃甜的,这杯奶茶小家伙应该会很喜欢。
“祁总,我吃好了,现在可以下车了吗?”
“我不希望明天艹你的时候,你的身体还是脏的,所以今天你得跟我走,把你这一身的脏洗干净。”
祁骁打了个响指,车子迅速开动。
温时初自知反抗没用,索性也就乖乖的,一个人靠着车窗。
青年一上午都在搬重物,不太结实的身板此时放松下来,很快就被睡意席卷了。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下的时候,因为惯性作用,温时初的脑门磕到了玻璃窗,醒了。
温时初揉揉眼睛起身,披在身上的西装外套顺势滑落,掉到地上。
身旁,祁骁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衫。
第22章 爱过,zuo过,我分的手
“别自作多情,车里太热了,我只是把你当成放衣服的衣架而已。”
祁骁冷冰冰地从温时初手里抽走外套。
下了车,三层复式的花园别墅映入眼帘。
江冥麻利地从后备箱取出折叠轮椅拼好,在祁骁下车时,刚好将轮椅推至车前。
“推我进去。”祁骁看了温时初一眼,坐上轮椅。
久违的轮椅,温时初四年前被甩的时候帮祁骁推过一次。
那时候一个人在异国他乡,遇到一个华夏人本就倍感亲切,可关键祁骁表面看起来冷冰冰的,内心却比谁都要温柔。
不过是第一次的初相遇,第二次见面的时候,祁骁就细心地记住了他的喜好:吃饭不吃香菜,用左手拿筷子。
祁骁是他的初恋,尽管这场初恋,只持续了短短的14天零8个小时又13分。
14天,与祁骁的6次约会,祁骁总是先到,坐在一个位置上几乎不曾挪动,也从不与他一起走。
直到第七次约会的时候,他先到了,等了祁骁足足三个小时,祁骁才坐着轮椅赴约。
也是那天,祁骁甩了他。
不管他多么苦苦哀求,男人的面容始终是坚硬冰冷的。
最后他哭也哭累了,要求帮男人推一次轮椅。
祁骁答应了。
他把祁骁从咖啡厅推到车前,祁骁被人抱上车,走的时候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
……
“你是条死鱼吗?叫你推轮椅耳朵聋了?”祁骁沉闷的声音骤然响起。
“噢……抱歉。”温时初回过神,双手紧紧捏住轮椅后背的两端,推着祁骁进去了。
屋里,六名女佣早已整装待发。
温时初被强制带去洗了澡,剃了毛,就连下面用于遮掩羞耻的稀疏丛林,都被剃得一干二净。
在水里泡了快一个小时,温时初的脑子涨涨的,躺在软椅上大口大口喘气,眼睛一闭一睁的时间里,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忽然出现在他身边。
“温先生,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来帮你治疗脚伤口的。”韩沧微微一笑。
温时初的脚上有伤口,之前洗澡的时候,女佣帮他处理了血污,一直用布巾裹着,未沾上水。
韩沧留着一头齐肩长发,在脑后扎了一小撮,从药箱里取药的时候,手臂呈现出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不显娘炮,反倒有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抬脚。”韩沧说。
温时初乖乖抬脚,闭上眼。
刺激性液体的侵蚀感在脚心缓缓蔓延开,温时初紧抿嘴唇。
“你忍着点,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疼。”
韩沧好心提示,用镊子拨开了温时初脚心的伤口。
“嗯……”伤口这两天好不容易愈合了一点点,此刻又被彻底扒开,温时初疼得脸色发白,手掌攥紧了身下的软垫,身体僵直。
不知过了多久,这股痛感才渐渐消散了些。
“好了。”韩沧褪下手套,擦了擦额头的汗。
“这两天你的右脚尽量不要再走路了,不然伤口反复发作的话,很容易感染,说不定还会触发炎症。”
“我给你开了点药,每天晚上按时抹上,等伤口结痂了才可以停药。”
“好,谢谢医生。”温时初笑着回应。
此时已经是傍晚四点多,祁骁不在,又是快到幼儿园放学的时候了,温时初厚着脸皮,坐着医生韩沧的顺风车,把软软从幼儿园里接了出来。
把温时初和软软送到家后,韩沧想起来药箱忘在了祁骁家里,又折回去拿。